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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浪诗话宋严羽 发布时间:200806-19浏览次数:110 沧浪诗话(]严羽 版本:郭绍虞《沧浪诗话校笺》,人民文学一九六一年五月第一版。 诗辩 夫学诗者以识为主:入门须正,立志须高;以汉、魏、晋、盛唐为师,不作开元、 天宝以下人物。若自退屈,即有下劣诗魔入其肺腑之间;由立志之不高也。行有未至 可加工力;路头一差,愈骛愈远;由入门之不正也。故曰:学其上,仅得其中;学其 中,斯为下矣。又曰:见过於师,仅堪传授;见与师齐,减师半德也。工夫须从上做 下,不可从下做上。先须熟读《楚辞》,朝夕讽咏,以为之本;及读《古诗十九首》 乐府四篇,李陵、苏武、汉、魏五言皆须熟读,即以李、杜二集枕藉观之,如今人之治 经,然后博取盛唐名家,酝酿胸中,久之自然悟入。虽学之不至,亦不失正路。此乃是 从顶(宁页)上做来,谓之向上一路,谓之直截根源,谓之顿门,谓之单刀直入也 诗之法有五:日体制,曰格力,曰兴趣,日音节。 诗之品有九:曰高,曰古,日深,日远,日长,日雄浑,日飘逸,日悲壮,日淒 婉。其用工有三:曰起结,曰句法,曰字眼。其大概有二:曰优游不迫,曰沈着痛快。 诗之极致有一,曰入神。诗而入神,至矣,尽矣,蔑以加矣!惟李、杜得之。他人得之 盖寡也 禅家者流,乘有小大,宗有南北,道有邪正。学者须从最上乘、具正法眼,悟第一 义,若小乘禅,声闻辟支果,皆非正也。论诗如论禅,汉、魏、晋与盛唐之诗,则第 义也。大历以还之诗,则小乘禅也,已落第二义矣;晚唐之诗,则声闻辟支果也。学 汉、魏、晋与盛唐诗者,临济下也。学大历以还之诗者,曹洞下也。大抵禅道惟在妙 悟,诗道亦在妙悟,且孟襄阳学力下韩退之远甚、而其诗独出退之之上者,一味妙悟而 已。惟悟乃为当行,乃为本色。然悟有浅深、有分限、有透彻之悟,有但得一知半解之 悟。汉、魏尚矣,不假悟也。谢灵运至盛唐诸公,透彻之悟也。他虽有悟者,皆非第- 义也。吾评之非僭也,辩之非妄也。天下有可废之人,无可废之言。诗道如是也。若以 为不然,则是见诗之不广,参诗之不熟耳。试取汉、魏之诗而熟参之,次取晋、宋之诗 而熟参之,次取南北朝之诗而熟参之,次取沈、宋、王、杨、卢、骆、陈拾遗之诗而熟 参之,次取开元、天宝诸家之诗而熟参之,次独取李、杜二公之诗而熟参之,又取大历 十才子之诗而熟参之,又取元和之诗而熟参之,又尽取晚唐诸家之诗而熟参之,又取本 朝苏、黄以下诸家之诗而熟参之,其真是非自有不能隐者。傥犹於此而无见焉,则是野 狐外道,蒙蔽其真识,不可救药,终不悟也。 五 夫诗有别材,非关书也;诗有别趣,非关理也。然非多读书、多穷理,则不能极其 至,所谓不涉理路、不落言筌者,上也。诗者,吟咏情性也。盛唐诸人惟在兴趣,羚羊 挂角,无迹可求。故其妙处,透彻玲珑,不可凑泊,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 月,镜中之象,言有尽而意无穷。近代诸公,乃作奇特解会,遂以文字为诗,以才学为 诗,以议论为诗。夫岂不工?终非古人之诗也。盖於一唱三歎之音,有所歉焉。