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加载图片...
小组、话题 X 搜索 卡尔维诺: 《阿根廷蚂蚁》 来自:[已注销2008-06-1212:55:17 我们搬来住时,对这里的蚂蚁一无所知,满以为往后会过得挺惬意。天宇碧净,草木翠绿,景色宜人,对心事重重的我和我的 妻子来说,也许宜人得有点过分。我们怎么能想到这个地方蚂蚁成灾呢?其实,仔细想想,奥古斯托叔叔有一次似乎对我们提起 过:“你们在那里,一定会发现蚂蚁的那里的蚂蚁,嘿,跟这里的可不一样."不过,他或许是在谈到别的事情时顺口说的, 轻描谈写,一带而过。也有可能是我们正在闲聊时突然爬来了蚂蚁,我脱口说了声“蚂蚊”,引出了他的话。我们看到的大概是只 离群的蚂蚁,又肥又大(现在回想起来,我们老家的蚂蚁确实又肥又大)。不管怎么说,奥古斯托叔叔讲的那几句话没有影响他对 这个地方的赞誉。他对我们说,由于某些连他自己也说不清的原因,在这里谋生比较容易:还有可能发家致富,虽然并非十拿 九稳。这不单是他一一奥古斯托叔叔一一的看法,在此地安家的许多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倍晚,我们就己隐约猜出,为什么叔叔会在这里生活得这么偷快。我们看见,人们用毕晚餐,便披着明亮的 霞光,沿着通往乡村的街道,心旷神怡地漫步。我们还发现,另外一些人悠闲自得地坐在桥头纵目遐想。我们找到了叔叔常去 光顾的那家酒馆后,心里就更明白了。酒馆后面与菜园毗邻。几个和他一样身材矮小、年事己高的男人在店里海阔天空,信口 开河,自称是他的挚友。我相信这些人跟他相仿,也没有固定职业,靠打零工度日。其中的一个自称是钟表匠:准是吹牛。我 们听见他们用一个绰号称呼奥古斯托叔叔,大家来回说着这个绰号,还加上一些评语。柜台后面站着一位芳龄早过、体态丰满、 身穿绣花白衬衫的女人。我们见她冷笑了一下。我和妻子觉得,这一切是奥古斯托叔叔生活中的重要内容:有一个外号,听凭 别人跟自己打趣:晚上到桥头稍坐片刻后,到酒馆里去看那位身穿白绣花衬衫的老板娘走出厨房、走进菜园:第二天到任何一 爿点心店里去卸几个钟头货。他离不开这一切。我们终于明白了,他在我们老家逗留的那些日子里,为什么一直惦念者这个城 镇。(省路) 我们彬彬有礼地和邻居告别。周围虽然有热情友好的邻居,但我们没时间和他们侃侃交谈,我们无暇充分享受这种乐趣。 回到屋里后,我们打算马上睡觉。“你听见了吗?”妻子问。我聚精会神地听了一阵,是雷吉瑙多的喷雾器在斯地响。妻子走到 洗碗池边,想接杯水。给我也接一杯。"我边说边脱衬衫。哎哟"她嚷道,“快来”她在自来水龙头上发现了蚂蚊。一队蚂蚁正顺 者墙壁往下爬。 我们打开灯。两间屋子共用一盏灯。一列密匝匝的蚂蚁队伍在墙上爬动。它们来自门框方向,但蚁巢在何处,却无从得知。蚂 蚁现在己经爬到我们手上了。我们张开手掌,凑到眼前,仔细观察它们的模样:同时不停地转动手腕,以免它们顺者胳腾往上 爬。这种蚂蚁体型很小,几乎无法捉住。它们一刻不停地爬动者,好像跟我们一样浑身奇痒,不动不行。我突然想起了它们的 名称:阿根廷蚂蚁:是的,它们被人叫做阿根廷蚂蚁。以前我曾听说过这个城镇里有阿根廷蚂蚁,这是肯定的:但只有现在才 明白,这个名称和一种什么感觉联系在一起:一种难以忍受的、用任何办法也不能消除的痒感。使劲挥动胳臂也好,拼命搓手 也好,全都无济于事,因为总会有几只蚂蚁顺者上胳膊或袖管,悄梢爬到我们身上来的。这种蚂蚁被掐死后,像一粒粒黑色的 小细沙似的往下掉,但它们那股刺鼻的蚁酸味却久久地留在我们的指头上。 这是阿根廷蚂蚁,你知道吗”我告诉妻子,“是从美洲来的”我不由自主地操起老师教学生的腔调,但没说几句便己后悔小组、话题 搜索 卡尔维诺:《阿根廷蚂蚁》 来自: [已注销] 2008-06-12 12:55:17 我们搬来住时,对这里的蚂蚁一无所知,满以为往后会过得挺惬意。