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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半高跟儿鞋,上了中铺,打开书包,取出一本儿书,立刻就看进去了。河南兵坐得很直 手捏成拳头放在膝上,脸红红地对我说:“学文化哩!” 车开了。那老者拉了毯子睡下。河南兵仍旧坐得很直,我正想说什么,就听车厢过道口 闹起来。河南兵伸出头去,说:“敢是俺的战友儿看俺来?”他们这一吵,惊动了卧铺车厢 的人,上上下下伸出头来,睁着眼问:“怎么了?”一个很敦实的兵一边走一边挥着手,说: 没啥,没啥。俺们到俺们战友儿这儿来看看卧铺是个啥样子。”大家笑起来,又都缩回去。 我问:“就买了一张卧铺?”河南兵红了脸。敦实兵粗声大气地说:“俺这位战友儿的 娘才有意思来!坐过几回火车儿,就是不知道卧铺是个啥样子,来信问他当了兵可是能坐卧 铺儿?俺这位战友儿硬是借了钱买了一张卧铺票儿坐,回去给娘学说。俺们讲说沾个光,也 来望望,回去也给俺们家里人学说。”说到这里,见中铺的姑娘扭动了一下仍旧看书,河南 兵赶忙说:“你小声儿说话中不?这卧铺里的人净是学文化的,看,惊动了。”敦实兵这才 发觉中铺躺着一个姑娘,笑着打了河南兵一拳:“你小子坐卧铺儿不说,还守着个姑娘,看 美得你!”姑娘使劲动了一下。河南兵臊红了脸,说:“你不敢乱说!”敦实兵很高兴地回 去了。其他的兵一个一个地来,都很仔细地瞧那个姑娘的背影,倒不像是看卧铺来的 参观完了,河南兵显得挺累,叹一口气,从挎包里摸出一个苹果,递给我说:“你吃。” 我也急忙拿出一个苹果说:“我有。”推让了一会儿,互相拿了对方的。我俩有事没事地聊 了半天,都说睡觉吧。河南兵扯出军大衣,问我:“你盖?”我说:“铺上有毯子。” 上了中铺,我看那边的姑娘已不再读书,蜷起身子睡着,瞄了瞄老者,正是香甜的时候 我头冲窗子躺下,后半夜,裹紧了毯子,真有点冷。 大清早,忽然被一声喊叫吓了一跳:“这是谁的呀?这么大味儿!”我连忙扭头去看。 只见那个姑娘半撑着身子,用拇指和食指拈起一件大衣的布领子,往外拽着。 车厢的人闻声过来好几个,睁着眼看那姑娘。那老者躺在下铺,屈着腿说:“姑娘家说 话好听点儿!半夜看你冷,替你盖了,怎么就脏了你?总比冻着强吧?”河南兵从底下冒出 来,后脖子也是红的,说:“醒啦?大衣是俺的哩”看热闹的人都笑起来,散回去 我下到下铺,只见河南兵叠他的大衣。放在枕头上,又抻,又抹。我笑着说:“你的大 衣有什么味儿?”河南兵也不回头,说:“咋会来?许是他们借穿照相?那么一小会儿,不 会串味儿来!” 我抬头看了看姑娘,姑娘低了头,僵坐在中铺。女子早上没有梳洗大约是最难看的时候。 老者不说话,只用手轻轻拍着膝盖,噘起下嘴唇儿。 我呆不自在,就洗漱去了。回来一看,三个人还在那里。 我问河南兵:“你不洗洗?”河南兵这才抬起头来:“俺不洗了,到了家,痛痛快快用 热水洗,娘高兴哩。”我说:“也不能叫老婆看个累赘相呀。”河南后说:“哪儿来老婆?” 我说:“当了兵,还不是有姑娘想跟着?”河南兵说:“咋说哩!俺借钱坐卧铺儿,东西买 少了,怕是人家不愿意哩!”老者笑着说:“将来当了军官,怕啥?”河南兵看了看姑娘 “军官得有文化哩。” 姑娘正慢慢下来,歪着腰提上鞋,拿了手巾、口缸去了。半天回来,低头坐在下铺,不 再看书。老者问她到哪儿,她借答话,看了一眼河南兵,又低下头去。河南兵掏出苹果让大 家吃。我把到手的一个转给姑娘。姑娘接了,却放在手里并不吃。我问河南兵:“你的刀呢?”