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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乡想念母亲,头脑中浮现的,仍是她教我挖荠菜时那年轻的面容与身姿。荠菜,因为我亲 手挖过,而且是母亲教我挖的,所以从感情上,它离我最亲近,同时也标志着一段不可复得 的儿时时光。 ②海带被我当作大海的礼物来看待。我之所以热爱海带,在于它是我妈妈的拿手菜。正 如醉翁之意不在酒,食客之意也不仅仅局限于菜本身,还牵涉到饮食时的心情,包括回忆与 想象。小时候,妈妈总是为我锅接锅地用海带炖排骨,说是可以补钙、可以预防大脖子 病等等。我感觉,幸福也一点点地融化在浓香的排骨海带汤里。有人问台湾美食家蔡澜:“您 见多识广,最好吃的是什么?蔡澜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岀:¨妈妈做的菜最好吃。¨他说得太 有道理了。一方面年少时人的味蕾最灵敏,容易产生深刻印象,口味还未被后来的山珍海味 搞得混杂;另一方面,妈妈做的菜最有家常味了,是家常菜里的家常菜,尤其那份细致入微、 润物无声的爱心,星级饭店的大厨师根本模仿不出来。还有一点,恐怕也是最重要的:妈妈 做的菜,伴随着我们的成长;妈妈做的菜,不是永远都能吃到的。终有一天,它会成为一个 美好而怅然的回忆,你出再多的钱也买不到,它是无价的—任何餐馆的菜单上,都找不到 妈妈亲手做的菜。 ③我出门在外整整二十年,每次离开家都乘坐夜间的火车,母亲早早就上床睡了,希望 我在她睡着的时候再离开。不知道她是否真能睡着,至少假装睡着了,熄灯后的卧室没有仼 何动静。我探头看了一眼,隐约看见她盖着棉被仰面躺着的轮廓,于是在内心里喊一声妈妈 就蹑手蹑脚地走了。如果她真睡着了,是否梦见准备离开的我?如果她假装睡着,在黑暗中 会想些什么?明天醒来后她面对的将是少了一个我的家。母亲说她越来越畏惧和我的离别 既担心我一去不复返,又害怕我下次回来已找不到她。希望我在她睡着后再离开,可以把分 别当作一个梦来对待,或者根本就不曾察觉儿子已离开。后来才知道:每次我离开的晚上, 母亲都要靠吃点催眠药才睡着的呀。这哪是催眠药,分明是母亲的止疼药。毎次离开故乡,异乡想念母亲,头脑中浮现的,仍是她教我挖荠菜时那年轻的面容与身姿。荠菜,因为我亲 手挖过,而且是母亲教我挖的,所以从感情上,它离我最亲近,同时也标志着一段不可复得 的儿时时光。 ②海带被我当作大海的礼物来看待。我之所以热爱海带,在于它是我妈妈的拿手菜。正 如醉翁之意不在酒,食客之意也不仅仅局限于菜本身,还牵涉到饮食时的心情,包括回忆与 想象。小时候,妈妈总是为我一锅接一锅地用海带炖排骨,说是可以补钙、可以预防大脖子 病等等。我感觉,幸福也一点点地融化在浓香的排骨海带汤里。有人问台湾美食家蔡澜:“您 见多识广,最好吃的是什么?”蔡澜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妈妈做的菜最好吃。”他说得太 有道理了。一方面年少时人的味蕾最灵敏,容易产生深刻印象,口味还未被后来的山珍海味 搞得混杂;另一方面,妈妈做的菜最有家常味了,是家常菜里的家常菜,尤其那份细致入微、 润物无声的爱心,星级饭店的大厨师根本模仿不出来。还有一点,恐怕也是最重要的:妈妈 做的菜,伴随着我们的成长;妈妈做的菜,不是永远都能吃到的。终有一天,它会成为一个 美好而怅然的回忆,你出再多的钱也买不到,它是无价的——任何餐馆的菜单上,都找不到 妈妈亲手做的菜。 ③我出门在外整整二十年,每次离开家都乘坐夜间的火车,母亲早早就上床睡了,希望 我在她睡着的时候再离开。不知道她是否真能睡着,至少假装睡着了,熄灯后的卧室没有任 何动静。我探头看了一眼,隐约看见她盖着棉被仰面躺着的轮廓,于是在内心里喊一声妈妈, 就蹑手蹑脚地走了。如果她真睡着了,是否梦见准备离开的我?如果她假装睡着,在黑暗中 会想些什么?明天醒来后她面对的将是少了一个我的家。母亲说她越来越畏惧和我的离别, 既担心我一去不复返,又害怕我下次回来已找不到她。希望我在她睡着后再离开,可以把分 别当作一个梦来对待,或者根本就不曾察觉儿子已离开。后来才知道:每次我离开的晚上, 母亲都要靠吃点催眠药才睡着的呀。这哪是催眠药,分明是母亲的止疼药。每次离开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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