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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 2003年11月28日于我是个难忘的日 舒和兄妹如此年轻,他们并不想死,可奇怪 DANC 子。它之所以难忘,并非因为它是个星期五,而 的是他们却不怕死一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为什 是因为德国电视二台(ZDF)的一个节目。当时 么而死。妹妹索菲在笑赴刑场时说: 我刚吃过晚饭,坐在柏林东边轻轨环线之外的 “多么美丽的艳阳天啊!而我必须离开。可 礼光区舸碧街学生宿舍九楼的更上层楼斋里, 今天在战场上又有多少人要死去,那么多充满 因为喝了点革命的小酒,蒙蒙胧胧干不成活 希望的年轻生命…如果我们的行动能唤醒千 儿。窗外是北德漫长的冬夜,门口则毫无美女 百万人民,那我们虽死何憾?” 来访的迹象,一切都昭示着今夜无望遭遇激 在他们被处死之前,为了提高这次死刑的 情。我只好开始叠昨天洗完的袜子,一边打开 警示意义,纳粹“人道”地让父亲罗伯特、母亲玛 那台老掉牙的彩电听个声儿,预备叠完袜子睡 格达莱娜和其他兄妹与他们见最后一面,妹妹 觉。 英格·爱茜·舒和因此而有幸亲历这对英雄兄 德国电影二台正播“德意志俊杰”(unsere 妹的最后一刻: Besten),评选德国历史上最优秀的十大名人, 跟咱们评“体育十佳”差不多,每个候选者都有 “先带过来的是汉斯。他身着囚服,但步履 专家介绍,然后当场由观众打电话评选,最后完 轻快,步容庄正,毫无惧色。他的面孔消瘦,好像 全按观众的投票决定排名。我边叠袜子边漫不 刚刚经过一场大战。他亲切地弯腰越过隔离线 经心地看着。咱们虽然是第三世界的穷教授, 和每个人握手。他说:‘我没有仇恨。我已经超越 但电视台这种招徕观众的传统招术却并不陌 了一切仇恨。’ 生。能有什么精彩? 爸爸拥他入怀,说:·你们一定会被载入史 精彩超乎想象! 册的。上天自有公理在。’ 因了这个节目,我在这个晚上正面遭遇激 他嘱咐问候所有的朋友。当他最后说到一 情。 个姑娘的名字时,一滴眼泪出现在他的脸上。他 隔着隔离线弯下腰来,不想让任何人看见自己 当时节目里正介绍舒和兄妹(Geschwister 的眼泪。然后他就走了,像来时一样镇静。 Scholl)。 之后,一个女看守带来索菲。她穿着自己的 1978年我16岁,那时我就开始与德语发 衣服,镇静悠闲地走过来,腰杆像标枪一样笔 生关系。然而直到25年之后的2003年,我才第 直。没有任何地方能像监狱一样让你那么快地 一次听说舒和兄妹,可见他们并非什么了不起 学会挺直腰板走路。她满脸洒满阳光微笑品尝 的政经泰斗。哥哥汉斯与妹妹索菲都是慕尼黑 着家里带来的甜食:‘谢谢。我还真没吃午饭 大学的学生,哥哥学医,妹妹学的是生物与哲 呢。’ 学,也没什么了不起;哥哥比妹妹大两岁多,更 这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对生命的非常肯 没有什么了不起;哥哥死时24岁,妹妹死时22 定。 岁,显然都还来不及成为了不起的明星。他们 她也瘦多了,可妈妈注意到她皮肤娇嫩,容 俩死于同一天同一个地点,这比较少见,但认真 光焕发。 说起来,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你再也回不了家了。’妈妈说。‘不过几十 真正了不起的,是他们为什么而死。 年而已,’她轻描淡写地说。然后她像汉斯一样 1943年2月22日下午四点到五点,离希 加重了语气:‘我们做了力所能及的一切。星星 特勒的纳粹德国彻底灭亡不到一千天,他们在 之火,可以燎原。’ 慕尼黑斯塔德海姆(Stadelheim)的盖世太保监 我们最担心的就是妈妈无法承受同时失去 狱被处决,因为他们在幕尼黑大学散发反纳粹 两个孩子之痛。可今天妈妈的勇敢和镇静让我 传单。与德国传统的严谨拖拉相反,纳粹法庭 们的担心显得多余。索菲明显放下了心。妈妈再 的效率惊人,2月18日他们被捕,22日审判,当 次对她说:‘索菲,耶稣与你同在。’索菲坚定地、 天就执行了。 有点像下命令似地说:‘还有你,妈妈。’然后她 D A I 万方数据 217 e万方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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