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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与时代有了距离。我想象他,像只惊兔,呆在窟中,敏感而胆怯。“惊兔”从一个方向看 去,也得到了政府的许多关怀和看重,他的一花一木也端坐大雅之堂,在接受公众的深受和 赞赏,他畅想着融入洪流,大τ一场,实现“要他海外虬髯客,刮目相看郭橐驼;从另- 个方向看去,又发现即使他在谨慎作文,小心做人,依然不时见到报刊不断在揭他的伤疤, 说他的不是,他觉得还是退避三舍,置身事外比较明智。他也像一只特爱惜羽毛的瘦鸟,就 这样状态,仍有《花前琐记》(1955)、《花前续记》(1956)、《花花草草》(1958)出 手,且篇篇清丽可诵。这“瘦鸟″,柔情似水,且有美癖,即使池中金鱼也另取爱称:他的 翻腮″叫“珠帘卷″,他的“水泡眼”称“眼儿媚”,连“堆肉"也是“玲珑女。先生的 境界很理想,可以说他给花木、水石的浇灌,是生命,做着做着,他自己也成了一盆高雅而 脆弱的盆景。先生其实清楚,他不是山,不是江,不可能雄伟或者奔腾,他只是枫林雅集外 的一条涓流,半窗晴翠间的一只瘦鸟,或竹海饮马,或孤山樵归 ⑦这样又到了“文革”。“文革”是要荡涤—切的,毋庸说了,当然的“革命对象” 1968年8月20日,他再次站到批斗席上,在开明大剧院他从来做的是看客,这一次他成了 台上主角。批斗延续到午后,高而瘦的他,体躯失衡,两脚发抖,脱肛下坠又趁火打劫袭来, 他右手下意识地伸向患处,顶了一下那阵难耐的疼痛,没有想到右手还握着红宝书。那是一 个疯狂的海洋,只要在其间,就一定会疯狂。就这个动作,定下了他的罪大恶极和十恶不赦。 ⑧虽然他写过不少爱国文字,也将高尔基的作品第一次介绍到中国,还得到过鲁迅的赞 扬,虽然他—世厚道忠诚,没有一次缺过德,也没有坑害过一个人,但这些都不算了。旦然 也将领袖赠给他的芒果、香烟尊为圣物,供奉在家,也将高层领导的题词纪念册,放在枕边 温习,而这些,反而被判为伪装和两面派,加深着他的罪过 ⑨那时候我们都那样想成为“左派′′,都认为只要沾上“革命”,就绝对光芒万丈。 我们都对着孤立的一个,挥着拳头吐着唾沫,总认为声浪最高的那边,真理就最强最多。而觉与时代有了距离。我想象他,像只惊兔,呆在窟中,敏感而胆怯。“惊兔”从一个方向看 去,也得到了政府的许多关怀和看重,他的一花一木也端坐大雅之堂,在接受公众的深受和 赞赏,他畅想着融入洪流,大干一场,实现“要他海外虬髯客,刮目相看郭橐驼";从另一 个方向看去,又发现即使他在谨慎作文,小心做人,依然不时见到报刊不断在揭他的伤疤, 说他的不是,他觉得还是退避三舍,置身事外比较明智。他也像一只特爱惜羽毛的瘦鸟,就 这样状态,仍有《花前琐记》(1955)、《花前续记》(1956)、《花花草草》(1958)出 手,且篇篇清丽可诵。这“瘦鸟”,柔情似水,且有美癖,即使池中金鱼也另取爱称:他的 “翻腮”叫“珠帘卷”,他的“水泡眼”称“眼儿媚”,连“堆肉"也是“玲珑女"。先生的 境界很理想,可以说他给花木、水石的浇灌,是生命,做着做着,他自己也成了一盆高雅而 脆弱的盆景。先生其实清楚,他不是山,不是江,不可能雄伟或者奔腾,他只是枫林雅集外 的一条涓流,半窗晴翠间的一只瘦鸟,或竹海饮马,或孤山樵归。 ⑦这样又到了“文革”。“文革”是要荡涤一切的,毋庸说了,当然的“革命对象”。 1968 年 8 月 20 日,他再次站到批斗席上,在开明大剧院他从来做的是看客,这一次他成了 台上主角。批斗延续到午后,高而瘦的他,体躯失衡,两脚发抖,脱肛下坠又趁火打劫袭来, 他右手下意识地伸向患处,顶了一下那阵难耐的疼痛,没有想到右手还握着红宝书。那是一 个疯狂的海洋,只要在其间,就一定会疯狂。就这个动作,定下了他的罪大恶极和十恶不赦。 ⑧虽然他写过不少爱国文字,也将高尔基的作品第一次介绍到中国,还得到过鲁迅的赞 扬,虽然他一世厚道忠诚,没有一次缺过德,也没有坑害过一个人,但这些都不算了。旦然 也将领袖赠给他的芒果、香烟尊为圣物,供奉在家,也将高层领导的题词纪念册,放在枕边 温习,而这些,反而被判为伪装和两面派,加深着他的罪过。 ⑨那时候我们都那样想成为“左派’’,都认为只要沾上“革命”,就绝对光芒万丈。 我们都对着孤立的一个,挥着拳头吐着唾沫,总认为声浪最高的那边,真理就最强最多。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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