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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为标准,来对“豹子进洞”过程加以计算,因而往往把大火星记作“豹角”。关于豹星的出现和隐没,彝 族人有许多说法。一种说法是:豹角星一般在阴历六月初九与月亮会合,而在阴历十月份隐没。另 种说法是:在看不见豹星的时候,才观看“时首”星。后一种说法值得重视,因为它表明:“时首星” (昴星)观测和豹星观测可以相互代替。前文说过,由于昴星和氐星处于大致相对冲的位置,所以这 种代替是成立的。 前文还说到,昴星观测也可以同鸟星观测相互代替。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有迹象表明,彝族人 曾经采用以鸟星为“时首”的历法。例如彝族人很早就开始了对鬼、柳、星、翼等南方星宿的观测,而 把这四星分别称作¨黑鸡”、“灰褐鸡”、“雄鸡神”、“鸡翅鸡尾”,并把柳、星附近的轩辕十四、十五、十 六和御女星称作“雌鸡神”。考虑到彝族人判断时首的办法是看“雏鸡”和“母鸡”的会合,这种“会 合”曾被称作“交配”,因此可以推断,“雄鸡神”是相对于“母鸡”而建立的星名,它曾经作为时首星 值得注意的是,上述恒星观测法,也曾见于华夏文化。例如从以下资料看,殷商时期的昴星观测是同 鸟崇拜相联系的:(一)殷商人已经有关于大火、柳、昴(卯)等星宿的知识。在商代金文中,“昴”星写 为“卯”,金文则记有“卯鸟”等星名。(二)商代金文中有“卯鸟”、“卯柳”、“卯酉”等三个名称。这是 相关联的三名,得名于太阳鸟出入的两个方位:东方称“卯”,西方称“酉(柳)”。也就是说,“柳”、 酉”、“卯”、“鸟”是一音的分化,所以古人称柳星为“酉”星,以昴星与鸟星并祭。(三)殷代三月,鸟 星南中的时候,西方之星为昴宿(见图23),所以古人并祭之于西方(“乙巳夕,有设于西”)。殷七 月,鸟星重新见于夜空,昴星居中,所以甲骨文有“埶鸟星,七月”的记录。④由此可见,华夏二十八宿 在结构上和彝族二十八宿是有共同之处的。事实上,它们在细节上也有类似的对应,比如华夏二十八 宿中的翼星被彝族人称作“鸡翅鸡尾”。这是不是偶然的呢?不是,因为彝汉二十八宿都以一种主要 的动物代表一方星座,都以动物身体部位为星宿命名,所用动物均为七种左右,说明它们具有共同的 起源。⑤当然,由于尚无可靠资料证明夏代天文历法同彝族天文历法的关联,本文不赞成说“这个文化 源流可以上推到与汉彝文化都有关系的夏文化”;但是可以肯定,在彝族的天文学传统中,的确可以 看到华夏人恒星观测的遗痕。 心根 图2鸟星南中时的星空 ①②陈宗祥、邓文宽、王胜利:《凉山彝族天文历法调查报告》,第125、129、130、121、126-127页 3这是绘于1577年以前的一幅星图,采自《天文节候躔次全图》一书。原图题有歌诀,大意说此图表示立春时的夜 空,其时昴星、毕星初更南中,鬼、柳、星三星夜半南中。当柳星南中之时,昴星团便开始西落了。 ④参见王小盾:《中国早期思想与符号研究》,第848-849、851—852页 ⑤参见陈久金、卢央、刘尧汉:《彝族天文学史》第107页。为标准,来对“豹子进洞”过程加以计算,因而往往把大火星记作“豹角”。关于豹星的出现和隐没,彝 族人有许多说法。一种说法是:豹角星一般在阴历六月初九与月亮会合,而在阴历十月份隐没。另一 种说法是:在看不见豹星的时候,才观看“时首”星。① 后一种说法值得重视,因为它表明:“时首星” (昴星)观测和豹星观测可以相互代替。前文说过,由于昴星和氐星处于大致相对冲的位置,所以这 种代替是成立的。 ①② 陈宗祥、邓文宽、王胜利:《凉山彝族天文历法调查报告》,第 125、129、130、121、126—127页。 ③ 这是绘于 1577年以前的一幅星图,采自《天文节候躔次全图》一书。原图题有歌诀,大意说此图表示立春时的夜 空,其时昴星、毕星初更南中,鬼、柳、星三星夜半南中。当柳星南中之时,昴星团便开始西落了。 ④ 参见王小盾:《中国早期思想与符号研究》,第 848—849、851—852页。 ⑤ 参见陈久金、卢央、刘尧汉:《彝族天文学史》,第 107页。 前文还说到,昴星观测也可以同鸟星观测相互代替。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有迹象表明,彝族人 曾经采用以鸟星为“时首”的历法。例如彝族人很早就开始了对鬼、柳、星、翼等南方星宿的观测,而 把这四星分别称作“黑鸡”、“灰褐鸡”、“雄鸡神”、“鸡翅鸡尾”,并把柳、星附近的轩辕十四、十五、十 六和御女星称作“雌鸡神”。②考虑到彝族人判断时首的办法是看“雏鸡”和“母鸡”的会合,这种“会 合”曾被称作“交配”,因此可以推断,“雄鸡神”是相对于“母鸡”而建立的星名,它曾经作为时首星。 值得注意的是,上述恒星观测法,也曾见于华夏文化。例如从以下资料看,殷商时期的昴星观测是同 鸟崇拜相联系的:(一)殷商人已经有关于大火、柳、昴(卯)等星宿的知识。在商代金文中,“昴”星写 为“卯”,金文则记有“卯鸟”等星名。(二)商代金文中有“卯鸟”、“卯柳”、“卯酉”等三个名称。这是 相关联的三名,得名于太阳鸟出入的两个方位:东方称“卯”,西方称“酉(柳)”。也就是说,“柳”、 “酉”、“卯”、“鸟”是一音的分化,所以古人称柳星为“酉”星,以昴星与鸟星并祭。(三)殷代三月,鸟 星南中的时候,西方之星为昴宿(见图 2③ ),所以古人并祭之于西方(“乙巳夕,有设于西”)。殷七 月,鸟星重新见于夜空,昴星居中,所以甲骨文有“聉鸟星,七月”的记录。④由此可见,华夏二十八宿, 在结构上和彝族二十八宿是有共同之处的。事实上,它们在细节上也有类似的对应,比如华夏二十八 宿中的翼星被彝族人称作“鸡翅鸡尾”。这是不是偶然的呢?不是,因为彝汉二十八宿都以一种主要 的动物代表一方星座,都以动物身体部位为星宿命名,所用动物均为七种左右,说明它们具有共同的 起源。⑤当然,由于尚无可靠资料证明夏代天文历法同彝族天文历法的关联,本文不赞成说“这个文化 源流可以上推到与汉彝文化都有关系的夏文化”;但是可以肯定,在彝族的天文学传统中,的确可以 看到华夏人恒星观测的遗痕。 图 2 鸟星南中时的星空 ·12· 清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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