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加载图片...
为学唐诗者,语以退之《琴操》、东野五言,能举其目者盖寡矣。欧、梅、苏、黄诸家,其才力学识皆足凌跨百 代,使傀首而为擠拾吞剥、秃屑俗下之调,彼遽不能耶?其亦有所不为耶!(《渔洋文》) 卷二十七 司空表圣云:不著一字,尽得风流。"此性情之说也。扬子云云:"读τ赋则能赋。ˉ24此学问之说也。二者相辅而 行,不可偏废。若无性情而侈言学问,则昔人有讥点鬼簿、獭祭鱼者矣25。学力深始能见性情,此一语是造微破 的之论 卷二十九 康煕时期的诗坛,恬淡清响逐渐替代了明清之间的啸呼激唱,代表当时这种诗学主流的是王士禛的°神韵说"。 神韵有广狭二义。其狭义集画论中的超形传神主张和诗论中钟嵘、严羽、徐祯卿及《二十四诗品》重韵味兴趣才 情之说,强调写诗兴会神到而反对刻舟缘木,要求创造出清远冲澹、含蓄蕴藉、自然天真的审美意境。本着这样的 诗歌创作论,王士禛特别重视总结和继承盛唐诗歌尤其是王、孟一派的艺术经验。以上狭义的"神韵论也是该诗歌 学说最主要和最根本的内容 广义的神韵论包含了王士禛其他一些更为丰富的诗歌主张。如他不仅向往“发于性情的兴会”,也肯定原于学 问"的根柢,要求二者兼之”;不仅肯定古澹闲远,也肯定"沉著痛快",以为二者是¨诗家"的嫡子正宗,对尚雄 浑则鲜风调,擅神韵则乏豪健'表示不满(《带经堂诗话》卷六)。在宗取前人文学遗产问题上,他讽刺是非唐 宋,以及李杜、苏黄强分畛域的门户之争是蜗角之斗,是诗坛的陋习。 广义神韵论的上述内容不是与狭义“神韵'论相对立的主张,而是对狭义ˉ神韵论的充实和丰富。它旨在避免诗歌创 作单纯受狭义神韵ˆ论引导而趋入过于静寂缥缈、虚幻离实的偏颇。作为王士禛完整的神韵说",其狭义內涵是该 说要点所在,而其广义内涵则构成了该说理论蕴义的多样性和丰富性;前者主要是对历史上“神韵论的继承,后者 突出表现为王士禛个人对神韵诗论的建设性发展。 后人对王士禛神韵说的理解各有不同,根本原因在于该说本身存在如上所述广、狭二义的区别。杨绳武《王公神 道碑铭》云:“盖自来论诗者或尚风格,或矜才调,或崇法律,而公则独标神韵。"此指狭义的"神韵°论。翁方纲 《神韵论上》云:“神韵者,彻上彻下,无所不该。"这是指包含狭义在内的广义“神韵°论,且对其含义又作了进一 步推衍而更显宽泛。若论神韵说而仅执其狭义,或虽兼及其广义而漠视其以狭义为重点的特征,皆不免与王土禛 提倡此说的本意有隔 原诗 叶燮(1627—1703),字星期,号已畦,晚年寓居吴县横山,人称横山先生,吴江(今属江苏)人。康熙九年 (1670)进土。官宝应知县,以忤长官被参落职。他所著《原诗》是一部有较完整体系的诗论著作。该著分为内 外篇,“内篇,标宗旨也;外篇,肆博辨也。″(沈珩《原诗叙》)叶燮详辨诗歌源流、本末、正变、盛衰,从史的 角度阐明递变迁以相禅"的发展规律。他将诗歌创作的条件概括为在物者理、事、情,“在我者"才、胆、识、力 诗歌产生于这些主、客观要素相浃相融,尤其强调贵"识"。《原诗》关于诗歌本原,风格和批评原则也有较好意 见。叶燮诗论对沈德潜、薛雪影响较大。著有《已畦集》。 诗始于《三百篇》,而规模体具于汉。自是而魏,而六朝、三唐,历宋、元、明,以至昭代,上下三千余年间,诗 之质文、体裁、格律、声调、辞句递嬗升降不同。而要之,诗有源必有流,有本必达末;又有因流而溯源,循未以 返本。其学无穷,其理日出。乃知诗之为道,未有一日不相续相禅而或息者也1。但就一时而论,有盛必有衰;综 千古而论,则盛而必至于衰,又必自衰而复盛。非在前者之必居于盛,后者之必居于衰也。乃近代论诗者,则曰: 《三百篇》尚矣;五言必建安、黄初;其余诸体,必唐之初、盛而后可。非是者,必斥焉。如明李梦阳不读唐以后 书2;李攀龙谓唐无古诗,又谓陈子昂以其古诗为古诗,弗取也”3。自若辈之论岀,天下从而和之,推为诗家正 宗,家弦而户习。习之既久,乃有起而掊之,矫而反之者,诚是也;然又往往溺于偏畸之私说。其说胜,则岀乎陈 腐而入乎颇僻,不胜则两敝,而诗道遂沦而不可救。由称诗之人,才短力弱,识又矇焉而不知所衷。既不能知诗之 源流、本末、正变、盛衰互为循环,并不能辨古今作者之心思才力深浅高下长短,孰为沿为革,孰为创为因,孰为 流弊而衰,孰为救衰而盛,——剖析而缕分之,兼综而条贯之,徒自诩矜张,为郛廓隔膜之谈,以欺人而自欺也。 于是百喙争鸣,互自标榜,胶固一偏,剿猎成说。后生小子,耳食者多,是非淆而性情汩。不能不三叹于风雅之日 衰也!为学唐诗者,语以退之《琴操》、东野五言,能举其目者盖寡矣。