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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了两个正相反对的世界:荷马史诗的世界和现代小说的世界。在荷马史诗的 世界,因为生活中不存在人与世界、人与他人以及人与自身的分离,因而也还 没有生活与意义之间的分离;与之相反,在现代小说的世界,由于生活已完全 为这些分离的经验所规定,生活与意义也已经相互分离。此时,才有了现代小 说的产生。现代小说肩负着重新赋予生活以意义的重要使命,但它又注定无法 完成这一使命。沿着这一思路,卢卡奇进一步指出,相比较于荷马史诗的世界, 这是一个“为上帝所遗弃了的世界”;另一方面,卢卡奇还特别地提到了另一个 世界,它代表着对这个“为上帝所遗弃了的世界”的超越,即陀思妥耶夫斯基 的宗教的世界。我们在前文中曾经提到,在卢卡奇看来,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宗教 的世界是在向我们表明,神秘主义者们所达到那种上帝与人之间完全没有缝隙的 体关系也可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人与人之间。关于这点,他在为写作《小说理 论》而做的笔记中特别写到:“我们都为每一个他人的罪和这个世界的每一件事 情负责一这不仅仅是因为这个世界的普遍的罪;每一个个体都既集体地又个体 地对这个地球上的每一个人负责,这一洞见就是生活的高度。”1这也就是说, 卢卡奇在陀思妥耶夫斯基那里看到,这个世界还可以是另一种样子,其中人与 人之间都有着不可分离的、相互负责的关系 这样,现代世界的问题就被进一步地转化为两个世界之间的斗争问题。同 时身处于这两个世界之中,卢卡奇的立场一方面是绝望的,因为他深刻地洞见 到了这个现代世界的灾难。它不仅为上帝所遗弃,而且还已落入了魔鬼的掌控 之中,在这个意义上,它借用费希特的术语,称这个时代是一个“绝对罪孽 的时代”;但另一方面,他的立场又是乌托邦的,因为他坚信,与这个绝对的 黑暗的世界同时存在的还有另外一个世界。当前最急迫的是,我们要尽全力让 这个上帝的世界成为生活中的现实。因此,他称自己的立场为一种颠覆性的乌托 邦主义( subvers i ve utop i an i sm),而不是韦伯意义上的悲观主义。对此,他 在该书的新版序言中有更明确地论述:“……这就是为什么在《小说理论》中,现 在没有被理解作黑格尔意义上的现在,而是按照费希特的方式,被定义为‘绝 对罪孽的时代'。这种具有伦理色彩的对待现在的悲观主义态度并不意味着从黑 格尔向费希特的倒退,而是对黑格尔的历史辩证法的‘基尔凯戈尔化'。”这 也就是说,《小说理论》的基本立场是两个世界之间的决然对立的立场,是基 尔凯戈尔意义上的非此即彼的立场。这时的卢卡奇还没有找到打开这两个世界之 间的关系的途径,还没有达到黑格尔的辩证法的立场。 2,从两个世界的对立到辨证法 从两个世界之间的决然对立到实际地找到沟通这两个世界的中介,是卢卡奇 在走向马克思主义的过程中所遇到的最困难的问题。更进一步地说,这个问题 即如何从宗教进入到辩证法的问题。在卢卡奇这里,有两方面的因素决定性地 促成了这个重要的转变:十月革命的爆发和马克思对商品拜物教的批判。 十月革命的爆发,令卢卡奇等当时的欧洲知识分子们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卢卡奇更是似乎在一夜之间就彻底地改变了自己的立场,他一反自己以前的坚决 反对政治革命、只要文化革命的立场,迅速地回国、很快地加入了共产党、积 极地投入了革命。但是十月革命究竟为什么会对卢卡奇等产生这样大的影响?它 4*3I E Mary Gluck, George Lukacs and His Generation, 1900-1918,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85, P19 Georg Lukacs, The Theory of the Novel, trans, Anna Bostock, THE MIT PRESS, 1971, P189 述了两个正相反对的世界:荷马史诗的世界和现代小说的世界。 