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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他强调写作者的道德品质、思想操行,更向往“不烦绳削而自合"之境界,正不当以剽窃之黠者视之。再次, 他为宋诗开出了一条以才学为诗的路子,与苏轼等人一道为宋代诗歌注入新的质素,这是功不可没的 进一步说,当艺术创作发展到一定阶段,模拟前人作品是必要的阶段,就像学习书法必须要从描红开始一样。黄庭 坚用"点铁之术度化初学者,实与诗体本身的渐趋成熟有关。此外,今人常常指责黄庭坚字字求出处的写作趣味是 以“流为源,似乎也不妥当。文学遗产积淀到一定程度,就会形成一个不可超越的“文本世界",每个人都必须在此 背景中进行写作,而不存在纯粹的独抒性灵。在这个意义上说,“流'已经转化为"源,“读万卷书与行万里路"具 有大抵相等的本质论意义。固然是“文章憎命达”(《天末怀李白》),但对于杜甫而言,读书破万卷”(《奉赠韦 左丞文二十二韵》)同样重要;固然是不平则鸣”(《送孟东野序》),但韩愈也因为忼沉浸浓郁,含英咀 华”(《进学解》)而成功。在评价黄庭坚诗学时,正不当忽视这一事实。 夏均父集序 吕本中(1一11),字居仁,郡望东莱(今属山东),迁居寿州(今属安徽)。世称东莱先生或吕紫微。元祐时 宰相吕公著之曾孙。高宗绍兴六年赐进士岀身。历官起居舍人、中书舍人兼侍讲、权直学土院。因忤秦桧被劾罢。 作诗自称传衣江西,得黄庭坚、陈师道句法。论诗主活法及"悟入"之说,对江西派诗学多有发明。少作《江西诗 社宗派图》,正式提出江西诗派之名。著有《东莱集》二十卷,《外集》二卷,及《紫微诗话》《吕氏童蒙训》各 卷。传见《宋史》三百七十六 学诗当识活法1。所谓活法者,规矩备具,而能岀于规矩之外;变化不测,而亦不背于规矩也。是道也,盖有定法 而无定法,无定法而有定法。知是者,则可以与语活法矣。谢元晖有言:吇好诗流转圆美如弹丸。”2此真活法也。 近世惟豫章黄公,首变前作之弊,而后学者知所趣向,毕精尽知,左规右矩,庶几至于变化不测。然予区区浅末之 论,皆汉、魏以来有意于文者之法,而非无意于文者之法也。子曰:“兴于诗。”又日:“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 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吟今之为诗者,读之果可以使人兴起其为善之心乎?果 可以使人兴、观、群、怨乎?果可以使人知事父、事君而能识鸟兽草木之名之理乎?为之而不能使人如是,则如勿 吾友夏均父,贤而有文章,其于诗,盖得所谓规矩备具而出于规矩之外,变化不测者。后更多从先生长者游,闻人 之所以言诗者而得其要妙,所谓无意于文之文,而非有意于文之文也 北宋末年(一说南宋初),吕本中作《江西诗社宗派图》,视黄庭坚为不祧之祖,陈师道以下二十五人为法嗣,建 构了一个江西派”,这在诗学史上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按唐未张为作《诗人主客图》,以白居易、孟云卿、李益 等六人为主”,每一主下分上入室、入室、升堂、及门等,是为客。清代李调元(字羹堂)《诗人主客图序》指 出:宋人诗派之说,实本于此。”按"宋人诗派”主要是指江西诗派。实际上,吕本中的¨宗派图",倒不一定就是效 法张说的"主客图"。南北朝时,佛教就已有所谓南三北七的十家判教学说,隋唐以后判教理论得到进一步发展 在宋代对世俗士大夫影响至深的南禅更是热衷于构建忾传灯谐系,而有所谓一花开五叶之说。同时,宋代以来儒 学也开张门户,形成了以关、蜀、洛、闽等学派为主体的格局。总之,建宗立派已成为唐宋以来思想界的一种风 气。受以上诸多因素的影响,文论家的宗派意识也渐渐增强起来。古文理论中的文统"之说实已寓有开宗立派的意 味。