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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死了两个连副。王连副受了重伤抬到老百姓家里去躺着。我们一走了 就管不着他。…高连长没打死,站在后面等我们归队…有几个弟兄在看 看带花的弟兄们,看他们可有救,有救的就归队一齐退,没救的只好给丢在 此地。我的伤不打紧,刀伤。要是枪伤就会痛得不同些,有一颗把黑枣在肉 里面是疼得心都要打战的。… 沈振国拿水给我喝。 “老沈,你没带花么?”我问。 “妈的,喝水吧,”他答。 “怎么样,沈振国?”班长后面叫,这混蛋没给打死哩。“醒过来了,” 沈振国不耐烦地。 “怎么啦?…快一点!”高连长急着叫。 “怎么,他站不起来就丢了他吧,别麻烦!…来兴快到这里来。” 来兴没有死… 我站起来了,扶着沈振国走到连长跟前。 来兴高兴得很重地拍一下我的肩:“嗳,你起得来了。”“小心点,他 妈的肋子窝的伤,”沈振国说。 带花的弟兄们一拐一拐走了过来。起不来的躺在地上喊妈。点了点人数: 不算连长,二十一个,连班长。 “快走!”高连长说。 有几个走不动落了后。 “他妈的为什么不走!…枪毙你…”高连长发了火。“报告连长… 真的…实在…连长枪毙我,”说着软倒下来。 旁边的弟兄们拉他走… 突然一一拍… “怎么?”高连长跳了起来。 “报告连长,枪走火,”别排上的弟兄说,枪口子还冒烟。班长的枪柄 在他背上使劲捶了一下:“操他祖宗,枪毙你!”弟兄们都不大愿走;有点 走不动,有的是,老实说,大家满肚子有怨气,也不准是怨谁,总之有怨, 在肚子里骂着。有几个肚子里骂着的忽然迸出声音来。 “呸,他妈的!”来兴吐了一口唾沫。 “操他妈,”沈振国说,“要不是乡里连稀饭都吃不着,谁来吃窝窝的 粮!” “你们说什么?”连长大叫。 没人来答腔。 “说,你们说什么!”连长站住了。 我们还是走着,一个也不言语。 “他妈的还了得…不守纪律…把你们送到后方军法处去…”说 着,一面溅着唾沫。“说些什么,你们?…说呀,你们说些什么!” 沈振国脸上变成怪难看,像有个什么鬼附在他身上。居然横了起来: “我说我的!” 大家吓了一大跳,一辈子没见过弟兄们对官长这么说话的。几十双眼睛 对沈振国,十几只心瞥着沈振国:弟兄总是帮弟兄。…只是心里帮着,身 子却还走着,瞧着,等着,看后来怎样。都怕沈振国会给解到后方军法处去,打死了两个连副。王连副受了重伤抬到老百姓家里去躺着。我们一走了 就管不着他。……高连长没打死,站在后面等我们归队……有几个弟兄在看 看带花的弟兄们,看他们可有救,有救的就归队一齐退,没救的只好给丢在 此地。我的伤不打紧,刀伤。要是枪伤就会痛得不同些,有一颗把黑枣在肉 里面是疼得心都要打战的。…… 沈振国拿水给我喝。 “老沈,你没带花么?”我问。 “妈的,喝水吧,”他答。 “怎么样,沈振国?”班长后面叫,这混蛋没给打死哩。“醒过来了,” 沈振国不耐烦地。 “怎么啦?……快一点!”高连长急着叫。 “怎么,他站不起来就丢了他吧,别麻烦!……来兴快到这里来。” 来兴没有死…… 我站起来了,扶着沈振国走到连长跟前。 来兴高兴得很重地拍一下我的肩:“嗳,你起得来了。”“小心点,他 妈的肋子窝的伤,”沈振国说。 带花的弟兄们一拐一拐走了过来。起不来的躺在地上喊妈。点了点人数: 不算连长,二十一个,连班长。 “快走!”高连长说。 有几个走不动落了后。 “他妈的为什么不走!……枪毙你……”高连长发了火。“报告连长…… 真的……实在……连长枪毙我,”说着软倒下来。 旁边的弟兄们拉他走…… 突然——拍…… “怎么?”高连长跳了起来。 “报告连长,枪走火,”别排上的弟兄说,枪口子还冒烟。班长的枪柄 在他背上使劲捶了一下:“操他祖宗,枪毙你!”弟兄们都不大愿走;有点 走不动,有的是,老实说,大家满肚子有怨气,也不准是怨谁,总之有怨, 在肚子里骂着。有几个肚子里骂着的忽然迸出声音来。 “呸,他妈的!”来兴吐了一口唾沫。 “操他妈,”沈振国说,“要不是乡里连稀饭都吃不着,谁来吃窝窝的 粮!” “你们说什么?”连长大叫。 没人来答腔。 “说,你们说什么!”连长站住了。 我们还是走着,一个也不言语。 “他妈的还了得……不守纪律……把你们送到后方军法处去……”说 着,一面溅着唾沫。“说些什么,你们?……说呀,你们说些什么!” 沈振国脸上变成怪难看,像有个什么鬼附在他身上。居然横了起来: “我说我的!” 大家吓了一大跳,一辈子没见过弟兄们对官长这么说话的。几十双眼睛 对沈振国,十几只心瞥着沈振国:弟兄总是帮弟兄。……只是心里帮着,身 子却还走着,瞧着,等着,看后来怎样。都怕沈振国会给解到后方军法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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