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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就是我想要间办公室的原因(我对我丈夫说):我要在里面写作。我马上意识到这个 要求太苛刻了,这是一种糟糕的自我放任。大家都知道,要写作,你需要一台打字机,最次也要有 铅笔和纸,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这些东西我都有,就放在卧室的一角。不过现在我还是要一间办公 室。 其实我也不很确定如果到了那里我会不会在里面写作。或许我只会干坐着看墙,这样想想都 己经让我很不舒服。其实我喜欢的是“办公室”这个词的读音,它有种尊严与平静的气息。还有目标 明晰、意义非凡的感觉。不过我不想把这点告诉丈夫,于是我高谈阔论了一番,我记得好像是这样 说的: 屋子适合男人工作。他将工作带到屋中,带到早己清理好的位置上:屋中周围的环境自动调 整来迎合他。每个人都会承认他的工作。他不需要接电话,找失物,看孩子为什么哭,或者喂猫。 他可以把门关上。(我说)想象一位母亲将房门关上,而孩子们知道她就在门后:为什么他们想到 这里就觉得荒谬过分?一个女人,如果不照看好属于丈夫与孩子的空间领域,她似乎就会被认为是 违背天道的。屋子对女人来说不一样。走进屋子里使用它,然后又走出去一她并不是这种人。她 就是房间:这两者并不是分开的。 (没错,就像平时一样,当我要乞求一些不属于我的东西时,我会选用语气强烈情感泛滥的 表达。有好几次,或许是一个漫长春夜,其时还下着雨,一片悲凉,灯泡冰冷地亮着,光线太微弱 不足以看海,我推开窗户,顿时感到房屋褪变成了木头石膏这些造房用的基础材料,而蜗居其中的 生活则沦陷了,只剩下我两手空空,无瓦遮头,我感到一阵不可理喻的猛烈颤抖,出于自由,出于 残酷的孤独,而这孤独现在则完美得让我无福消受。这以后我才明白,平常我被保护但也被拖累: 我被细心呵护着,但也被紧紧束缚着。) “只要你能找到一间便宜的,去吧”就是我丈夫的回应。他不像我,他并不总需要解释。他常 常会不假思索地说,别人的心思就像一本合上的书一样难以参透。 不过之后我还是觉得这个愿望不太可能实现。或许实际上我并不觉得这是个合适的愿望。本 来我更可以要一件貂皮大衣,一条钻石项链:这些东西女人都想得到。孩子们知道我的计划后,给 予了最尖锐的怀疑,然后就不闻不问了。尽管如此,我还是走到了两个街区外的那个购物中心:在 那有一栋建筑,一间药店和一个漂亮的商店就开在那儿,而它二楼的窗户上贴了好多“有房出租”的 标语。我已经注意它们好几个月了,也不去想究竞适不适合我。我走上楼,感到十分不真实:租赁 可是件复杂的事情,更何况是间办公室:并不是简单地推开一个空院子的门,然后就等着别人让你 进去了:事情要按照一定的方式来完成。况且,他们总是会出高价。 事实证明,我甚至都不用敲门。一个女人刚好从一个空的办公室里出来,拖着一台吸尘器, 用脚推着它,经由过道走向门口,而这条过道明显通向这建筑后方的一间公寓。她和她丈夫就住在 这公寓里:他们姓马利:他们拥有这栋建筑,向人们出租办公室。她告诉我,她刚才清扫的那些房 间适合做牙医诊所,因此我也不会感兴趣,但她会带我去看别的地方。她将吸尘器放好,拿到钥匙, 邀请我进入她的公寓。她用我难以诠释的语气叹息了一声,然后说,她的丈夫,不在家。 马利夫人是个看起来很柔弱的黑发妇女,大概四十出头,衣衫不整,但她轻轻涂着明艳的口 1010 所以这就是我想要间办公室的原因(我对我丈夫说):我要在里面写作。我马上意识到这个 要求太苛刻了,这是一种糟糕的自我放任。大家都知道,要写作,你需要一台打字机,最次也要有 铅笔和纸,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这些东西我都有,就放在卧室的一角。不过现在我还是要一间办公 室。 其实我也不很确定如果到了那里我会不会在里面写作。或许我只会干坐着看墙,这样想想都 已经让我很不舒服。其实我喜欢的是“办公室”这个词的读音,它有种尊严与平静的气息。还有目标 明晰、意义非凡的感觉。不过我不想把这点告诉丈夫,于是我高谈阔论了一番,我记得好像是这样 说的: 屋子适合男人工作。他将工作带到屋中,带到早已清理好的位置上;屋中周围的环境自动调 整来迎合他。每个人都会承认他的工作。他不需要接电话,找失物,看孩子为什么哭,或者喂猫。 他可以把门关上。(我说)想象一位母亲将房门关上,而孩子们知道她就在门后;为什么他们想到 这里就觉得荒谬过分?一个女人,如果不照看好属于丈夫与孩子的空间领域,她似乎就会被认为是 违背天道的。屋子对女人来说不一样。走进屋子里使用它,然后又走出去——她并不是这种人。她 就是房间;这两者并不是分开的。 (没错,就像平时一样,当我要乞求一些不属于我的东西时,我会选用语气强烈情感泛滥的 表达。有好几次,或许是一个漫长春夜,其时还下着雨,一片悲凉,灯泡冰冷地亮着,光线太微弱 不足以看海,我推开窗户,顿时感到房屋褪变成了木头石膏这些造房用的基础材料,而蜗居其中的 生活则沦陷了,只剩下我两手空空,无瓦遮头,我感到一阵不可理喻的猛烈颤抖,出于自由,出于 残酷的孤独,而这孤独现在则完美得让我无福消受。这以后我才明白,平常我被保护但也被拖累; 我被细心呵护着,但也被紧紧束缚着。) “只要你能找到一间便宜的,去吧”就是我丈夫的回应。他不像我,他并不总需要解释。他常 常会不假思索地说,别人的心思就像一本合上的书一样难以参透。 不过之后我还是觉得这个愿望不太可能实现。或许实际上我并不觉得这是个合适的愿望。本 来我更可以要一件貂皮大衣,一条钻石项链;这些东西女人都想得到。孩子们知道我的计划后,给 予了最尖锐的怀疑,然后就不闻不问了。尽管如此,我还是走到了两个街区外的那个购物中心;在 那有一栋建筑,一间药店和一个漂亮的商店就开在那儿,而它二楼的窗户上贴了好多“有房出租”的 标语。我已经注意它们好几个月了,也不去想究竟适不适合我。我走上楼,感到十分不真实;租赁 可是件复杂的事情,更何况是间办公室;并不是简单地推开一个空院子的门,然后就等着别人让你 进去了;事情要按照一定的方式来完成。况且,他们总是会出高价。 事实证明,我甚至都不用敲门。一个女人刚好从一个空的办公室里出来,拖着一台吸尘器, 用脚推着它,经由过道走向门口,而这条过道明显通向这建筑后方的一间公寓。她和她丈夫就住在 这公寓里;他们姓马利;他们拥有这栋建筑,向人们出租办公室。她告诉我,她刚才清扫的那些房 间适合做牙医诊所,因此我也不会感兴趣,但她会带我去看别的地方。她将吸尘器放好,拿到钥匙, 邀请我进入她的公寓。她用我难以诠释的语气叹息了一声,然后说,她的丈夫,不在家。 马利夫人是个看起来很柔弱的黑发妇女,大概四十出头,衣衫不整,但她轻轻涂着明艳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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