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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社会改造,他们是怎样耗费着青春的生命!王尔德说:"不包括乌托邦在内的 世界地图,是不值得一警的。”我们不妨把他们称为乌托邦主义者,难道你会觉 得这是一个带贬义的语词吗?何况,他们还不仅仅是乌托邦主义者!现在的犬儒, 居然有勇气讥笑五四是一个没有建设的时代,-一世界上有什么创造比精神创造更 富有价值呢?有什么建设比人格的建设更为重要呢? 周作人为新文学下了一个简明的定义:”人的文学”。许多作家,包括鲁迅在 内,也都如此概括自己的写作基调:”为人生”。这是普通人的人生,既属大众, 也属个人。五四关于个性解放的宣传,同”民主”"和"科学”一样,在中国历史上带 有革命的意义。此前,中国人什么时候曾经争得独立的人格?虽然不能说五四的 人们已经拥有了个人的权利、价值和尊严,但是,至少先觉的知识者,已经能够 使自己从权力的阴影和群体的包围中脱离出来,而有了自己的选择了。胡风把五 四精神引伸为”平凡的战斗主义”,”平凡”"就是人生的,实际的,经验的:正如他 所说,这里有着一种“对于社会现象的认真的凝视”。五四的人文主义,首先是集 问题的焦点于现代人的生存,以此出发,作为对西方理念,传统文化,社会问题 和学术问题的评判的基点。在对”国粹家”的批判中,鲁迅写道:”问题不是我们 能否保存国粹,而是国粹能否保存我们。"的确,”保存我们”是第一义。所以, 在《京报副刊》征求”青年必读书”的书且时,鲁迅的答复是"”我以为要少一或者 竞不-一看中国书”,等于交了”白卷”。他附带说明了理由:”我看中国书时,总觉 得就沉静下去,与实人生离开。”他要的就是这”实人生”。他说不要”鸟导师”, 要”韧”,要”有一分热,发一分光”,要”个人的自大"而不要”合群的自大”、”爱 国的自大”,就是因为这”实人生”。他问”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问“娜拉走后怎 样”,也都因为这”实人生”。他有一段很著名的话说:”我们且下的当务之急,是: 一要生在,二要温饱,三要发展。荀有阻碍这前途者,无论是古是今,是人是鬼, 是《三坟》《五典》百宋千元,天球河图,金人玉佛,祖传丸散,秘制膏丹, 全都踏倒他。"其实,他一生的著述,都在重复着这段话。对于他,以及他的同 时代人,重要的惟是”实人生”。 在运动的盛期,胡适打从旁门踱进研究室,”整理国故”去了。这是一支不和 谐的插曲。为此,颇为革命派所诟病,认为是对中国青年的误导,转移了学习当 代科学的注意力。对胡适来说,却并不认为有违运动的精神。他把”重新估定一 切价值"的评判态度引入国故研究,提倡疑古主义:企图在中国文化史上搞出个 具体而微的哥白尼革命。除了撰写像《中国哲学史大纲》这样自称为"开风气的 作品”以外,他还研究《红楼梦》和其他古典小说,研究神会和尚,改写禅宗史, 校勘整理,恢复名誉,把它们提高到与传统的经学、史学平起平坐的地位。的确, 其中是包含了运用西方现代科学的观念和方法的尝试在内的。这样具有开拓性的 学术事件,当大有益于混沌荒芜的中国学术界。但是,学术实践毕竞不能算作完 整的社会实践。至于它在整个社会改造中间占据着怎样的位置?知识分子应当在 多大程度上介入社会革命?其”专业性”和”业余性“的关系到底如何?胡适遭逢的 革命-一学术的两难境遇,为后来的知识者留下了一个有意味的话题。不过,胡适 本人对此是有过反思的。他认为其中有”教条主义“的危险倾向,后来还告诚青年 说:”这条故纸路是死路。”"综其一生,无论为著作家,为教育家,为政府官员, 都无法摆脱人生的意义的纠缠,因为这是同他所曾经参与领导的运动连在一起 的。