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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我,为什么不跟着我住呢。”她说住不惯城里的高楼 没呆几天,我就急着要回去。母亲苦苦央求我再住一天。她说,今早已托人到县城买菜了, 会儿准能回来,她一定要好好给我做顿饭。县城离这儿九十多里路,母亲要把所有她认为好吃的东 西都弄回来,让我吃下去,她才能心安 我从姨妈家回来的时候,母亲精心准备的菜肴,终于端上了桌,我不禁惊诧:鱼鳞没有刮尽, 鸡块上是细密的鸡毛,香油金针菇里居然有头发丝,无论是荤的还是素的,都让人无法下箸。母亲 年轻时那么爱干净,如今老了竟邋遢得这样。母亲见我挑来挑去就是不吃,她心疼地妥协了,我送 你去坐夜班车。 天很黑,母亲挽着我的胳膊,她说,你走不惯乡下的路。她陪我上了车,不住地嘱咐东嘱咐西, 车子都开了,才急着下去,衣角却被车门夹住,险些摔倒。我哽咽着,趴在车窗上大叫:“妈,妈, 你小心些!”她没听清楚,边追着车跑边喊:“孩子,我没有生你的气,我知道你忙!” 这一回,母亲仿佛满足了,她竟没有再催过我回家,只是不断地对我说些开心的事:家里又添 了只很乖的小牛犊,明年开舂,她要在院子里种好多好多的花。听着听着,我心里一片温暖 到年底,我又接到姨妈的电话。她说:“你妈妈病了,你快回来吧。”我哪里相信,我们前天 才通的话,母亲说自己很好,叫我不要挂念。今天想我了,就又使出了旧招数。 姨妈只是不住地催我,明知不是真的,我还是决定回去。想着很快能看到母亲了,心里也是止 不住的欢喜。到了车站,看见有母亲爱吃的油糕,买了一大袋,乐呵呵地提着上了车 车到村头的时候,我伸长脖子张望着,母亲没来接我。我心里忽地就有了种不祥的预感,我赶 紧跳下车,姨妈迎了过来 她告诉我,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母亲就已经不在了,她走得很安详。她说,半年前,母亲就被 诊断出了癌症,只是她没有告诉任何人,仍和平常一样乐呵呵地忙里忙外,并且把自己的后事都安 排妥当了,这在农村并不稀奇。所以,就连天天跟她见面的姨妈,也只是前天才知道她的病。姨妈 还告诉我,母亲老早就患了白内障,一只眼什么也看不清,另一只眼勉强看得见,她不许人告诉我 她说,现在的医药费太贵了,别给孩子添那么大麻烦了 我紧紧地把那袋油糕抱在胸前,颗心仿佛被人挖走。原来,母亲知道自己剩下的岁月不多了, 才不住地打电话叫我回家,她想再多看我几眼,再和我多说几句话。原来,我挑剔着不肯下箸的饭 菜,是她在眼睛近乎失明的情况下做的,我是多么的粗心!我执意要走的那个晚上,她一直搀扶着 我,把我送上车。我走了之后,她一个人是如何摸索到家,她跌倒了没有,我永远都无从知道了 母亲,你在眼睛几乎失明的时候,尚且能快乐地告诉我,牵牛花爬满了旧烟囱,扁豆花开得像 我小时候穿得紫衣裳。母亲,你在最后的时光里,从容地为自己安排好了一切,留下所有的爱,所6 疼我,为什么不跟着我住呢。”她说住不惯城里的高楼。 没呆几天,我就急着要回去。母亲苦苦央求我再住一天。她说,今早已托人到县城买菜了,一 会儿准能回来,她一定要好好给我做顿饭。县城离这儿九十多里路,母亲要把所有她认为好吃的东 西都弄回来,让我吃下去,她才能心安。 我从姨妈家回来的时候,母亲精心准备的菜肴,终于端上了桌,我不禁惊诧:鱼鳞没有刮尽, 鸡块上是细密的鸡毛,香油金针菇里居然有头发丝,无论是荤的还是素的,都让人无法下箸。母亲 年轻时那么爱干净,如今老了竟邋遢得这样。母亲见我挑来挑去就是不吃,她心疼地妥协了,我送 你去坐夜班车。 天很黑,母亲挽着我的胳膊,她说,你走不惯乡下的路。她陪我上了车,不住地嘱咐东嘱咐西, 车子都开了,才急着下去,衣角却被车门夹住,险些摔倒。我哽咽着,趴在车窗上大叫:“妈,妈, 你小心些!”她没听清楚,边追着车跑边喊:“孩子,我没有生你的气,我知道你忙!” 这一回,母亲仿佛满足了,她竟没有再催过我回家,只是不断地对我说些开心的事:家里又添 了只很乖的小牛犊,明年开春,她要在院子里种好多好多的花。听着听着,我心里一片温暖。 到年底,我又接到姨妈的电话。她说:“你妈妈病了,你快回来吧。”我哪里相信,我们前天 才通的话,母亲说自己很好,叫我不要挂念。今天想我了,就又使出了旧招数。 姨妈只是不住地催我,明知不是真的,我还是决定回去。想着很快能看到母亲了,心里也是止 不住的欢喜。到了车站,看见有母亲爱吃的油糕,买了一大袋,乐呵呵地提着上了车。 车到村头的时候,我伸长脖子张望着,母亲没来接我。我 心里忽地就有了种不祥的预感,我赶 紧跳下车,姨妈迎了过来。 她告诉我,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母亲就已经不在了,她走得很安详。她说,半年前,母亲就被 诊断出了癌症,只是她没有告诉任何人,仍和平常一样乐呵呵地忙里忙外,并且把自己的后事都安 排妥当了,这在农村并不稀奇。所以,就连天天跟她见面的姨妈,也只是前天才知道她的病。姨妈 还告诉我,母亲老早就患了白内障,一只眼什么也看不清,另一只眼勉强看得见,她不许人告诉我。 她说,现在的医药费太贵了,别给孩子添那么大麻烦了。 我紧紧地把那袋油糕抱在胸前,一颗心仿佛被人挖走。原来,母亲知道自己剩下的岁月不多了, 才不住地打电话叫我回家,她想再多看我几眼,再和我多说几句话。原来,我挑剔着不肯下箸的饭 菜,是她在眼睛近乎失明的情况下做的,我是多么的粗心!我执意要走的那个晚上,她一直搀扶着 我,把我送上车。我走了之后,她一个人是如何摸索到家,她跌倒了没有,我永远都无从知道了。 母亲,你在眼睛几乎失明的时候,尚且能快乐地告诉我,牵牛花爬满了旧烟囱,扁豆花开得像 我小时候穿得紫衣裳。母亲,你在最后的时光里,从容地为自己安排好了一切,留下所有的爱,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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