如唐代孙樵(字可之)自言:“尝得为文之道于来公无择,来公无择得之皇甫公持正,皇甫公持正得之韩先生 退之。”(《与友人论文书》)这其实已是在标榜古文三宗了。吕本中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中,产生了有关宗派图"的 设想。当然,这种设想本身也是对当时在黄庭坚的影响下兴起的一种诗风的初步总结。 活法是吕本中诗学的核心概念。这是他反思江西流弊的结果。黄庭坚讲¨点铁成金、“无一字无来处″(《答洪驹父 书》),本想是让后学以此为阶梯漸进于“向上一路’却不知许多诗人并不能贯彻他的诗学精神,达到他所期望的 高度。吕本中指出:"近世江西之学者,虽左规右矩,不遗余力,而往往不知出此。”(《与曾吉甫论诗第二帖》) 又说:“近世人学老杜多矣,左规右矩,不能稍出新意。”(《童蒙训》)正是因为他意识到了江西后学过于拘泥规 矩而不知灵活变化和神明创造的弊病,故特拈出“活法"二字,以便为人们指明更进一步"的途径。 活法之说,当源于禅宗的参究话头"。禅宗有生¨死之辨,以为对话头应作为活句"看,而不可作"死句”读。如两 宋之交的著名禅师宗杲曾说:“夫参学者,须参活句,莫参死句,活句下荐得永劫不忘,死句下荐得自救不 了。”(《大慧语录》卷十四)以禅喻诗的风气,在宋代很盛,江西派说诗,也有这样的特点。如俞成(字符德) 解释活法道:“文章之技,要自有活法。若胶古人之陈迹而不能点化其句语,此乃谓之死法。死法专祖蹈袭,则不 能生于吾言之外;活法夺胎换骨,则不能毙于吾言之内。”(《萤雪丛说》卷上)此论俨然便是从禅门的“生"死之 别的锋机中脱胎而来。吕本中论“活法,诸如"笔头传活法,胸次即囻成"(《别后寄舍第三十韵》)之类的说法 便显得禅味很浓。实际上,理学也有讲活法"的传统。程颐说:“会得时,活泼泼地;不会得时,只是弄精 神。”(《二程遗书》卷三)其实他讲的就是“活法",也是从禅宗那里援引过来的。程门弟子尹彦明比较迟钝,程氏次,他强调写作者的道德品质、思想操行,更向往“不烦绳削而自合”之境界,正不当以“剽窃之黠者”视之。再次, 他为宋诗开出了一条“以才学为诗”的路子,与苏轼等人一道为宋代诗歌注入新的质素,这是功不可没的。 进一步说,当艺术创作发展到一定阶段,模拟前人作品是必要的阶段,就像学习书法必须要从描红开始一样。黄庭 坚用“点铁”之术度化初学者,实与诗体本身的渐趋成熟有关。此外,今人常常指责黄庭坚字字求出处的写作趣味是 以“流”为“源”,似乎也不妥当。文学遗产积淀到一定程度,就会形成一个不可超越的“文本世界”,每个人都必须在此 背景中进行写作,而不存在纯粹的“独抒性灵”。在这个意义上说,“流”已经转化为“源”,“读万卷书”与“行万里路”具 有大抵相等的本质论意义。固然是“文章憎命达”(《天末怀李白》),但对于杜甫而言,“读书破万卷”(《奉赠韦 左丞文二十二韵》)同样重要;固然是“不平则鸣”(《送孟东野序》),但韩愈也因为“沉浸浓郁,含英咀 华”(《进学解》)而成功。在评价黄庭坚诗学时,正不当忽视这一事实。 夏均父集序 吕本中(1—11),字居仁,郡望东莱(今属山东),迁居寿州(今属安徽)。世称东莱先生或吕紫微。元祐时 宰相吕公著之曾孙。高宗绍兴六年赐进士出身。历官起居舍人、中书舍人兼侍讲、权直学士院。因忤秦桧被劾罢。 作诗自称传衣江西,得黄庭坚、陈师道句法。论诗主“活法”及“悟入”之说,对江西派诗学多有发明。少作《江西诗 社宗派图》,正式提出江西诗派之名。著有《东莱集》二十卷,《外集》二卷,及《紫微诗话》《吕氏童蒙训》各 一卷。传见《宋史》三百七十六。 学诗当识活法1。所谓活法者,规矩备具,而能出于规矩之外;变化不测,而亦不背于规矩也。是道也,盖有定法 而无定法,无定法而有定法。知是者,则可以与语活法矣。谢元晖有言:“好诗流转圆美如弹丸。”2此真活法也。 近世惟豫章黄公,首变前作之弊,而后学者知所趣向,毕精尽知,左规右矩,庶几至于变化不测。然予区区浅末之 论,皆汉、魏以来有意于文者之法,而非无意于文者之法也。子曰:“兴于诗。”