天宇碧净,草木翠绿,景色宜人,对心事重重的我和我的 妻子来说,也许宜人得有点过分。我们怎么能想到这个地方蚂蚁成灾呢?其实,仔细想想,奥古斯托叔叔有一次似乎对我们提起 过:“你们在那里,一定会发现蚂蚁的……那里的蚂蚁,嘿,跟这里的可不一样……”不过,他或许是在谈到别的事情时顺口说的, 轻描淡写,一带而过。也有可能是我们正在闲聊时突然爬来了蚂蚁,我脱口说了声“蚂蚁”,引出了他的话。我们看到的大概是只 离群的蚂蚁,又肥又大(现在回想起来,我们老家的蚂蚁确实又肥又大)。不管怎么说,奥古斯托叔叔讲的那几句话没有影响他对 这个地方的赞誉。他对我们说,由于某些连他自己也说不清的原因,在这里谋生比较容易;还有可能发家致富,虽然并非十拿 九稳。这不单是他——奥古斯托叔叔——的看法,在此地安家的许多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傍晚,我们就已隐约猜出,为什么叔叔会在这里生活得这么愉快。我们看见,人们用毕晚餐,便披着明亮的 霞光,沿着通往乡村的街道,心旷神怡地漫步。我们还发现,另外一些人悠闲自得地坐在桥头纵目遐想。我们找到了叔叔常去 光顾的那家酒馆后,心里就更明白了。酒馆后面与菜园毗邻。几个和他一样身材矮小、年事已高的男人在店里海阔天空,信口 开河,自称是他的挚友。我相信这些人跟他相仿,也没有固定职业,靠打零工度日。其中的一个自称是钟表匠:准是吹牛。我 们听见他们用一个绰号称呼奥古斯托叔叔,大家来回说着这个绰号,还加上一些评语。柜台后面站着一位芳龄早过、体态丰满、 身穿绣花白衬衫的女人。我们见她冷笑了一下。我和妻子觉得,这一切是奥古斯托叔叔生活中的重要内容:有一个外号,听凭 别人跟自己打趣;晚上到桥头稍坐片刻后,到酒馆里去看那位身穿白绣花衬衫的老板娘走出厨房、走进菜园;第二天到任何一 爿点心店里去卸几个钟头货。他离不开这一切。我们终于明白了,他在我们老家逗留的那些日子里,为什么一直惦念着这个城 镇。 (省略) 我们彬彬有礼地和邻居告别。周围虽然有热情友好的邻居,但我们没时间和他们侃侃交谈,我们无暇充分享受这种乐趣。 回到屋里后,我们打算马上睡觉。“你听见了吗?”妻子问。我聚精会神地听了一阵,是雷吉瑙多的喷雾器在嘶嘶地响。妻子走到 洗碗池边,想接杯水。“给我也接一杯。”我边说边脱衬衫。“哎哟!”她嚷道,“快来!”她在自来水龙头上发现了蚂蚁。一队蚂蚁正顺 着墙壁往下爬。 我们打开灯。两间屋子共用一盏灯。一列密匝匝的蚂蚁队伍在墙上爬动。它们来自门框方向,但蚁巢在何处,却无从得知。蚂 蚁现在已经爬到我们手上了。我们张开手掌,凑到眼前,仔细观察它们的模样;同时不停地转动手腕,以免它们顺着胳膊往上 爬。这种蚂蚁体型很小,几乎无法捉住。它们一刻不停地爬动着,好像跟我们一样浑身奇痒,不动不行。我突然想起了它们的 名称:阿根廷蚂蚁;是的,它们被人叫做阿根廷蚂蚁。以前我曾听说过这个城镇里有阿根廷蚂蚁,这是肯定的;但只有现在才 明白,这个名称和一种什么感觉联系在一起:一种难以忍受的、用任何办法也不能消除的痒感。使劲挥动胳臂也好,拼命搓手 也好,全都无济于事,因为总会有几只蚂蚁顺着上胳膊或袖管,悄悄爬到我们身上来的。这种蚂蚁被掐死后,像一粒粒黑色的 小细沙似的往下掉,但它们那股刺鼻的蚁酸味却久久地留在我们的指头上。 “这是阿根廷蚂蚁,你知道吗……”我告诉妻子,“是从美洲来的……”我不由自主地操起老师教学生的腔调,但没说几句便已后悔
向下翻页>>
©2008-现在 cucdc.com 高等教育资讯网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