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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苍黄反复而耗竭了自己古老的脉气,致使社会过分求新的热潮浮躁得像老顽童一样滑稽, 传统中有生命力的东西不但没有得到应有的发扬,甚至连幸存下来的旧事旧物也被时髦地包 装起来,与假古董、复制的古迹一起同流合污在后现代生意经的俗艳狂想中,诚如孟子所说, “所谓故国者,非谓有乔木之谓也”,然而长满了老树古木的城市毕竞在环境上更具有历史感, 也更容易触发人思旧的情怀。在又名榆城的纽海文市内,如今的榆树虽大不如十九世纪的作 家描写得那样铺天盖地,但合抱参天者依然随处可见,你既可以在晴日下享受其密布的浓阴, 也可以月下散步时欣赏其摇曳的幽姿。这块和平的土地就是这样神奇地得天独厚,精神只要 在她的泥土中扎下了深根,欣欣向荣的生意自然就会往没有限制的高空伸展开去。 耶鲁大学现由本科生部(这里习惯以“耶鲁学院”相称)、研究生院和十个专业学院构成, 而本科生始终都是学校的主体和教学的中心。同美国其他的大学一样,耶鲁的一二年级学是 无所谓学什么专业的,即使是三四年级选定了主修的方向,也只是在己经由博览形成的知识 广度上有所侧重地加强深度,为进一步读研究院或专业学院打下基础而已。从课程的设计和 选课规定,直到现任校长赖文(Richard C.Levin)在不同场合的讲话,可以明显地看出,耶 鲁的大学本科教学一贯都坚持了这里常说的“通才教育”(liberal education)。 谈起了通才教育的问题,又使我痛切地想到百年中国在各个方而都因缺乏积累而陷入的 困境。大学在西方是经过长期的积累而逐步发展起来的教育机构,它本来就有它的人文精神 传统。但在中国,大学的兴办则是为了学习西方的先进技术,为了培养富国强兵的人才,从 一开始就有片面的功利倾向。五十年代向苏联学习的结果更加强化了人才培养的专业化方 向。因此,人才的培养只着重制造工具型的专业工作者,而不重视受教育者作为独立的个人 如何全面发展自身的问题。一个在入学前就被决定了所学专业的大学生,简直就是送进了大 学的人才生产线上加工的人“料”,不管他或她喜欢不喜欢或适合不适合所学的专业,专业一 旦决定,这个人就必须被制造成有用的专业工作者。 通才教育并不造就所谓“有用的”人才,其目的只是培养学生的悟性,扩充他们推理和感 受的能力。它并不教什么特殊的知识或技巧,而只为了丰富学生的心智,促使他们发展自己 批判地、独立地思考的能力,使他们尽量少受或不受偏见、迷信和教条的束缚。因此,通才 教育是以教育为目的本身的,它并不为任何特殊的目的服务。在一次毕业典礼的讲话中,赖 文曾明确指出,耶鲁并不打算为二十一世纪制造一批只精于运算、理财和做买卖的实业家, 或只懂得操纵媒体做有效交流的从政者。耶鲁要培养的是二十一世纪的引路人,他们要有创 造性独立思考的能力,要有能力在自己精通的专业知识之外思考更为广泛的问题。 也许赖文的期待有不少只属于他个人理想的成分,现代的受教育者已不是从前的有闲阶 级,文凭与求职的关系毕竞是很现实的问题。但不管怎么说,从耶鲁学院的课程设计和要求 可以看出,所有的限制都有意防止学生选修的课程陷入过于狭窄的知识领域,都鞭策他们均 匀地选修四大类课程,使其中的每一门都和将来的主修课合理地搭配起来(distributional requirements),这样的努力至少对过分专业化的倾向起了冲淡的作用,至少在一个学生到学 有专长之前先打下全面发展的基础,然后才由博返约,在广泛的了解之后培养出自己的兴趣 来。你到底要从事什么专业,一开始可能完全是未知的。起先的选课几乎是一种“游学”,是 通过选课来发现你的兴趣和能力,是在有趣的实习中检验你可能成为什么样的人。你可以反 复地放弃,直至找到适合你从事的专业。但不管学什么专业,人类系统经验的几个基本类型 一数学、实验科学、历史、哲学和文学的阐释一则是必须全面了解的。本科生在耶鲁向 来被置于首位,所有的名教授都得给本科生上课,因为这些基础课程被认为是最重要的,而 在必要的时候,学生还可以要求教师做专门的辅导。耶鲁也不主张满堂灌的讲课,学生的自 由发言一直受到鼓励。因为通才教育就是要引导学生质疑和界定我们的价值,让学生自由探 讨,公开争议,接受挑战,只有冒险让不同的思想和价值得到自由的表达,才能培养出对偏 见和不宽容有勇气抗拒的公民。正如赖文对耶鲁的学生们所说:“你们既然幸运地有了自由 和独立的头脑,就不可避免地要担负捍卫自由和独立的责任。” 