又曰:“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 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今之为诗者,读之果可以使人兴起其为善之心乎?果 可以使人兴、观、群、怨乎?果可以使人知事父、事君而能识鸟兽草木之名之理乎?为之而不能使人如是,则如勿 作。 吾友夏均父,贤而有文章,其于诗,盖得所谓规矩备具而出于规矩之外,变化不测者。后更多从先生长者游,闻人 之所以言诗者而得其要妙,所谓无意于文之文,而非有意于文之文也。 北宋末年(一说南宋初),吕本中作《江西诗社宗派图》,视黄庭坚为不祧之祖,陈师道以下二十五人为法嗣,建 构了一个“江西派”,这在诗学史上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按唐末张为作《诗人主客图》,以白居易、孟云卿、李益 等六人为“主”,每一主下分上入室、入室、升堂、及门等,是为“客”。清代李调元(字羮堂)《诗人主客图序》指 出:“宋人诗派之说,实本于此。” 按“宋人诗派”主要是指江西诗派。实际上,吕本中的“宗派图”,倒不一定就是效 法张说的“主客图”。南北朝时,佛教就已有所谓“南三北七”的十家判教学说,隋唐以后判教理论得到进一步发展, 在宋代对世俗士大夫影响至深的南禅更是热衷于构建“传灯”谱系,而有所谓“一花开五叶”之说。同时,宋代以来儒 学也开张门户,形成了以关、蜀、洛、闽等学派为主体的格局。总之,建宗立派已成为唐宋以来思想界的一种风 气。受以上诸多因素的影响,文论家的宗派意识也渐渐增强起来。古文理论中的“文统”之说实已寓有开宗立派的意 味。如唐代孙樵(字可之)自言:“尝得为文之道于来公无择,来公无择得之皇甫公持正,皇甫公持正得之韩先生 退之。”(《与友人论文书》)这其实已是在标榜古文三宗了。吕本中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中,产生了有关“宗派图”的 设想。当然,这种设想本身也是对当时在黄庭坚的影响下兴起的一种诗风的初步总结。 “活法”是吕本中诗学的核心概念。这是他反思江西流弊的结果。黄庭坚讲“点铁成金”、“无一字无来处”(《答洪驹父 书》),本想是让后学以此为阶梯渐进于“向上一路”,却不知许多诗人并不能贯彻他的诗学精神,达到他所期望的 高度。吕本中指出:“近世江西之学者,虽左规右矩,不遗余力,而往往不知出此。”(《与曾吉甫论诗第二帖》) 又说:“近世人学老杜多矣,左规右矩,不能稍出新意。”(《童蒙训》)正是因为他意识到了江西后学过于拘泥规 矩而不知灵活变化和神明创造的弊病,故特拈出“活法”二字,以便为人们指明“更进一步”的途径。 “活法”之说,当源于禅宗的参究“话头”。禅宗有“生”“死”之辨,以为对话头应作为“活句”看,而不可作“死句”读。如两 宋之交的著名禅师宗杲曾说:“夫参学者,须参活句,莫参死句,活句下荐得永劫不忘,死句下荐得自救不 了。”(《大慧语录》卷十四)以禅喻诗的风气,在宋代很盛,江西派说诗,也有这样的特点。如俞成(字符德) 解释“活法”道:“文章之技,要自有活法。若胶古人之陈迹而不能点化其句语,此乃谓之死法。死法专祖蹈袭,则不 能生于吾言之外;活法夺胎换骨,则不能毙于吾言之内。”(《萤雪丛说》卷上)此论俨然便是从禅门的“生”“死”之 别的锋机中脱胎而来。吕本中论“活法”,诸如“笔头传活法,胸次即圆成”(《别后寄舍第三十韵》)之类的说法, 便显得禅味很浓。实际上,理学也有讲“活法”的传统。程颐说:“会得时,活泼泼地;不会得时,只是弄精 神。”(《二程遗书》卷三)其实他讲的就是“活法”,也是从禅宗那里援引过来的。程门弟子尹彦明比较迟钝,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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