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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想念地坛,主要是想念它的安静。 (2)坐在那园子里,坐在不管它的哪一个角落,任何地方,喧嚣都在远处。近 旁只有荒藤老树,只有梄居了鸟儿的废殿颓檐、长满了野草的残墙断壁,暮鸦吵 闹着归来,雨燕盘桓吟唱,风过檐铃,雨落空林,蜂飞蝶舞,草动虫鸣….·四 季的歌咏此起彼伏从不间断。地坛的安静并非无声 )一进园门,心便安稳。有一条界线似的,迈过它,只要一迈过它便有清纯 之气扑来,悠远、浑厚。于是时间也似放慢了速度,就好比电影中的慢镜头,人 便不那么慌张了,可以放下心来把你的每一个动作都看看清楚,每一缕愤懑和妄 想,盼念与惶茫,总之把你所有的心绪都看看明白。因而地坛的安静,也不是与 世隔离。 (4)我常看那个轮椅上的人,和轮椅下他的影子,心说我怎么会是他呢?怎么 会和他一块坐在了这儿?我仔细看他,看他究竟有什么倒霉的的特点,或还有什 么不幸的征兆,想看看他终于怎样去死,赴死之途莫非还有绝路?那日何日?我 记得忽然我有一种放弃的心情,仿佛我己经消失,已经不在,惟一缕轻魂在园中 游荡,刹那间清风朗月,如沐慈悲。我听见了那恒久而辽阔的安静。 (5)我记得于是我铺开了张纸,觉得确乎有些什么东西最好是写下来。那日何 日?但我一直记得那份忽临的轻松和快慰,不考虑词句,不过问技巧,也不以为 能拿它去派什么用场,只是写,只是看出有些路单靠腿(轮椅)去走明显是不够。 写,真是个办法,是条条绝路之后的一条路。 (6)只是多年以后我才在书上读到了一种说法:写作的零度。这五个字吸引了 我,契合了我的心意。在我想,写作的零度即生命的起点,写作由之出发的地方 即生命之固有的疑难,写作之终于的寻求,即灵魂最初的眺望。 (7)否则,写作,你寻的是什么根;倘只是炫耀祖宗的光荣,弃心魂一向的困 惑于不问,岂不还是阿Q的传统?倘写作变成潇洒,变成了身份或地位的投资, 它就不要嘲笑喧嚣,它已经加入喧嚣。尤其,写作要是爱上了比赛、擂台和排名 榜,它就更何必谴责什么“霸权”?它自己已经是了。我大致看懂了排名的用意 时不时地抛出一份名单,把大家排比得就像是梁山泊的一百零八将,被排者争风 吃醋,排者乘机拿走的是权力 (8)这又让我想起我曾经写过的那个可怕的孩子。那个矮小瘦弱的孩子,他凭 什么让人害怕?他有一种天赋的诡诈—只要把周围的孩子经常地排一排座次, 他凭空地就有了权力。‘我第一跟谁好,第二跟谁好…….第十跟谁好”和“我不跟 谁好”,于是,欢欣者欢欣地追随他,苦闷者苦闷着还是去追随他。我记得,那 是我很长一段童年时光中恐惧的来源,是我的一次写作的零度。生命的恐惧或疑 难,在原本干干净净的眺望中忽而向我要求着计谋;我记得我的第一个计谋,是 阿谀。但恐惧并未因此消散,疑难却因此更加疑难。我还记得我抱着那只用于阿 谀的破足球,抱着我破碎的计谋,在夕阳和晚风中回家的情景...那又是一次写 作的零度。零度,并不只有一次。每当你立于生命固有的疑难,立于灵魂一向的 祈盼,你就回到了零度。一次次回到那儿正如一次次走进地坛,一次次投靠安静, 走回到生命的起点,重新看看,你到底是要去哪儿? (9)想念地坛,就是不断地回望零度。放弃强权,当然还有阿谀。现在可真是 反了!——面要面霸,居要豪居,海鲜称帝,狗肉称王。人呢?名人,强人,人 物。可你看地坛,它早已放弃昔日荣华,一天天在风雨中放弃,五百年,安静了 安静得草木葳蕤,生气盎然。土地,要你气熏烟蒸地去恭维它吗?万物,是你雕 栏玉砌就可以挟持的?