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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的墓碣 冯至 德国和瑞士交界的一带是山谷和树林的世界,那里的居民多半是农民。虽然有铁路,有公路伸到 他们的村庄里来,但是他们的视线还依然被些山岭所限制,不必提巴黎和柏林,就是他们附近的 几个都市,和他们的距离也好像有几万里远。他们各自保持住自己的服装,自己的方言,自己 的习俗,自己的建筑方式。山上的枞林有时稀疏,有时浓密,走进去,往往是几天也走不完。林 径上行人稀少,但对面若是走来一个人,没有不向你点头致意的,仿佛是熟识的一般。每逢路径 拐弯处,总少不了一块方方的指路碑,东西南北,指给你一些新鲜而又朴实的地名。有一次,我 正对着一块指路碑,踌躇着,不知应该往哪里走,在碑旁草丛中又见到另外一块方石,向前仔细 一看,却是一座墓碣,上边刻着 一个过路人,不知为什么 走到这里就死了 一切过路人,从这里经i 请给他作个祈祷。 这四行简陋的诗句非常感动我,当时我真愿望,能够给这个不知名的死者作一次祈祷。但是我不 能。小时候读过王阳明的瘗旅文,为了那死在瘴疠之乡的主仆起过无穷的想象;这里并非瘴疠之 乡,但既然同是过路人,便不自觉地起了无限的同情,觉得这个死者好像是自己的亲属,说得重 ,竟像是所有的行路人生命里的一部分想到这里这铭语中的后两行更语重情长了。山村的墓碣 冯至 德国和瑞士交界的一带是山谷和树林的世界,那里的居民多半是农民。虽然有铁路,有公路伸到 他们的村庄里来,但是他们的视线还依然被些山岭所限制,不必提巴黎和柏林,就是他们附近的 几个都市,和他们的距离也好像有几万里远。 他们各自保持住自己的服装,自己的方言,自己 的习俗,自己的建筑方式。山上的枞林有时稀疏,有时浓密,走进去,往往是几天也走不完。林 径上行人稀少,但对面若是走来一个人,没有不向你点头致意的,仿佛是熟识的一般。每逢路径 拐弯处,总少不了一块方方的指路碑,东西南北,指给你一些新鲜而又朴实的地名。有一次,我 正对着一块指路碑,踌躇着,不知应该往哪里走,在碑旁草丛中又见到另外一块方石,向前仔细 一看,却是一座墓碣,上边刻着: “一个过路人,不知为什么, 走到这里就死了。 一切过路人,从这里经过, 请给他作个祈祷。” 这四行简陋的诗句非常感动我,当时我真愿望,能够给这个不知名的死者作一次祈祷。但是我不 能。小时候读过王阳明的瘗旅文,为了那死在瘴疠之乡的主仆起过无穷的想象;这里并非瘴疠之 乡,但既然同是过路人,便不自觉地起了无限的同情,觉得这个死者好像是自己的亲属,说得重 一些,竟像是所有的行路人生命里的一部分。想到这里,这铭语中的后两行更语重情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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