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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子的电荷,而且他意识到电子电荷量与光速一样,是物理学最基本的量,极需要精确测定。 霍尔顿引用埃伦哈夫特“两个世界之战”的说法,将密立根与埃伦哈夫特身处的不同哲学文 化背景做了对比:密立根纯属美国传统,从其祖父开始就是土生土长的美国人,接受纯美国 式的文化教育,直到获得博士学位,他的研究工作也为美国基础研究本土化做出重要贡献。 远离欧洲大陆的密立根没有理论上的负重,他单纯地认为原子假设是正确的,其电的粒子性 思想可追溯到十八世纪美国著名科学家、民族英雄本杰明·富兰克林对电子微粒性的信仰。 他的实验就是追随伟人的足迹,一心要精确测定电子的电荷量。他将电子当作一种实际存在 的实体,并以一种直接、具体而直观的方式描绘它,甚至在文本中称“看到了”一个个电子 (实际上是油滴电荷量的量子化改变),这导致他选择指向电荷量子化的数据。那些与期望 值不相吻合的数据,则需要寻找出错的原因将其排除。有些数据与期望值明显不符,但又无 法确定错误的根源,他采取“存疑”(suspension disbelief)法,将其置之不理,不纳入计算。 在霍尔顿看来,密立根的实验是“观察渗透理论”的典型,他带着明确的理论假设去做实验, 去选择判断数据。他的工作相当于托马斯·库恩的“常规科学时期”,是在已有理论基础上 展开,而不是波普尔所说的实验是试图去反驳一个理论。 相比之下,霍尔顿对埃伦哈夫特给出一幅完全不同的解释。埃伦哈夫特属于欧洲大陆传 统,他对整个物理学的基础概念有深入的思考。他也是观察渗透理论的典型,所不同的是, 1910年以后的埃伦哈夫特是坚定的马赫主义者(即认为物理学理论应该建立在纯现象基础 上,反对各种不可观察的“假设实体”,如原子、分子等)。他对原子物理学理论采取质疑批 判态度,他的实验是探索性的,又类似于波普尔的反驳性实验。因此,一旦数据显示出与电 荷量子化假设不符,他不用去寻找原因将其排除,而是把所有实验结果如实公布,让科学同 行来审查评判。埃伦哈夫特为何于1910年前后突然改宗,从过去支持原子论到突然反对原 子论?霍尔顿从内、外两方面因素寻求解释。内在方面,马赫是奥地利物理学界的一面旗帜, 他对奥地利乃至欧洲大陆年轻一代物理学家有很大影响。然而此时期,马赫主义正遭到越来 越多的批评,其中包括马克思·普朗克(Max Planck)、奥斯特瓦尔德(Wilhelm Ostwald) 等权威物理学家。因此,此时埃伦哈夫特的分数电荷证据成为马赫主义很重要的支持:“在 马赫主义处于最黑暗的时期,埃伦哈夫特对他们来说显然是一颗刚刚升起的明星。”2,.83) 他挺身而出,转而为马赫主义辩护,有一种个人英雄主义的心理倾向。外在方面,那自然是 1910年初密立根对他的实验的质疑和诋毁。此时年轻气盛,在物理学界已有些名气,任教 于老牌的维也纳大学的埃伦哈夫特,对己过中年而尚未取得任何重要成果,就教于不知名的 芝加哥大学的密立根率直而毫不客气的批评显然很不自在,也不服气,他需要更多的数据来 反驳密立根,为自己的名誉辩护。 按霍尔顿的评价,1910年后的埃伦哈夫特特立独行,在孤独的道路上奋力前行,像一 头刺猬,不能临事制变,困而不通。他背离了物理学的主流,显得越来越不可理喻,他的不 成功是因为受错误的哲学思想主导。而密立根像一只狐狸,他采取实用主义的态度,跟随物 理学的主流在多个方向选择研究课题,其工作是在前人铺就的道路上的继续。2,31面对学 术争论,密立根显得不够诚实、不公正,在对待实验数据问题上有明显个人偏向。他隐瞒了 实验的全部过程,凭个人倾向筛选出“完美”的数据,赢得科学界的支持,同时轻易地将对 手击垮。 四,新实验主义的“再翻案” 霍尔顿查阅了大量的第一手资料,对密立根与埃伦哈夫特之争给出详细解读,对密立根 的“完美”实验几乎是颠覆性的解释。这不免使人担心,个人的理论偏见和哲学文化背景在 科学发现过程中产生如此巨大的影响,那么,实验在近代科学的基础地位又从何谈起?