欧、梅、苏、黄诸家,其才力学识皆足凌跨百 代,使俛首而为撦拾吞剥、秃屑俗下之调,彼遽不能耶?其亦有所不为耶!(《渔洋文》) ——卷二十七 司空表圣云:“不著一字,尽得风流。”此性情之说也。扬子云云:“读千赋则能赋。”24此学问之说也。二者相辅而 行,不可偏废。若无性情而侈言学问,则昔人有讥点鬼簿、獭祭鱼者矣25。学力深始能见性情,此一语是造微破 的之论。 ——卷二十九 康熙时期的诗坛,恬淡清响逐渐替代了明清之间的啸呼激唱,代表当时这种诗学主流的是王士禛的“神韵说”。 “神韵”有广狭二义。其狭义集画论中的超形传神主张和诗论中钟嵘、严羽、徐祯卿及《二十四诗品》重韵味兴趣才 情之说,强调写诗兴会神到而反对刻舟缘木,要求创造出清远冲澹、含蓄蕴藉、自然天真的审美意境。本着这样的 诗歌创作论,王士禛特别重视总结和继承盛唐诗歌尤其是王、孟一派的艺术经验。以上狭义的“神韵”论也是该诗歌 学说最主要和最根本的内容。 广义的“神韵”论包含了王士禛其他一些更为丰富的诗歌主张。如他不仅向往“发于性情”的“兴会”,也肯定“原于学 问”的“根柢”,要求“二者兼之”;不仅肯定“古澹闲远”,也肯定“沉著痛快”,以为二者是“诗家”的“嫡子正宗”,对“尚雄 浑则鲜风调,擅神韵则乏豪健”表示不满(《带经堂诗话》卷六)。在宗取前人文学遗产问题上,他讽刺是非唐 宋,以及“李杜、苏黄强分畛域”的门户之争是蜗角之斗,是诗坛的陋习。 广义“神韵”论的上述内容不是与狭义“神韵”论相对立的主张,而是对狭义“神韵”论的充实和丰富。它旨在避免诗歌创 作单纯受狭义“神韵”论引导而趋入过于静寂缥缈、虚幻离实的偏颇。作为王士禛完整的“神韵说”,其狭义内涵是该 说要点所在,而其广义内涵则构成了该说理论蕴义的多样性和丰富性;前者主要是对历史上“神韵”论的继承,后者 突出表现为王士禛个人对“神韵”诗论的建设性发展。 后人对王士禛“神韵”说的理解各有不同,根本原因在于该说本身存在如上所述广、狭二义的区别。杨绳武《王公神 道碑铭》云:“盖自来论诗者或尚风格,或矜才调,或崇法律,而公则独标神韵。”此指狭义的“神韵”论。翁方纲 《神韵论上》云:“神韵者,彻上彻下,无所不该。”这是指包含狭义在内的广义“神韵”论,且对其含义又作了进一 步推衍而更显宽泛。若论“神韵”说而仅执其狭义,或虽兼及其广义而漠视其以狭义为重点的特征,皆不免与王士禛 提倡此说的本意有隔。 原诗 叶燮(1627—1703),字星期,号已畦,晚年寓居吴县横山,人称横山先生,吴江(今属江苏)人。康熙九年 (1670)进士。官宝应知县,以忤长官被参落职。他所著《原诗》是一部有较完整体系的诗论著作。该著分为内 外篇,“内篇,标宗旨也;外篇,肆博辨也。”(沈珩《原诗叙》)叶燮详辨诗歌源流、本末、正变、盛衰,从史的 角度阐明“递变迁以相禅”的发展规律。他将诗歌创作的条件概括为“在物者”理、事、情,“在我者”才、胆、识、力, 诗歌产生于这些主、客观要素相浃相融,尤其强调贵“识”。《原诗》关于诗歌本原,风格和批评原则也有较好意 见。叶燮诗论对沈德潜、薛雪影响较大。著有《已畦集》。 诗始于《三百篇》,而规模体具于汉。自是而魏,而六朝、三唐,历宋、元、明,以至昭代,上下三千余年间,诗 之质文、体裁、格律、声调、辞句递嬗升降不同。而要之,诗有源必有流,有本必达末;又有因流而溯源,循末以 返本。其学无穷,其理日出。乃知诗之为道,未有一日不相续相禅而或息者也1。但就一时而论,有盛必有衰;综 千古而论,则盛而必至于衰,又必自衰而复盛。非在前者之必居于盛,后者之必居于衰也。乃近代论诗者,则曰: 《三百篇》尚矣;五言必建安、黄初;其余诸体,必唐之初、盛而后可。非是者,必斥焉。如明李梦阳不读唐以后 书2;李攀龙谓“唐无古诗”,又谓“陈子昂以其古诗为古诗,弗取也”3。自若辈之论出,天下从而和之,推为诗家正 宗,家弦而户习。习之既久,乃有起而掊之,矫而反之者,诚是也;然又往往溺于偏畸之私说。其说胜,则出乎陈 腐而入乎颇僻,不胜则两敝,而诗道遂沦而不可救。由称诗之人,才短力弱,识又矇焉而不知所衷。既不能知诗之 源流、本末、正变、盛衰互为循环,并不能辨古今作者之心思才力深浅高下长短,孰为沿为革,孰为创为因,孰为 流弊而衰,孰为救衰而盛,一一剖析而缕分之,兼综而条贯之,徒自诩矜张,为郛廓隔膜之谈,以欺人而自欺也。 于是百喙争鸣,互自标榜,胶固一偏,剿猎成说。后生小子,耳食者多,是非淆而性情汩。不能不三叹于风雅之日 衰也!
<<向上翻页向下翻页>>
©2008-现在 cucdc.com 高等教育资讯网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