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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 佚 篇 地普及了文化启蒙运动的主导思想。专制无能的北 实,但是,并不能据此否定革命本身。自著名的“告 京政府所以很快塌台,并非完全取决于南方革命军 别革命”论开始,上世纪九十年代以后否弃革命在 的力量,其中社会运动对于权力结构的瓦解作用是 学术界成了一种潮流,这里同样牵涉到对“五四“的 不可低估的。运动的开展有两个不可或缺的前提: 评价问题,反对“激进主义“就是同一个思路。事实 一是舆论自由。当时,白话文广为流行,白话报刊如 上,从五四新文化运动到社会运动到政治革命,是 雨后春笋,1917至1921年间达到一千种以上。而 势所必至的事。我们所以称之为革命,肯定其发生 且,严格的报刊审查制度尚未建立,这些报刊基本 的合理性,就在于当时的北京政府是专制的、腐败 上拥有自由表达和批评政府的权利。二是结社自 的,背叛了辛亥革命一中国历史上第一次革 由。“五四”前夕,新式学校不断增加,学生多达五百 命一的原则也即反革命的,所以,不能不在体制 七十万人,学生团体和青年组织多得不可胜数:商 外作颠覆性的反抗。至于革命发动之后如何运作, 会也有近千个,且每年以一百个左右的速度递增。 或革命成功以后会不会重蹈旧制度的覆辙是另一 学生和其他知识分子一起建立以学习,讨论、普及 回事,但是不容否认的是,当时追求社会变革的要 教育和服务社会为宗旨的组织,还同其他社会团体 求势不可遏,而且有着雄厚的社会运动的基础,条 进行合作,成立各种“联合会”,还有具有鲜明政治 件已经成熟。 色彩的团体。社会运动中的一个接一个事件,游行 本雅明论及历史时说:“被压迫者的传统教育 集会,罢课、罢工、罢市,普及性讲演,开办平民夜 我们,我们生存的紧急状态,并非例外,而是常规。” 校,免费学校,组织勒工俭学活动,等等,许多为社 革命,其实也就在常规的“紧急状态”之内。他尊重 会学者查尔斯·蒂利所称的具有“进取性”的行动, 被压迫者的生存经验,并确认这一活生生的经验是 都来自这些组织的策动,后来许多左派或右派的重 社会变革的原动力,而且是理论判断的唯一依据。 要的政界人物,都是从这些组织中开始步入其政治 “五四”一代在关键时刻为民族打开了一个缺 生涯的。可以设想,如果取消了言论、出版自由,以 口。而这时,几千年的农业文明繁衍下来的仍然是 及产生于这一背景之上的众多的社会团体,所有的 饥饿,贫穷、愚昧,禁锢和落后,中产阶级未及长成, 社会运动都将随之烟消火灭。蒂利指出:“社会运动 工业时代遥遥无期,西方观念的种子在东方找不到 为那些在循规蹈矩的政治生活中沉默的一群人、 最适宜生根发芽的土壤。新一代知识分子的启蒙工 一类人,以及无人提及的议题提供了一个至关重 作,可谓举步维艰。 要的途径,使之得以在大众政治中获得一席之地。” 在传统势力,包括专制政治的围困之下,“五 但是,不可理解的是,当今致力于“反思”“五四”的 四”一代的功利主义和激进主义是无可厚非的。如 学者,对于当时不得不采取激进姿态的社会运动, 果一定要指摘他们的缺失的话,那正是源于知识分 对于诸如鲁迅等旨在扩大社会势力而不惮与专制 子的脆弱性,没有把这种激进的抗争韧性地进行下 政府相对抗的知识分子行为颇多贬抑,而独独赞赏 去。即便如此,凭若他们的乌托邦理想和英雄主义 保守主义,改良主义也即“好政府主义”,岂非咄咄 的激情,短短几年间便创造了惊人的业绩。有人借 怪事? “反思”“五四”而批判“五四”,把“五四”的最富于自 “五四”之后,在风起云涌的社会运动中,新的 由特质的部分给否定掉了。 政党及革命团体成立,这时,政治革命与社会革命 要准确地描述“五四”,我们不但需要拥有如 开始交织在一起,乃至代替了社会革命。以“五卅” “五四”一代的志向,知识,思考和行动的能力,更为 运动为标志,五四运动作为一个知识分子运动(文重要的是,必须获得那一代人的生气勃勃的“新青 化运动-社会运动)基本宜告结束。 年“状态。他们是谁?他们是一群椎是追随真理与自 这里说的政治革命,在当时,即所谓“国民革 我、无所畏惧、自由反抗的精灵。不要轻言“超越”, 命”。革命政党既包括共产党,也包括国民党,在此 还是让我们谦卑地回到历史现场中去,回到“德先 后一段时间内还曾有过两党合作,目标在于推翻北 生”和“赛先生”那里去,听讲关于“公民身份”的第 京的军阀统治,以重建民主共和政体。国民党最终 一课开始。 以恐怖和专制的“一党专政”背叛了革命是一个事 72 ?1994-2015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All rights reserved.http://www.cnki.net地普及了文化启蒙运动的主导思想。