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卷 曹晋等:网络媒体“更年期”修辞与转型中国的市场经济 149 品市场规模近3年内复合增长率达到31.57%。而在于对于人们欲望的满足。在消费文化中,身 妇女是保健品的最大消费者,其中中老年妇女占体被认为是快乐的载体,肉体之美成为被礼赞的 女性消费群体近2/3。广阔的市场空间吸引了主题。资本力量过度强化了身体对于妇女的意 小制药商的加入,他们纷纷进入市场,追逐利润。义,外在的容貌和体态被推到了至高无上的地位 为了获得更多的消费者,小制药商还夸大了更年中年妇女也因为更年期话语的构建被纳入性别消 期的症状,如“更年期妇女变态”、“忍受我妈的费的对象之中。福柯最先将权力概念引人身体叙 精神虐待’”等语句比比皆是,夸张的修辞令中年述,他认为身体本身就是一种话语实践,学校、医 妇女望而生畏,进而购买广告贴中推荐的药品。院、监狱等权力机构都成为现代社会身体规训的 更年期妇女急于改变现今状态的心理催生了相关手段和牢笼。权力在反复地改造、制造和生产出 药品或是保健品市场的繁荣。媒介话语在创造更他们所需要的身体,身体被规训为合乎规范的、有 年期产业①的市场繁荣上功不可没 用的东西,成为驯服的对象和标准化产品。2而随 在保健品市场中,我们需要注意到和西方医着有关身体的技术化手段的增长,通过技术干预 药市场的显著区别在于,本土市场中医话语的实改变妇女自身的身体、使之更加符合流行的完美 力不可小觑。中药、中成药频繁出现在百度贴吧身体标准,已经成为一种流行趋势。1“青春 的广告帖中,这一方面是由于中药和保健品的管不老”的神话是社会和妇女一种同质的内在化要 理不够完善,小制药商能够通过语言夸张的广告求,也是妇女日常生活的课业之一。21在新媒 宣传自己疗效不明确的产品;另一方面,潜在消费体更年期话语中,中年妇女被安排到需要去青春 者对于中国传统文化和传统治疗方法推崇也从一化、去危险化,甚至去妖魔化的范畴。进入中年的 定程度上给广告贴提供了发育的土壤。许多妇女妇女逐渐失去了外貌上的吸引力,关于老龄化的 在面对更年期时,更多寻求中医的帮助。中医强世俗想象也强化了更年期妇女是无性、无繁殖力 调人体的整体性,疾病的产生并不会对应到某个的社会成员的歪曲形象。以商品化的价值标准 具体的原因。中医在整体观的基础上认为,人是来衡量,她们逐渐变得缺乏价值。更年期话语的 一个有机整体,在研究人体正常生命活动和疾病形成恰好对这些焦虑的妇女进行了消费的动员 变化时,更重视人体各脏腑组织器官之间的功能中年妇女相信,只要消费了相关的保健品或中成 联系。[}-”中医对症状表述的模糊性,对于病因分药,她们就能重新挽回青春生命且得到社会的 析的笼统性正好契合了更年期的病症普适性的描认可 述,更年期中药保健品市场乘势成长。笔者的访 (二)新媒体助力“更年期”话语强化社会性 谈结果也印证了中药保健品市场的这个特质。北别秩序 京同仁堂药店售货员向笔者推荐了销售火爆的 妇女的主体性建立在她的生理变化和更年期 “明星产品”灵芝孢子粉提取物胶囊,孢子粉的安话语建构之上,被社会、政治、文化的实践与传统 神功能能解决更年期一系列的失眠、暴躁、盗汗症所影响。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妇女面于深闺、相 状。店员着重强调了中药“无副作用”,通过解决夫教子,是父权社会的附属品。即使在女权主义 心理问题从而消除更年期妇女面对的生理症状。思潮涌入、市场经济转型、迎接全球化的浪潮中, 事实上,孢子粉的功能仅能增强免疫力、改善睡注重传承的中国社会依旧被父权制思维捆 眠,并不能消除更年期的病症。 绑31-。百度贴吧帖子中提及的“丈夫”角色大 再把更年期话语的生成放置于更广阔的转型 中国的市场经济语境中,不难发现,不仅是更年期 ①寇妮( Coney)曾以在20世纪60年代推广HRT疗 妇女,各个年龄段的妇女身体都已经被商品化的法的罗伯特·威尔森( Robert A. Wilson)为例,将他比作 价值标准所裁决。中国社会近30年来的急剧转 更年期界的 Hugh Hefner”。休·海夫纳( Huge Hefner)是 《花花公子》的创刊人和主编。寇妮认为威尔森不仅是医 型,其中的一个特征是随着全球消费主义在中国 生,更通过大众媒介扮演了传教士和企业家的角色。威尔 的扩张,一场“消费革命带来了中国社会的“第二森通过自己的宣传,获得了生产HRT药物的制药公司的 次解放”0。