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氏認為養生當內外兼養,首先當遠身避害,如果在人事方面取禍,則養生 的外界環境已不復存在,遑論其他。實際上慮禍全身,不僅養自己之性,也養父 母之性。比如,《孝經·紀孝行章第十》云:“事親者,居上不驕,為下不亂, 在醜不爭。居上而驕則亡,為下而亂則刑,在醜而爭則兵。三者不除,雖日用三 牲之養,猶為不孝也。”因此在人事上,當微言慎行。 《繫辭上》 君子居其室’出其言善’則千里之外應之’況其邇者乎?居其室’岀其 言不善’則千里之外違之,況其邇者乎?言出乎身,加乎民;行發乎邇,見 乎遠;言行’君子之樞機。樞機之發’榮辱之主也;言行·君子之所以動天 地也,可不慎乎?① 言行是心跡的表露,易為人知曉,是君子處理事務的樞紐。一言一行,關係 社會對自己的評價,個人的榮辱得失;因此當謹慎。《論語》裡“南容三復白圭, 孔子以其兄之子妻之。”“白圭”即《大雅·抑》中的“白圭之玷,尚可磨也 斯言之玷,不可為也。”白圭的污點,可以磨消,言語的疏漏失誤,卻無法追悔。 故孔子主張“敏於事而慎於言 至於如何慎言,大抵有兩種方法:一者是揣摩對方心理;二是考慮說話的時 機,以不言代言。 前者如《韓非子·說難篇》認為的“凡說之難:在知所說之心,可以吾說當 之”,因此便要求體察人心,否則“事以密成,語以泄敗。未必其身泄之也,而 語及所匿之事,如此者身危。”韓非子舉一寓言:“宋有富人,天雨墙壞,其子 曰:‘不築,必將有盜。’其鄰人之父亦云。暮而果大亡其財。其家甚智其子, 而疑鄰人之父。”韓非子論言“說者皆當矣”,然“薄者見疑”。由此觀之, 言行縱使得當,也要考慮自己的身份和對方的心理。 《繫辭下》“黄帝、堯、舜垂衣裳而天下治,蓋取諸《乾》《坤》。”《乾》 《坤》象徵天地,化育萬物而不言。不言代言主要體現在:一、對不同人有不同 的應對之策,對自己則“躬自厚而薄責於人”。常人多喜趨名逐利,事若成功 則居功自矜;事若不遂,則歸咎他人,特別是提意見者。猶如婚姻不睦,反歸責 於媒人。因此君子說話當洞徹人心,說話留有餘地,必要時則不提意見。二、身 居高位,則不隨意發表意見,以免心機意圖一覽無遺,謹慎權衡兩邊不同的意見, 巧妙勾畫出折中方案,讓雙方都能夠接受支持,從而推動舉措的實行。猶如《乾∝ 言》中論初九“君子以成德而行,日可見之行也”。 還有一種更高層次的養生法,叫做不避危難,養“浩然正氣”。人生大限, 百年為期,然而養浩然正氣,卻可以長久留存於天地之間。《論語·衛靈公》有 “志士仁人,無求生以害仁,有殺身以成仁。”《孟子·告子上》有:“生,我 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者也。”後來文天祥即據 孟子所言的“浩然正氣”而作《正氣歌》。臨終絕筆,其衣帶中有贊曰:“孔曰 ③黄壽褀張師善文撰《周易譯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9月版第543頁. ②[清]王先謙撰《韓非子集解》北京:中華書局1998年版,第85-93頁9 顏氏認為養生當內外兼養,首先當遠身避害,如果在人事方面取禍,則養生 的外界環境已不復存在,遑論其他。實際上慮禍全身,不僅養自己之性,也養父 母之性。比如,《孝經·紀孝行章第十》云:“事親者,居上不驕,為下不亂, 在醜不爭。居上而驕則亡,為下而亂則刑,在醜而爭則兵。三者不除,雖日用三 牲之養,猶為不孝也。”因此在人事上,當微言慎行。 《繫辭上》: 君子居其室,出其言善,則千里之外應之,況其邇者乎?居其室,出其 言不善,則千里之外違之,況其邇者乎?言出乎身,加乎民;行發乎邇,見 乎遠;言行,君子之樞機。樞機之發,榮辱之主也;言行,君子之所以動天 地也,可不慎乎?① 言行是心跡的表露,易為人知曉,是君子處理事務的樞紐。一言一行,關係 社會對自己的評價,個人的榮辱得失;因此當謹慎。《論語》裡“南容三復白圭, 孔子以其兄之子妻之。”“白圭”即《大雅·抑》中的“白圭之玷,尚可磨也; 斯言之玷,不可為也。”白圭的污點,可以磨消,言語的疏漏失誤,卻無法追悔。 故孔子主張“敏於事而慎於言”。 至於如何慎言,大抵有兩種方法:一者是揣摩對方心理;二是考慮說話的時 機,以不言代言。 前者如《韓非子·說難篇》認為的“凡說之難:在知所說之心,可以吾說當 之”,因此便要求體察人心,否則“事以密成,語以泄敗。未必其身泄之也,而 語及所匿之事,如此者身危。”韓非子舉一寓言:“宋有富人,天雨墻壞,其子 曰:‘不築,必將有盜。’其鄰人之父亦云。暮而果大亡其財。其家甚智其子, 而疑鄰人之父。”韓非子論言“說者皆當矣”,然“薄者見疑②”。由此觀之, 言行縱使得當,也要考慮自己的身份和對方的心理。 《繫辭下》“黃帝、堯、舜垂衣裳而天下治,蓋取諸《乾》《坤》。”《乾》 《坤》象徵天地,化育萬物而不言。不言代言主要體現在:一、對不同人有不同 的應對之策,對自己則“躬自厚而薄責於人”。常人多喜趨名逐利,事若成功, 則居功自矜;事若不遂,則歸咎他人,特別是提意見者。猶如婚姻不睦,反歸責 於媒人。因此君子說話當洞徹人心,說話留有餘地,必要時則不提意見。二、身 居高位,則不隨意發表意見,以免心機意圖一覽無遺,謹慎權衡兩邊不同的意見, 巧妙勾畫出折中方案,讓雙方都能夠接受支持,從而推動舉措的實行。猶如《乾·文 言》中論初九“君子以成德而行,日可見之行也”。 還有一種更高層次的養生法,叫做不避危難,養“浩然正氣”。人生大限, 百年為期,然而養浩然正氣,卻可以長久留存於天地之間。《論語·衛靈公》有 “志士仁人,無求生以害仁,有殺身以成仁。”《孟子·告子上》有:“生,我 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者也。”後來文天祥即據 孟子所言的“浩然正氣”而作《正氣歌》。臨終絕筆,其衣帶中有贊曰:“孔曰 ① 黃壽祺 張師善文撰《周易譯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1 年 9 月版 第 543 頁. ② [清]王先謙撰《韓非子集解》北京: 中華書局.1998 年版,第 85-93 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