科学 44 电子的电荷,而且他意识到电子电荷量与光速一样,是物理学最基本的量,极需要精确测定。 霍尔顿引用埃伦哈夫特“两个世界之战”的说法,将密立根与埃伦哈夫特身处的不同哲学文 化背景做了对比:密立根纯属美国传统,从其祖父开始就是土生土长的美国人,接受纯美国 式的文化教育,直到获得博士学位,他的研究工作也为美国基础研究本土化做出重要贡献。 远离欧洲大陆的密立根没有理论上的负重,他单纯地认为原子假设是正确的,其电的粒子性 思想可追溯到十八世纪美国著名科学家、民族英雄本杰明·富兰克林对电子微粒性的信仰。 他的实验就是追随伟人的足迹,一心要精确测定电子的电荷量。他将电子当作一种实际存在 的实体,并以一种直接、具体而直观的方式描绘它,甚至在文本中称“看到了”一个个电子 (实际上是油滴电荷量的量子化改变),这导致他选择指向电荷量子化的数据。那些与期望 值不相吻合的数据,则需要寻找出错的原因将其排除。有些数据与期望值明显不符,但又无 法确定错误的根源,他采取“存疑”(suspension disbelief)法,将其置之不理,不纳入计算。 在霍尔顿看来,密立根的实验是“观察渗透理论”的典型,他带着明确的理论假设去做实验, 去选择判断数据。他的工作相当于托马斯·库恩的“常规科学时期”,是在已有理论基础上 展开,而不是波普尔所说的实验是试图去反驳一个理论。 相比之下,霍尔顿对埃伦哈夫特给出一幅完全不同的解释。埃伦哈夫特属于欧洲大陆传 统,他对整个物理学的基础概念有深入的思考。他也是观察渗透理论的典型,所不同的是, 1910 年以后的埃伦哈夫特是坚定的马赫主义者(即认为物理学理论应该建立在纯现象基础 上,反对各种不可观察的“假设实体”,如原子、分子等)。他对原子物理学理论采取质疑批 判态度,他的实验是探索性的,又类似于波普尔的反驳性实验。因此,一旦数据显示出与电 荷量子化假设不符,他不用去寻找原因将其排除,而是把所有实验结果如实公布,让科学同 行来审查评判。埃伦哈夫特为何于 1910 年前后突然改宗,从过去支持原子论到突然反对原 子论?霍尔顿从内、外两方面因素寻求解释。内在方面,马赫是奥地利物理学界的一面旗帜, 他对奥地利乃至欧洲大陆年轻一代物理学家有很大影响。然而此时期,马赫主义正遭到越来 越多的批评,其中包括马克思·普朗克(Max Planck)、奥斯特瓦尔德(Wilhelm Ostwald) 等权威物理学家。因此,此时埃伦哈夫特的分数电荷证据成为马赫主义很重要的支持:“在 马赫主义处于最黑暗的时期,埃伦哈夫特对他们来说显然是一颗刚刚升起的明星。”[2,(p.83)] 他挺身而出,转而为马赫主义辩护,有一种个人英雄主义的心理倾向。外在方面,那自然是 1910 年初密立根对他的实验的质疑和诋毁。此时年轻气盛,在物理学界已有些名气,任教 于老牌的维也纳大学的埃伦哈夫特,对已过中年而尚未取得任何重要成果,就教于不知名的 芝加哥大学的密立根率直而毫不客气的批评显然很不自在,也不服气,他需要更多的数据来 反驳密立根,为自己的名誉辩护。 按霍尔顿的评价,1910 年后的埃伦哈夫特特立独行,在孤独的道路上奋力前行,像一 头刺猬,不能临事制变,困而不通。他背离了物理学的主流,显得越来越不可理喻,他的不 成功是因为受错误的哲学思想主导。而密立根像一只狐狸,他采取实用主义的态度,跟随物 理学的主流在多个方向选择研究课题,其工作是在前人铺就的道路上的继续。[2,(p.31)]面对学 术争论,密立根显得不够诚实、不公正,在对待实验数据问题上有明显个人偏向。他隐瞒了 实验的全部过程,凭个人倾向筛选出“完美”的数据,赢得科学界的支持,同时轻易地将对 手击垮。 四,新实验主义的“再翻案” 霍尔顿查阅了大量的第一手资料,对密立根与埃伦哈夫特之争给出详细解读,对密立根 的“完美”实验几乎是颠覆性的解释。这不免使人担心,个人的理论偏见和哲学文化背景在 科学发现过程中产生如此巨大的影响,那么,实验在近代科学的基础地位又从何谈起?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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