疯话(1)想念地坛,主要是想念它的安静。 (2)坐在那园子里,坐在不管它的哪一个角落,任何地方,喧嚣都在远处。近 旁只有荒藤老树,只有栖居了鸟儿的废殿颓檐、长满了野草的残墙断壁,暮鸦吵 闹着归来,雨燕盘桓吟唱,风过檐铃,雨落空林,蜂飞蝶舞,草动虫鸣…… 四 季的歌咏此起彼伏从不间断。地坛的安静并非无声。 (3)一进园门,心便安稳。有一条界线似的,迈过它,只要一迈过它便有清纯 之气扑来,悠远、浑厚。于是时间也似放慢了速度,就好比电影中的慢镜头,人 便不那么慌张了,可以放下心来把你的每一个动作都看看清楚,每一缕愤懑和妄 想,盼念与惶茫,总之把你所有的心绪都看看明白。因而地坛的安静,也不是与 世隔离。 (4)我常看那个轮椅上的人,和轮椅下他的影子,心说我怎么会是他呢?怎么 会和他一块坐在了这儿?我仔细看他,看他究竟有什么倒霉的的特点,或还有什 么不幸的征兆,想看看他终于怎样去死,赴死之途莫非还有绝路?那日何日?我 记得忽然我有一种放弃的心情,仿佛我已经消失,已经不在,惟一缕轻魂在园中 游荡,刹那间清风朗月,如沐慈悲。我听见了那恒久而辽阔的安静。 (5)我记得于是我铺开了张纸,觉得确乎有些什么东西最好是写下来。那日何 日?但我一直记得那份忽临的轻松和快慰,不考虑词句,不过问技巧,也不以为 能拿它去派什么用场,只是写,只是看出有些路单靠腿(轮椅)去走明显是不够。 写,真是个办法,是条条绝路之后的一条路。 (6)只是多年以后我才在书上读到了一种说法:写作的零度。这五个字吸引了 我,契合了我的心意。在我想,写作的零度即生命的起点,写作由之出发的地方 即生命之固有的疑难,写作之终于的寻求,即灵魂最初的眺望。 (7)否则,写作,你寻的是什么根;倘只是炫耀祖宗的光荣,弃心魂一向的困 惑于不问,岂不还是阿 Q 的传统?倘写作变成潇洒,变成了身份或地位的投资, 它就不要嘲笑喧嚣,它已经加入喧嚣。尤其,写作要是爱上了比赛、擂台和排名 榜,它就更何必谴责什么“霸权”?它自己已经是了。我大致看懂了排名的用意: 时不时地抛出一份名单,把大家排比得就像是梁山泊的一百零八将,被排者争风 吃醋,排者乘机拿走的是权力。 (8)这又让我想起我曾经写过的那个可怕的孩子。那个矮小瘦弱的孩子,他凭 什么让人害怕?他有一种天赋的诡诈——只要把周围的孩子经常地排一排座次, 他凭空地就有了权力。“我第一跟谁好,第二跟谁好……第十跟谁好”和“我不跟 谁好”,于是,欢欣者欢欣地追随他,苦闷者苦闷着还是去追随他。我记得,那 是我很长一段童年时光中恐惧的来源,是我的一次写作的零度。生命的恐惧或疑 难,在原本干干净净的眺望中忽而向我要求着计谋;我记得我的第一个计谋,是 阿谀。但恐惧并未因此消散,疑难却因此更加疑难。我还记得我抱着那只用于阿 谀的破足球,抱着我破碎的计谋,在夕阳和晚风中回家的情景……那又是一次写 作的零度。零度,并不只有一次。每当你立于生命固有的疑难,立于灵魂一向的 祈盼,你就回到了零度。一次次回到那儿正如一次次走进地坛,一次次投靠安静, 走回到生命的起点,重新看看,你到底是要去哪儿? (9)想念地坛,就是不断地回望零度。放弃强权,当然还有阿谀。现在可真是 反了!——面要面霸,居要豪居,海鲜称帝,狗肉称王。人呢?名人,强人,人 物。可你看地坛,它早已放弃昔日荣华,一天天在风雨中放弃,五百年,安静了; 安静得草木葳蕤,生气盎然。土地,要你气熏烟蒸地去恭维它吗?万物,是你雕 栏玉砌就可以挟持的?疯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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