掉半高跟儿鞋,上了中铺,打开书包,取出一本儿书,立刻就看进去了。河南兵坐得很直, 手捏成拳头放在膝上,脸红红地对我说:“学文化哩!” 车开了。那老者拉了毯子睡下。河南兵仍旧坐得很直,我正想说什么,就听车厢过道口 闹起来。河南兵伸出头去,说:“敢是俺的战友儿看俺来?”他们这一吵,惊动了卧铺车厢 的人,上上下下伸出头来,睁着眼问:“怎么了?”一个很敦实的兵一边走一边挥着手,说: “没啥,没啥。俺们到俺们战友儿这儿来看看卧铺是个啥样子。”大家笑起来,又都缩回去。 我问:“就买了一张卧铺?”河南兵红了脸。敦实兵粗声大气地说:“俺这位战友儿的 娘才有意思来!坐过几回火车儿,就是不知道卧铺是个啥样子,来信问他当了兵可是能坐卧 铺儿?俺这位战友儿硬是借了钱买了一张卧铺票儿坐,回去给娘学说。俺们讲说沾个光,也 来望望,回去也给俺们家里人学说。”说到这里,见中铺的姑娘扭动了一下仍旧看书,河南 兵赶忙说:“你小声儿说话中不?这卧铺里的人净是学文化的,看,惊动了。”敦实兵这才 发觉中铺躺着一个姑娘,笑着打了河南兵一拳:“你小子坐卧铺儿不说,还守着个姑娘,看 美得你!”姑娘使劲动了一下。河南兵臊红了脸,说:“你不敢乱说!”敦实兵很高兴地回 去了。其他的兵一个一个地来,都很仔细地瞧那个姑娘的背影,倒不像是看卧铺来的。 参观完了,河南兵显得挺累,叹一口气,从挎包里摸出一个苹果,递给我说:“你吃。” 我也急忙拿出一个苹果说:“我有。”推让了一会儿,互相拿了对方的。我俩有事没事地聊 了半天,都说睡觉吧。河南兵扯出军大衣,问我:“你盖?”我说:“铺上有毯子。” 上了中铺,我看那边的姑娘已不再读书,蜷起身子睡着,瞄了瞄老者,正是香甜的时候。 我头冲窗子躺下,后半夜,裹紧了毯子,真有点冷。 大清早,忽然被一声喊叫吓了一跳:“这是谁的呀?这么大味儿!”我连忙扭头去看。 只见那个姑娘半撑着身子,用拇指和食指拈起一件大衣的布领子,往外拽着。 车厢的人闻声过来好几个,睁着眼看那姑娘。那老者躺在下铺,屈着腿说:“姑娘家说 话好听点儿!半夜看你冷,替你盖了,怎么就脏了你?总比冻着强吧?”河南兵从底下冒出 来,后脖子也是红的,说:“醒啦?大衣是俺的哩”看热闹的人都笑起来,散回去。 我下到下铺,只见河南兵叠他的大衣。放在枕头上,又抻,又抹。我笑着说:“你的大 衣有什么味儿?”河南兵也不回头,说:“咋会来?许是他们借穿照相?那么一小会儿,不 会串味儿来!” 我抬头看了看姑娘,姑娘低了头,僵坐在中铺。女子早上没有梳洗大约是最难看的时候。 老者不说话,只用手轻轻拍着膝盖,噘起下嘴唇儿。 我呆不自在,就洗漱去了。回来一看,三个人还在那里。 我问河南兵:“你不洗洗?”河南兵这才抬起头来:“俺不洗了,到了家,痛痛快快用 热水洗,娘高兴哩。”我说:“也不能叫老婆看个累赘相呀。”河南后说:“哪儿来老婆?” 我说:“当了兵,还不是有姑娘想跟着?”河南兵说:“咋说哩!俺借钱坐卧铺儿,东西买 少了,怕是人家不愿意哩!”老者笑着说:“将来当了军官,怕啥?”河南兵看了看姑娘: “军官得有文化哩。” 姑娘正慢慢下来,歪着腰提上鞋,拿了手巾、口缸去了。半天回来,低头坐在下铺,不 再看书。老者问她到哪儿,她借答话,看了一眼河南兵,又低下头去。河南兵掏出苹果让大 家吃。我把到手的一个转给姑娘。姑娘接了,却放在手里并不吃。我问河南兵:“你的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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