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生存环境(军营和城市都是如此),为疾病蔓延和病毒传代、变异提供了 “极其有利”的条件;而另一方面,战争体制抽空大部分政府和社会资源以 后,政府实际上无力应对迅速蔓延的疫情,首要服务于战争的医学界虽然早已 开始关注民间的流行病防治却因没有充分的资源支持“心有余而力不足”,医 疗机构留在民间的力量及其孱弱,而其他社会力量更难以成为足够有力的补 充。史无前例的强大病毒与战争体制所一手造成的不堪一击的应对机制相遇, 使得这一场大流感注定成为一战后期另一场不可避免的战争。 与流感病毒的“全面战争”:大流感时期美国各方的应对与互动 1918年春第一波温和性流感过去后,夏秋季节突如其来的致死性流感可谓 彻底击碎了人们的侥幸心理和“已经度过风波”的幻想。但实际上,第二波流 感并非突如其来的重磅炸弹—一而是如同水沸腾一般从看似不起眼的局部逐渐 发展起来的。正如作者所言,在第一波温和性流感时期,早期致命性爆发的案 例“都像是快要沸腾时升上表面的第一个泡”,但因为它们看起来彼此孤立而 没有联系,因此并未引起人们足够的重视,也就罔论寻求系统化、根本性的治 理措施了。而正是这一个一个浮上水面的水泡,没有在它们预示沸腾时就被及 时遏止,因而量变逐渐转化为质变,不过多时,“整壶水就骚动起来,水面则 剧烈地翻滚”。 就如同战争需要动员并凝聚起全社会力量面对共同敌人一般,随着第二波 的致死性流感在全国乃至国际范围内的迅速蔓延,从政府、医学界以至军营和 民间社会,各方终于认识到必须将彼此力量凝聚起来,与病毒开展“全面战 争”。由此,美国政府(尤其是公共卫生部门)、医学界、医疗机构、民间社 会等在应对流感的过程中各尽其职又相互协调,亦使得这场战争成为美国公共 事务治理历史性变革的契机和典范。本书作者以时间推移和空间变换为线索叙 事,看来似是以医学科学家们的行动串联起战争的全过程;但若仔细分析,仍 不难发现这种突出重要人物和事件的叙事背后,实际上隐含着社会各方的活跃 和互动,每一主体扮演的角色都具有独特性而不容忽视。 (一)医疗机构和医护人员的工作与经验 大流感中,医疗机构一一具体而言是其中的医护人员一一位于战争的前沿 2/102 / 10 的生存环境（军营和城市都是如此），为疾病蔓延和病毒传代、变异提供了 “极其有利”的条件；而另一方面，战争体制抽空大部分政府和社会资源以 后，政府实际上无力应对迅速蔓延的疫情，首要服务于战争的医学界虽然早已 开始关注民间的流行病防治却因没有充分的资源支持“心有余而力不足”，医 疗机构留在民间的力量及其孱弱，而其他社会力量更难以成为足够有力的补 充。史无前例的强大病毒与战争体制所一手造成的不堪一击的应对机制相遇， 使得这一场大流感注定成为一战后期另一场不可避免的战争。 二、 与流感病毒的“全面战争”：大流感时期美国各方的应对与互动 1918 年春第一波温和性流感过去后，夏秋季节突如其来的致死性流感可谓 彻底击碎了人们的侥幸心理和“已经度过风波”的幻想。但实际上，第二波流 感并非突如其来的重磅炸弹——而是如同水沸腾一般从看似不起眼的局部逐渐 发展起来的。正如作者所言，在第一波温和性流感时期，早期致命性爆发的案 例“都像是快要沸腾时升上表面的第一个泡”，但因为它们看起来彼此孤立而 没有联系，因此并未引起人们足够的重视，也就罔论寻求系统化、根本性的治 理措施了。而正是这一个一个浮上水面的水泡，没有在它们预示沸腾时就被及 时遏止，因而量变逐渐转化为质变，不过多时，“整壶水就骚动起来，水面则 剧烈地翻滚”。 就如同战争需要动员并凝聚起全社会力量面对共同敌人一般，随着第二波 的致死性流感在全国乃至国际范围内的迅速蔓延，从政府、医学界以至军营和 民间社会，各方终于认识到必须将彼此力量凝聚起来，与病毒开展“全面战 争”。由此，美国政府（尤其是公共卫生部门）、医学界、医疗机构、民间社 会等在应对流感的过程中各尽其职又相互协调，亦使得这场战争成为美国公共 事务治理历史性变革的契机和典范。本书作者以时间推移和空间变换为线索叙 事，看来似是以医学科学家们的行动串联起战争的全过程；但若仔细分析，仍 不难发现这种突出重要人物和事件的叙事背后，实际上隐含着社会各方的活跃 和互动，每一主体扮演的角色都具有独特性而不容忽视。 （一） 医疗机构和医护人员的工作与经验 大流感中，医疗机构——具体而言是其中的医护人员——位于战争的前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