专制无能的北 京政府所以很快塌台,并非完全取决于南方革命军 的力量,其中社会运动对于权力结构的瓦解作用是 不可低估的。 运动的开展有两个不可或缺的前提: 一是舆论自由。当时,白话文广为流行,白话报刊如 雨后春笋,1917 至 1921 年间达到一千种以上。 而 且,严格的报刊审查制度尚未建立,这些报刊基本 上拥有自由表达和批评政府的权利。 二是结社自 由。“五四”前夕,新式学校不断增加,学生多达五百 七十万人, 学生团体和青年组织多得不可胜数;商 会也有近千个, 且每年以一百个左右的速度递增。 学生和其他知识分子一起建立以学习、讨论、普及 教育和服务社会为宗旨的组织,还同其他社会团体 进行合作,成立各种“联合会”,还有具有鲜明政治 色彩的团体。 社会运动中的一个接一个事件,游行 集 会,罢 课、罢 工、罢 市,普 及 性 讲 演,开 办 平 民 夜 校,免费学校,组织勤工俭学活动,等等,许多为社 会学者查尔斯·蒂利所称的具有“进取性”的行动, 都来自这些组织的策动,后来许多左派或右派的重 要的政界人物,都是从这些组织中开始步入其政治 生涯的。 可以设想,如果取消了言论、出版自由,以 及产生于这一背景之上的众多的社会团体,所有的 社会运动都将随之烟消火灭。蒂利指出:“社会运动 为那些在循规蹈矩的政治生活中沉默的一群人、 一类人, 以及无人提及的议题提供了一个至关重 要的途径,使之得以在大众政治中获得一席之地。” 但是,不可理解的是,当今致力于“反思”“五四”的 学者, 对于当时不得不采取激进姿态的社会运动, 对于诸如鲁迅等旨在扩大社会势力而不惮与专制 政府相对抗的知识分子行为颇多贬抑,而独独赞赏 保守主义,改良主义也即“好政府主义”,岂非咄咄 怪事? “五四”之后,在风起云涌的社会运动中,新的 政党及革命团体成立,这时,政治革命与社会革命 开始交织在一起,乃至代替了社会革命。 以“五卅” 运动为标志,五四运动作为一个知识分子运动(文 化运动-社会运动)基本宣告结束。 这里说的政治革命,在 当 时,即 所 谓“国 民 革 命”。 革命政党既包括共产党,也包括国民党,在此 后一段时间内还曾有过两党合作,目标在于推翻北 京的军阀统治,以重建民主共和政体。 国民党最终 以恐怖和专制的“一党专政”背叛了革命是一个事 实,但是,并不能据此否定革命本身。 自著名的“告 别革命”论开始,上世纪九十年代以后否弃革命在 学术界成了一种潮流,这里同样牵涉到对“五四”的 评价问题,反对“激进主义”就是同一个思路。 事实 上, 从五四新文化运动到社会运动到政治革命,是 势所必至的事。 我们所以称之为革命,肯定其发生 的合理性,就在于当时的北京政府是专制的、腐败 的 , 背叛了辛亥革命——中国历史上第一次革 命——的原则也即反革命的,所以,不能不在体制 外作颠覆性的反抗。 至于革命发动之后如何运作, 或革命成功以后会不会重蹈旧制度的覆辙是另一 回事,但是不容否认的是,当时追求社会变革的要 求势不可遏, 而且有着雄厚的社会运动的基础,条 件已经成熟。 本雅明论及历史时说:“被压迫者的传统教育 我们,我们生存的紧急状态,并非例外,而是常规。” 革命,其实也就在常规的“紧急状态”之内。 他尊重 被压迫者的生存经验,并确认这一活生生的经验是 社会变革的原动力,而且是理论判断的唯一依据。 “五四” 一代在关键时刻为民族打开了一个缺 口。 而这时,几千年的农业文明繁衍下来的仍然是 饥饿、贫穷、愚昧、禁锢和落后,中产阶级未及长成, 工业时代遥遥无期,西方观念的种子在东方找不到 最适宜生根发芽的土壤。新一代知识分子的启蒙工 作,可谓举步维艰。 在传统势力, 包括专制政治的围困之下,“五 四”一代的功利主义和激进主义是无可厚非的。 如 果一定要指摘他们的缺失的话,那正是源于知识分 子的脆弱性,没有把这种激进的抗争韧性地进行下 去。 即便如此,凭着他们的乌托邦理想和英雄主义 的激情,短短几年间便创造了惊人的业绩。 有人借 “反思”“五四”而批判“五四”,把“五四”的最富于自 由特质的部分给否定掉了。 要准确地描述 “五四”, 我们不但需要拥有如 “五四”一代的志向、知识、思考和行动的能力,更为 重要的是,必须获得那一代人的生气勃勃的“新青 年”状态。他们是谁?他们是一群惟是追随真理与自 我、无所畏惧、自由反抗的精灵。 不要轻言“超越”, 还是让我们谦卑地回到历史现场中去, 回到“德先 生”和“赛先生”那里去,听讲关于“公民身份”的第 一课开始。 思 人女史 间 百 性 立 间 百 性 立 佚 篇 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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