消费社会的一个主要特点就在于大力支持和大量资助,这些资助是成立威尔森基金会 商品的价值不再停留在对人的基本需求的满足,( Wilson foundation)的主要资金来源第 (( 卷 曹晋 等) 网络媒体*更年期+修辞与转型中国的市场经济 #(J 品市场规模近 ) 年内复合增长率达到 )#B$GK%'#G( 妇女是保健品的最大消费者#其中中老年妇女占 女性消费群体近 ! Z)%'#I( 广阔的市场空间吸引了 小制药商的加入#他们纷纷进入市场#追逐利润% 为了获得更多的消费者#小制药商还夸大了更年 期的症状#如* 更年期妇女变态+& * 忍受我妈的 3精神虐待1+等语句比比皆是#夸张的修辞令中年 妇女望而生畏#进而购买广告贴中推荐的药品% 更年期妇女急于改变现今状态的心理催生了相关 药品或是保健品市场的繁荣% 媒介话语在创造更 年期产业!的市场繁荣上功不可没% 在保健品市场中#我们需要注意到和西方医 药市场的显著区别在于#本土市场中医话语的实 力不可小觑% 中药&中成药频繁出现在百度贴吧 的广告帖中#这一方面是由于中药和保健品的管 理不够完善#小制药商能够通过语言夸张的广告 宣传自己疗效不明确的产品$另一方面#潜在消费 者对于中国传统文化和传统治疗方法推崇也从一 定程度上给广告贴提供了发育的土壤% 许多妇女 在面对更年期时#更多寻求中医的帮助% 中医强 调人体的整体性#疾病的产生并不会对应到某个 具体的原因% 中医在整体观的基础上认为#人是 一个有机整体#在研究人体正常生命活动和疾病 变化时#更重视人体各脏腑组织器官之间的功能 联系%'#J(I HJ 中医对症状表述的模糊性#对于病因分 析的笼统性正好契合了更年期的病症普适性的描 述#更年期中药保健品市场乘势成长% 笔者的访 谈结果也印证了中药保健品市场的这个特质% 北 京同仁堂药店售货员向笔者推荐了销售火爆的 *明星产品+灵芝孢子粉提取物胶囊#孢子粉的安 神功能能解决更年期一系列的失眠&暴躁&盗汗症 状% 店员着重强调了中药*无副作用+#通过解决 心理问题从而消除更年期妇女面对的生理症状% 事实上#孢子粉的功能仅能增强免疫力&改善睡 眠#并不能消除更年期的病症% 再把更年期话语的生成放置于更广阔的转型 中国的市场经济语境中#不难发现#不仅是更年期 妇女#各个年龄段的妇女身体都已经被商品化的 价值标准所裁决% 中国社会近 )" 年来的急剧转 型#其中的一个特征是随着全球消费主义在中国 的扩张#一场*消费革命+带来了中国社会的*第二 次解放+'!"(# H#" % 消费社会的一个主要特点就在于 商品的价值不再停留在对人的基本需求的满足# 而在于对于人们欲望的满足% 在消费文化中#身 体被认为是快乐的载体#肉体之美成为被礼赞的 主题%'!#( 资本力量过度强化了身体对于妇女的意 义#外在的容貌和体态被推到了至高无上的地位# 中年妇女也因为更年期话语的构建被纳入性别消 费的对象之中% 福柯最先将权力概念引入身体叙 述#他认为身体本身就是一种话语实践#学校&医 院&监狱等权力机构都成为现代社会身体规训的 手段和牢笼% 权力在反复地改造&制造和生产出 他们所需要的身体#身体被规训为合乎规范的&有 用的东西#成为驯服的对象和标准化产品%'!!( 而随 着有关身体的技术化手段的增长#通过技术干预 改变妇女自身的身体&使之更加符合流行的完美 身体标准#已经成为一种流行趋势%'!)(#$! H#E! *青春 不老+的神话是社会和妇女一种同质的内在化要 求#也是妇女日常生活的课业之一%'!((!)" H!$# 在新媒 体更年期话语中#中年妇女被安排到需要去青春 化&去危险化#甚至去妖魔化的范畴% 进入中年的 妇女逐渐失去了外貌上的吸引力#关于老龄化的 世俗想象也强化了更年期妇女是无性&无繁殖力 的社会成员的歪曲形象%'$( 以商品化的价值标准 来衡量#她们逐渐变得缺乏价值% 更年期话语的 形成恰好对这些焦虑的妇女进行了消费的动员# 中年妇女相信#只要消费了相关的保健品或中成 药#她们就能重新挽回青春生命且得到社会的 认可% !二" 新媒体助力*更年期+话语强化社会性 别秩序 妇女的主体性建立在她的生理变化和更年期 话语建构之上#被社会&政治&文化的实践与传统 所影响% 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妇女囿于深闺&相 夫教子#是父权社会的附属品% 即使在女权主义 思潮涌入&市场经济转型&迎接全球化的浪潮中# 注重 传 承 的 中 国 社 会 依 旧 被 父 权 制 思 维 捆 绑'!$(#$G H#IE % 百度贴吧帖子中提及的*丈夫+角色大 ! 寇妮!b+.9'"曾以在 !" 世纪 E" 年代推广 _cP疗 法的罗伯特/威尔森!c+S9-;FBa4/:+." 为例#将他比作 *更年期界的 _,Q2 _90.9-+% 休/海夫纳!_,Q9_90.9-"是 ,花花公子-的创刊人和主编% 寇妮认为威尔森不仅是医 生#更通过大众媒介扮演了传教士和企业家的角色% 威尔 森通过自己的宣传#获得了生产 _cP药物的制药公司的 大力支持和大量资助#这些资助是成立威尔森基金会 !a4/:+. D+,.>&;4+."的主要资金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