在荷马史诗的 世界, 因为生活中不存在人与世界、人与他人以及人与自身的分离, 因而也还 没有生活与意义之间的分离; 与之相反, 在现代小说的世界,由于生活已完全 为这些分离的经验所规定, 生活与意义也已经相互分离。此时,才有了现代小 说的产生。 现代小说肩负着重新赋予生活以意义的重要使命,但它又注定无法 完成这一使命。沿着这一思路, 卢卡奇进一步指出,相比较于荷马史诗的世界, 这是一个“为上帝所遗弃了的世界”; 另一方面,卢卡奇还特别地提到了另一个 世界, 它代表着对这个“为上帝所遗弃了的世界”的超越, 即陀思妥耶夫斯基 的宗教的世界。我们在前文中曾经提到,在卢卡奇看来,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宗教 的世界是在向我们表明,神秘主义者们所达到那种上帝与人之间完全没有缝隙的 一体关系也可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人与人之间。关于这点,他在为写作《小说理 论》而做的笔记中特别写到:“我们都为每一个他人的罪和这个世界的每一件事 情负责— 这不仅仅是因为这个世界的普遍的罪;每一个个体都既集体地又个体 地对这个地球上的每一个人负责, 这一洞见就是生活的高度。”14 这也就是说, 卢卡奇在陀思妥耶夫斯基那里看到, 这个世界还可以是另一种样子, 其中人与 人之间都有着不可分离的、相互负责的关系。 这样, 现代世界的问题就被进一步地转化为两个世界之间的斗争问题。同 时身处于这两个世界之中,卢卡奇的立场一方面是绝望的, 因为他深刻地洞见 到了这个现代世界的灾难。 它不仅为上帝所遗弃, 而且还已落入了魔鬼的掌控 之中, 在这个意义上, 它借用费希特的术语, 称这个时代是一个“绝对罪孽 的时代”; 但另一方面, 他的立场又是乌托邦的,因为他坚信, 与这个绝对的 黑暗的世界同时存在的还有另外一个世界。当前最急迫的是, 我们要尽全力让 这个上帝的世界成为生活中的现实。因此,他称自己的立场为一种颠覆性的乌托 邦主义(subversive utopianism), 而不是韦伯意义上的悲观主义。对此, 他 在该书的新版序言中有更明确地论述:“……这就是为什么在《小说理论》中,现 在没有被理解作黑格尔意义上的现在, 而是按照费希特的方式, 被定义为‘绝 对罪孽的时代’。这种具有伦理色彩的对待现在的悲观主义态度并不意味着从黑 格尔向费希特的倒退, 而是对黑格尔的历史辩证法的‘基尔凯戈尔化’。”15 这 也就是说, 《小说理论》的基本立场是两个世界之间的决然对立的立场, 是基 尔凯戈尔意义上的非此即彼的立场。这时的卢卡奇还没有找到打开这两个世界之 间的关系的途径, 还没有达到黑格尔的辩证法的立场。 2, 从两个世界的对立到辩证法 从两个世界之间的决然对立到实际地找到沟通这两个世界的中介,是卢卡奇 在走向马克思主义的过程中所遇到的最困难的问题。更进一步地说, 这个问题 即如何从宗教进入到辩证法的问题。在卢卡奇这里, 有两方面的因素决定性地 促成了这个重要的转变:十月革命的爆发和马克思对商品拜物教的批判。 十月革命的爆发, 令卢卡奇等当时的欧洲知识分子们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卢卡奇更是似乎在一夜之间就彻底地改变了自己的立场,他一反自己以前的坚决 反对政治革命、只要文化革命的立场, 迅速地回国、很快地加入了共产党、积 极地投入了革命。但是十月革命究竟为什么会对卢卡奇等产生这样大的影响?它 14 转引自 Mary Gluck, George Lukacs and His Generation, 1900-1918,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85, P192. 15 Georg Lukacs, The Theory of the Novel, trans, Anna Bostock, THE MIT PRESS, 1971,P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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