除了课堂学习,耶鲁还建立了十二个寄宿学院,让住在其中的学生在完全自治的环境中 -10-- 10 - 的苍黄反复而耗竭了自己古老的脉气,致使社会过分求新的热潮浮躁得像老顽童一样滑稽, 传统中有生命力的东西不但没有得到应有的发扬,甚至连幸存下来的旧事旧物也被时髦地包 装起来,与假古董、复制的古迹一起同流合污在后现代生意经的俗艳狂想中,诚如孟子所说, “所谓故国者,非谓有乔木之谓也”,然而长满了老树古木的城市毕竟在环境上更具有历史感, 也更容易触发人思旧的情怀。在又名榆城的纽海文市内,如今的榆树虽大不如十九世纪的作 家描写得那样铺天盖地,但合抱参天者依然随处可见,你既可以在晴日下享受其密布的浓阴, 也可以月下散步时欣赏其摇曳的幽姿。这块和平的土地就是这样神奇地得天独厚,精神只要 在她的泥土中扎下了深根,欣欣向荣的生意自然就会往没有限制的高空伸展开去。 耶鲁大学现由本科生部(这里习惯以“耶鲁学院”相称)、研究生院和十个专业学院构成, 而本科生始终都是学校的主体和教学的中心。同美国其他的大学一样,耶鲁的一二年级学是 无所谓学什么专业的,即使是三四年级选定了主修的方向,也只是在已经由博览形成的知识 广度上有所侧重地加强深度,为进一步读研究院或专业学院打下基础而已。从课程的设计和 选课规定,直到现任校长赖文(Richard C. Levin)在不同场合的讲话,可以明显地看出,耶 鲁的大学本科教学一贯都坚持了这里常说的“通才教育”(liberal education)。 谈起了通才教育的问题,又使我痛切地想到百年中国在各个方而都因缺乏积累而陷入的 困境。大学在西方是经过长期的积累而逐步发展起来的教育机构,它本来就有它的人文精神 传统。但在中国,大学的兴办则是为了学习西方的先进技术,为了培养富国强兵的人才,从 一开始就有片面的功利倾向。五十年代向苏联学习的结果更加强化了人才培养的专业化方 向。因此,人才的培养只着重制造工具型的专业工作者,而不重视受教育者作为独立的个人 如何全面发展自身的问题。一个在入学前就被决定了所学专业的大学生,简直就是送进了大 学的人才生产线上加工的人“料”,不管他或她喜欢不喜欢或适合不适合所学的专业,专业一 旦决定,这个人就必须被制造成有用的专业工作者。 通才教育并不造就所谓“有用的”人才,其目的只是培养学生的悟性,扩充他们推理和感 受的能力。它并不教什么特殊的知识或技巧,而只为了丰富学生的心智,促使他们发展自己 批判地、独立地思考的能力,使他们尽量少受或不受偏见、迷信和教条的束缚。因此,通才 教育是以教育为目的本身的,它并不为任何特殊的目的服务。在一次毕业典礼的讲话中,赖 文曾明确指出,耶鲁并不打算为二十一世纪制造一批只精于运算、理财和做买卖的实业家, 或只懂得操纵媒体做有效交流的从政者。耶鲁要培养的是二十一世纪的引路人,他们要有创 造性独立思考的能力,要有能力在自己精通的专业知识之外思考更为广泛的问题。 也许赖文的期待有不少只属于他个人理想的成分,现代的受教育者已不是从前的有闲阶 级,文凭与求职的关系毕竟是很现实的问题。但不管怎么说,从耶鲁学院的课程设计和要求 可以看出,所有的限制都有意防止学生选修的课程陷入过于狭窄的知识领域,都鞭策他们均 匀地选修四大类课程,使其中的每一门都和将来的主修课合理地搭配起来( distributional requirements),这样的努力至少对过分专业化的倾向起了冲淡的作用,至少在一个学生到学 有专长之前先打下全面发展的基础,然后才由博返约,在广泛的了解之后培养出自己的兴趣 来。你到底要从事什么专业,一开始可能完全是未知的。起先的选课几乎是一种“游学”,是 通过选课来发现你的兴趣和能力,是在有趣的实习中检验你可能成为什么样的人。你可以反 复地放弃,直至找到适合你从事的专业。但不管学什么专业,人类系统经验的几个基本类型 ——数学、实验科学、历史、哲学和文学的阐释——则是必须全面了解的。本科生在耶鲁向 来被置于首位,所有的名教授都得给本科生上课,因为这些基础课程被认为是最重要的,而 在必要的时候,学生还可以要求教师做专门的辅导。耶鲁也不主张满堂灌的讲课,学生的自 由发言一直受到鼓励。因为通才教育就是要引导学生质疑和界定我们的价值,让学生自由探 讨,公开争议,接受挑战,只有冒险让不同的思想和价值得到自由的表达,才能培养出对偏 见和不宽容有勇气抗拒的公民。正如赖文对耶鲁的学生们所说:“你们既然幸运地有了自由 和独立的头脑,就不可避免地要担负捍卫自由和独立的责任。” 除了课堂学习,耶鲁还建立了十二个寄宿学院,让住在其中的学生在完全自治的环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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