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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卢卡奇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意义上的突破?首先,我们在布洛赫的访谈 等文字中可以发现,十月革命的最重要的意义就在于,它象征着那两个决然对 立的世界之间的关系已经被打开。十月革命意味着打开了一扇从这个“为上帝所 遗弃的世界”迈向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宗教的世界的大门。布洛赫在访谈中回忆道」 “如果这场革命是发生在法国,它绝不会对他(指卢卡奇)产生同样的影响, 它只不过会是一个引起他思考的简单的事件而已。但是它发生在俄罗斯,这就使 它成为一场震撼其心灵的革命。”1°革命发生在孕育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宗教思 想的俄罗斯,这就使得它被理解为是通往那个新的世界的入口。也就是说,革 命的爆发以及成功,让卢卡奇看到了希望,他看到我们是可以找到一个现实的 道路,实现在那两个根本对立的世界之间的跨越的。 其次,我们在卢卡奇在这一时期所发表的一些论文中可以看到,他还特别 地对革命在两个世界之间的中介作用进行了自觉地思考。卢卡奇在加入匈牙利共 产党的前夕,先后发表了两篇文章:《作为一种伦理困境的布尔什维克主义》 (“ Bolshevism as an ethical dilemma”,1918)和《策略与伦理》(" Tactics and Ethics”,1919)。这两篇文章都关注着一个共同的问题,即革命的伦理。这也 就是说,他要实实在在地落实到每一个人身上来思考我们为什么要投身革命的 问题。在前一篇文章中,卢卡奇没有能够找到解决问题的方向,因为他发现在伦 理的层面上,布尔什维克主义无法得到支撑。虽然革命意味着对于现状的变革 但它同时也意味着屠杀,而这在以人为目的的形式伦理中,是无法得到支持的 这也就是说,当我们局限在这个眼前的世界来考虑问题,我们无论如何都不可 能建构起革命的伦理。在后一篇文章中,卢卡奇就开始在两个世界之间来考虑问 题。我们之所以有投身革命的伦理义务,是因为我们同时处于两个世界:眼前 的这个现代世界和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宗教的世界。前一个世界是分离的个体的世 界,后一个世界是人与人都直接地关联着的世界。卢卡奇在这里直接借用了陀 思妥耶夫斯基的看法,认为在前一个世界,我们当遵循第一伦理,即形式伦 理,在第二个世界,我们则当遵循第二伦理,即我们要对地球上的每一个人 负责。这样一来,革命的伦理就意味着要在这二者之间进行抉择:“伦理的自我 意识淸楚地告诉我们,存在着这样的处境一悲剧性的处境一在这种处境中 我们不可能在不背负罪责的情况下行动。但同时它也告诉我们,即使是面临着要 在两种罪责之间做出抉择,我们也应该能够找到一个决定正确的行为和不正确的 行为的标准。这个标准就是牺牲……”"卢卡奇认为,我们的抉择的实际含义 是牺牲掉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道德的淸白,承担起我们在第二伦理的高度上所 肩负的责任。通过我们在伧理上的牺牲,革命才真正能够成为从第一个世界迈 向第二个世界的道路。在写下这篇文章之后,卢卡奇加入了匈牙利共产党、转 向了马克思主义的立场。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可以说他最终之所以会转向马克 思主义,是因为他要走上这条沟通两个对立的世界的惟一的道路。不过,此时 的卢卡奇把该道路理解为一条自上而下的道路:他是从具有着无限高度的宗教世 界出发,通过牺牲掉自己在伦理上的清白,而介入并变革眼前的这个现代世界 的。革命意味着殉道,革命者就是殉道士。 在卢卡奇转变到马克思主义的立场之后,如何来沟通这两个世界的问题 或者说如何把眼前的这个世界实际地变革为陀思妥耶夫斯基笔下的宗教的世界, I6 Michael Lowy, "Interview with Ernst Bloch", New German Critique, 1976, no9, p44 17 Georg Lukacs, Political Writings(1919-1929), Rodney Livingstone eii, Michael McColgan F, NLB, 1972 第10页10 对于卢卡奇来说, 究竟意味着什么意义上的突破?