为了社会改造,他们是怎样耗费着青春的生命!王尔德说:"不包括乌托邦在内的 世界地图,是不值得一瞥的。"我们不妨把他们称为乌托邦主义者,难道你会觉 得这是一个带贬义的语词吗?何况,他们还不仅仅是乌托邦主义者!现在的犬儒, 居然有勇气讥笑五四是一个没有建设的时代,--世界上有什么创造比精神创造更 富有价值呢?有什么建设比人格的建设更为重要呢? 周作人为新文学下了一个简明的定义:"人的文学"。许多作家,包括鲁迅在 内,也都如此概括自己的写作基调:"为人生"。这是普通人的人生,既属大众, 也属个人。五四关于个性解放的宣传,同"民主"和"科学"一样,在中国历史上带 有革命的意义。此前,中国人什么时候曾经争得独立的人格?虽然不能说五四的 人们已经拥有了个人的权利、价值和尊严,但是,至少先觉的知识者,已经能够 使自己从权力的阴影和群体的包围中脱离出来,而有了自己的选择了。胡风把五 四精神引伸为"平凡的战斗主义","平凡"就是人生的,实际的,经验的;正如他 所说,这里有着一种"对于社会现象的认真的凝视"。五四的人文主义,首先是集 问题的焦点于现代人的生存,以此出发,作为对西方理念,传统文化,社会问题 和学术问题的评判的基点。在对"国粹家"的批判中,鲁迅写道:"问题不是我们 能否保存国粹,而是国粹能否保存我们。"的确,"保存我们"是第一义。所以, 在《京报副刊》征求"青年必读书"的书目时,鲁迅的答复是"我以为要少--或者 竟不--看中国书",等于交了"白卷"。他附带说明了理由:"我看中国书时,总觉 得就沉静下去,与实人生离开。"他要的就是这"实人生"。他说不要"鸟导师", 要"韧",要"有一分热,发一分光",要"个人的自大"而不要"合群的自大"、"爱 国的自大",就是因为这"实人生"。他问"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问"娜拉走后怎 样",也都因为这"实人生"。他有一段很著名的话说:"我们目下的当务之急,是: 一要生存,二要温饱,三要发展。苟有阻碍这前途者,无论是古是今,是人是鬼, 是《三坟》《五典》,百宋千元,天球河图,金人玉佛,祖传丸散,秘制膏丹, 全都踏倒他。"其实,他一生的著述,都在重复着这段话。对于他,以及他的同 时代人,重要的惟是"实人生"。 在运动的盛期,胡适打从旁门踱进研究室,"整理国故"去了。这是一支不和 谐的插曲。为此,颇为革命派所诟病,认为是对中国青年的误导,转移了学习当 代科学的注意力。对胡适来说,却并不认为有违运动的精神。他把"重新估定一 切价值"的评判态度引入国故研究,提倡疑古主义;企图在中国文化史上搞出个 具体而微的哥白尼革命。除了撰写像《中国哲学史大纲》这样自称为"开风气的 作品"以外,他还研究《红楼梦》和其他古典小说,研究神会和尚,改写禅宗史, 校勘整理,恢复名誉,把它们提高到与传统的经学、史学平起平坐的地位。的确, 其中是包含了运用西方现代科学的观念和方法的尝试在内的。这样具有开拓性的 学术事件,当大有益于混沌荒芜的中国学术界。但是,学术实践毕竟不能算作完 整的社会实践。至于它在整个社会改造中间占据着怎样的位置?知识分子应当在 多大程度上介入社会革命?其"专业性"和"业余性"的关系到底如何?胡适遭逢的 革命--学术的两难境遇,为后来的知识者留下了一个有意味的话题。不过,胡适 本人对此是有过反思的。他认为其中有"教条主义"的危险倾向,后来还告诫青年 说:"这条故纸路是死路。"综其一生,无论为著作家,为教育家,为政府官员, 都无法摆脱人生的意义的纠缠,因为这是同他所曾经参与领导的运动连在一起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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