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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启蒙”这个原本仅限于理智活动的词语被赋予了过多感情色彩:它像“后现代” 概念一样,要么被视为百宝箱,要么被视为垃圾袋。随之而来的是两种截然相反的态度 要么为启蒙作辩护,要么对其后果进行谴责。其实,“启蒙”的本意仅在于彰显精神的力 量,它唯一可以允诺的东西就是理性的自由。尽管它作为运动为未来的社会秩序确立了一 些基本原则,但要求17、18世纪的思想家们为19世纪和20世纪的灾难负责,不仅有违 公正的原则,而且等于承认后代人已经倒退到了启蒙运动前的状态:树立思想的权威并盲 从这种权威。启蒙运动只是为后人提供了选择的可能性,它无法决定后人如何作出选择 把今天的失败与灾难统统归咎于启蒙运动,就像一个身无分文的人把自己的贫穷归咎于自 己的祖先。今天,当我们重温康德关于要按人的尊严去对待人的观点时,当我们重温康德 在1784年8月30日写的下面这段话时,我们仍然有必要保持康德曾经拥有的那种理性的 自谦 这一启蒙运动除了自由而外并不需要任何别的东西,而且还确乎是一切可以称之为自由的 东西之中最无害的东西,那就是在一切事情上都有公开运用自己理性的自由。 但康德表明的“自谦”中也隐含着非常崇高的要求,亦即精神的自由。无论是对个人还是 对于国家来说这都是最不易达到的理想。启蒙的真谛首先在于勇敢地运用理性,独立地运 用理性,自由地运用理性。只有勇敢地运用理性,我们方能以启蒙的方式对待启蒙;只有 独立地运用理性,我们方能以理性的方式去对待理性;只有自由地运用理性,我们方能以 自由的方式对待自由。以理性的方式去对待理性,意味着不把理性情绪化,意味着看到情 感中确有理性不可说明的因素,意味着看到理性自我展开的历程中已经显示出自身的矛 盾:以自由的方式去对待自由,意味着不把自由看作一种固定不变的模式,而是把自由看 作一种理想、一种观念、一种精神状态、一种制度、更是一种以尊重他人为特征的自我决 定和自我规约的生活方式;以启蒙的方式去对待启蒙,意味着看到启蒙的两面性,意味着 克服对启蒙的不成熟看法所强化的不成熟的社会心态,意味着像18世纪德国《柏林月 刊》的作者们那样展示对“启蒙”的解释的多样性。这些解释的确蕴涵着多种可能发展的 萌芽,也蕴涵着20世纪关于启蒙的争论的萌芽。我们只要看看启蒙思想家卢梭以及其他 浪漫主义者对科学技术的不恰当使用的批评,看看雅可比(F.H. Jaco bi)在《莱辛所 言》中对启蒙运动不乏赞赏的温和指责,再看看康德和门德尔松(M. Mendelssohn, 1729—1786)对启蒙运动的不同辩护,就不难明白,启蒙运动本身就存在一种张力,这种然而,“启蒙”这个原本仅限于理智活动的词语被赋予了过多感情色彩:它像“后现代” 概念一样,要么被视为百宝箱,要么被视为垃圾袋。随之而来的是两种截然相反的态度: 要么为启蒙作辩护,要么对其后果进行谴责。其实,“启蒙”的本意仅在于彰显精神的力 量,它唯一可以允诺的东西就是理性的自由。尽管它作为运动为未来的社会秩序确立了一 些基本原则,但要求 17、18 世纪的思想家们为 19 世纪和 20 世纪的灾难负责,不仅有违 公正的原则,而且等于承认后代人已经倒退到了启蒙运动前的状态:树立思想的权威并盲 从这种权威。启蒙运动只是为后人提供了选择的可能性,它无法决定后人如何作出选择。 把今天的失败与灾难统统归咎于启蒙运动,就像一个身无分文的人把自己的贫穷归咎于自 己的祖先。今天,当我们重温康德关于要按人的尊严去对待人的观点时,当我们重温康德 在 1784 年 8 月 30 日写的下面这段话时,我们仍然有必要保持康德曾经拥有的那种理性的 自谦: 这一启蒙运动除了自由而外并不需要任何别的东西,而且还确乎是一切可以称之为自由的 东西之中最无害的东西,那就是在一切事情上都有公开运用自己理性的自由。[i] 但康德表明的“自谦”中也隐含着非常崇高的要求,亦即精神的自由。无论是对个人还是 对于国家来说这都是最不易达到的理想。启蒙的真谛首先在于勇敢地运用理性,独立地运 用理性,自由地运用理性。只有勇敢地运用理性,我们方能以启蒙的方式对待启蒙;只有 独立地运用理性,我们方能以理性的方式去对待理性;只有自由地运用理性,我们方能以 自由的方式对待自由。以理性的方式去对待理性,意味着不把理性情绪化,意味着看到情 感中确有理性不可说明的因素,意味着看到理性自我展开的历程中已经显示出自身的矛 盾;以自由的方式去对待自由,意味着不把自由看作一种固定不变的模式,而是把自由看 作一种理想、一种观念、一种精神状态、一种制度、更是一种以尊重他人为特征的自我决 定和自我规约的生活方式;以启蒙的方式去对待启蒙,意味着看到启蒙的两面性,意味着 克服对启蒙的不成熟看法所强化的不成熟的社会心态,意味着像 18 世纪德国《柏林月 刊》的作者们那样展示对“启蒙”的解释的多样性。这些解释的确蕴涵着多种可能发展的 萌芽,也蕴涵着 20 世纪关于启蒙的争论的萌芽。我们只要看看启蒙思想家卢梭以及其他 浪漫主义者对科学技术的不恰当使用的批评,看看雅可比( F.H. Jaco bi)在《莱辛所 言》中对启蒙运动不乏赞赏的温和指责,再看看康德和门德尔松( M. Mendelssohn, 1729—1786)对启蒙运动的不同辩护,就不难明白,启蒙运动本身就存在一种张力,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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