首先, 我们在布洛赫的访谈 等文字中可以发现,十月革命的最重要的意义就在于, 它象征着那两个决然对 立的世界之间的关系已经被打开。十月革命意味着打开了一扇从这个“为上帝所 遗弃的世界”迈向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宗教的世界的大门。布洛赫在访谈中回忆道: “如果这场革命是发生在法国, 它绝不会对他(指卢卡奇)产生同样的影响, 它只不过会是一个引起他思考的简单的事件而已。但是它发生在俄罗斯,这就使 它成为一场震撼其心灵的革命。”16 革命发生在孕育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宗教思 想的俄罗斯, 这就使得它被理解为是通往那个新的世界的入口。 也就是说, 革 命的爆发以及成功, 让卢卡奇看到了希望, 他看到我们是可以找到一个现实的 道路,实现在那两个根本对立的世界之间的跨越的。 其次, 我们在卢卡奇在这一时期所发表的一些论文中可以看到,他还特别 地对革命在两个世界之间的中介作用进行了自觉地思考。卢卡奇在加入匈牙利共 产党的前夕,先后发表了两篇文章:《作为一种伦理困境的布尔什维克主义》 (“Bolshevism as an Ethical Dilemma”, 1918)和《策略与伦理》(“Tactics and Ethics”, 1919)。这两篇文章都关注着一个共同的问题, 即革命的伦理。这也 就是说, 他要实实在在地落实到每一个人身上来思考我们为什么要投身革命的 问题。在前一篇文章中,卢卡奇没有能够找到解决问题的方向,因为他发现在伦 理的层面上, 布尔什维克主义无法得到支撑。虽然革命意味着对于现状的变革, 但它同时也意味着屠杀,而这在以人为目的的形式伦理中, 是无法得到支持的。 这也就是说, 当我们局限在这个眼前的世界来考虑问题,我们无论如何都不可 能建构起革命的伦理。在后一篇文章中,卢卡奇就开始在两个世界之间来考虑问 题。我们之所以有投身革命的伦理义务, 是因为我们同时处于两个世界:眼前 的这个现代世界和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宗教的世界。前一个世界是分离的个体的世 界, 后一个世界是人与人都直接地关联着的世界。卢卡奇在这里直接借用了陀 思妥耶夫斯基的看法, 认为在前一个世界, 我们当遵循第一伦理, 即形式伦 理, 在第二个世界, 我们则当遵循第二伦理, 即我们要对地球上的每一个人 负责。这样一来,革命的伦理就意味着要在这二者之间进行抉择:“伦理的自我 意识清楚地告诉我们, 存在着这样的处境— 悲剧性的处境— 在这种处境中, 我们不可能在不背负罪责的情况下行动。但同时它也告诉我们,即使是面临着要 在两种罪责之间做出抉择,我们也应该能够找到一个决定正确的行为和不正确的 行为的标准。这个标准就是牺牲…… ” 17 卢卡奇认为,我们的抉择的实际含义 是牺牲掉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道德的清白, 承担起我们在第二伦理的高度上所 肩负的责任。通过我们在伦理上的牺牲, 革命才真正能够成为从第一个世界迈 向第二个世界的道路。在写下这篇文章之后, 卢卡奇加入了匈牙利共产党、转 向了马克思主义的立场。在这个意义上, 我们可以说他最终之所以会转向马克 思主义, 是因为他要走上这条沟通两个对立的世界的惟一的道路。不过, 此时 的卢卡奇把该道路理解为一条自上而下的道路:他是从具有着无限高度的宗教世 界出发, 通过牺牲掉自己在伦理上的清白, 而介入并变革眼前的这个现代世界 的。革命意味着殉道, 革命者就是殉道士。 在卢卡奇转变到马克思主义的立场之后, 如何来沟通这两个世界的问题, 或者说如何把眼前的这个世界实际地变革为陀思妥耶夫斯基笔下的宗教的世界, 16 Michael Lowy, “Interview with Ernst Bloch”, New German Critique, 1976, no.9, p44 17 Georg Lukacs, Political Writings (1919-1929), Rodney Livingstone 编辑, Michael McColgan 译,NLB, 1972, 第 10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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