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坛 意识之谜的自憨科学探秦 ○顾凡及 2000年的诺贝尔奖得主坎德尔(E.Kandel)曾经说 for Consciousness:A Neurobiological Approach.中译本 过：“认识人心智的生物学基础，是对21世纪科学的核 已由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出版，以下简称《意识探 心挑战。”确实，研究意识或者心智给研究者带来了前 秘》)。 所未有的困难，这是因为其他的自然科学研究都是处 埃德尔曼则认为，要想解开意识这个“世界之结”， 理客观的外界事物，在研究时尽量排除主观因素，而 希望寄托在把经得起检验的理论和精心设计的实验结 意识本身恰恰是人的主观体验，并且不能为其他人所 合起来的科学方法。他将意识看作一种过程，认为科学 共享。在研究意识时，意识既是研究的对象又是研究 可以研究清楚意识产生的条件及基本特性，但同时他 的主体。 强调这种研究无论怎样深入也不能再现意识本身。 意识进入科学家视野 坎德尔指出：“我们要想认识知觉、学习、记忆、思 维、意识和自由意志的生物学本质”，“由于过去50年 古人对意识问题的探讨和思索停留于内省，完全 里生物学研究所取得的巨大成就，现在已经有了这种 不触及脑内发生的实际过程。一直到1980年代以前， 可能。” 行为主义的思潮曾经长期统治科学界，意识问题成了 自然科学研究的一个禁区。由于神经科学特别是认知 意识可以暂不定义 神经科学的飞速进步、脑功能成像技术的发展，以及大 什么是意识？美国心理学之父詹姆斯(W.James) 量神经学临床病例的积累，20世纪末有一些学者提 说得很有趣：意识是一个过程，而非某种事物。它就是 出，现在已经到了从科学角度研究意识的时候了，其中 那个当你熟睡时离你而去、当你醒来时又随之而来的 包括诺贝尔奖的三位得主一克里克(F.Cick)、埃德 东西。这不是一个严格的定义，却可以作为研究的出发 尔曼(G.M.Edelman)和坎德尔。他们都认为意识是脑活 点。克里克认为，现在还没有到给意识下严格定义的时 动的产物，可以用严格而精心设计的实验来加以研究。 候，他在《惊人的假说》中写道：“关于什么是意识，每个 克里克被坎德尔称为是能和哥白尼、牛顿、达尔文 人都有个粗略的想法，因此最好不要先给它下精确的 及爱因斯坦并列的近代最伟大的生物学家，他宜称我 定义，因为过早下定义是危险的。”一次他在有关意识 们的精神可以通过神经细胞（和其他细胞）及其相关分 的讨论会上做报告，讲完后有位年轻的哲学家举手问 子的集体行为加以解释，并把他的这一观点称为“惊人 道：“但是克里克博士，你连意识的定义都没给。你能不 的假说”，以此为书名专门写了一本书。他的观点被人 能对你所讲的给出一个清晰的定义？”克里克回答说： 称为是“还原论”的观点。他和科赫(C.Koch)一起提出 “小伙子，在前DNA时代，生物学家从来也不坐在一起 了一个研究意识的理论框架。2004年在他过世后，科 说：‘在我们研究生命以前，先让我们清楚地给生命一 赫把他们20年共同研究讨论所得的成果和思考总结 个定义。'我们只是一往无前地去寻求生命究竞是什 成《意识探秘一 意识的神经生物学研究》(The Quest 么。毫无疑问，对我们所讲的东西有一个粗略的概念总 是好的，不过关于术语定义之类的问题最好还是留给 顾凡及：教授，复旦大学生命科学学院，上海200433。 那些专门搞这种事的哲学家去干。事实上清楚的定义 Gu fanji:Professor.life science school,Fudan University,Shanghai 200433. 常常来自经验研究。我们现在不再去争辩病毒究竞是 ww.kexuemag.com科学43 ?1994-2015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All rights reserved.http://www.cnki.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