且其作 多务使事,不问兴致,用字必有来历,押韵必有出处,读之反覆终篇,不知着到何在。 其未流甚者,叫噪怒张,殊乖忠厚之风,殆以骂詈为诗。诗而至此,可谓一厄也。然则 近代之诗无取乎?日:有之。吾取其合於古人者而已。国初之诗尚沿袭唐人:王黄州学 白乐天,杨文公、刘中山学李商隐,盛文肃学韦苏州,欧阳公学韩退之古诗,梅圣俞学 唐人平澹处,至东坡、山谷始自出己意以为诗,唐人之风变矣。山谷用工尤为深刻,其 后法席盛行海内,称为江西宗派。近世赵紫芝、翁灵舒辈,独喜贾岛、姚合之诗,稍稍 复就清苦之风,江湖诗人多效其体,一时自谓之唐宗;不知止入声闻辟支之果,岂盛唐沧浪诗话 宋 严羽 发布时间: 2008-06-19 浏览次数: 110 沧浪诗话 [宋] 严羽 版本:郭绍虞《沧浪诗话校笺》,人民文学一九六一年五月第一版。 诗辩 一 夫学诗者以识为主:入门须正,立志须高;以汉、魏、晋、盛唐为师,不作开元、 天宝以下人物。若自退屈,即有下劣诗魔入其肺腑之间;由立志之不高也。行有未至, 可加工力;路头一差,愈骛愈远;由入门之不正也。故曰:学其上,仅得其中;学其 中,斯为下矣。又曰:见过於师,仅堪传授;见与师齐,减师半德也。工夫须从上做 下,不可从下做上。先须熟读《楚辞》,朝夕讽咏,以为之本;及读《古诗十九首》, 乐府四篇,李陵、苏武、汉、魏五言皆须熟读,即以李、杜二集枕藉观之,如今人之治 经,然后博取盛唐名家,酝酿胸中,久之自然悟入。虽学之不至,亦不失正路。此乃是 从顶(宁页)上做来,谓之向上一路,谓之直截根源,谓之顿门,谓之单刀直入也。 二 诗之法有五:曰体制,曰格力,曰兴趣,曰音节。 三 诗之品有九:曰高,曰古,曰深,曰远,曰长,曰雄浑,曰飘逸,曰悲壮,曰淒 婉。其用工有三:曰起结,曰句法,曰字眼。其大概有二:曰优游不迫,曰沈着痛快。 诗之极致有一,曰入神。诗而入神,至矣,尽矣,蔑以加矣!惟李、杜得之。他人得之 盖寡也。 四 禅家者流,乘有小大,宗有南北,道有邪正。学者须从最上乘、具正法眼,悟第一 义,若小乘禅,声闻辟支果,皆非正也。论诗如论禅,汉、魏、晋与盛唐之诗,则第一 义也。大历以还之诗,则小乘禅也,已落第二义矣;晚唐之诗,则声闻辟支果也。学 汉、魏、晋与盛唐诗者,临济下也。学大历以还之诗者,曹洞下也。大抵禅道惟在妙 悟,诗道亦在妙悟,且孟襄阳学力下韩退之远甚、而其诗独出退之之上者,一味妙悟而 已。惟悟乃为当行,乃为本色。然悟有浅深、有分限、有透彻之悟,有但得一知半解之 悟。汉、魏尚矣,不假悟也。谢灵运至盛唐诸公,透彻之悟也。他虽有悟者,皆非第一 义也。吾评之非僭也,辩之非妄也。天下有可废之人,无可废之言。诗道如是也。若以 为不然,则是见诗之不广,参诗之不熟耳。试取汉、魏之诗而熟参之,次取晋、宋之诗 而熟参之,次取南北朝之诗而熟参之,次取沈、宋、王、杨、卢、骆、陈拾遗之诗而熟 参之,次取开元、天宝诸家之诗而熟参之,次独取李、杜二公之诗而熟参之,又取大历 十才子之诗而熟参之,又取元和之诗而熟参之,又尽取晚唐诸家之诗而熟参之,又取本 朝苏、黄以下诸家之诗而熟参之,其真是非自有不能隐者。傥犹於此而无见焉,则是野 狐外道,蒙蔽其真识,不可救药,终不悟也。 五 夫诗有别材,非关书也;诗有别趣,非关理也。然非多读书、多穷理,则不能极其 至,所谓不涉理路、不落言筌者,上也。诗者,吟咏情性也。盛唐诸人惟在兴趣,羚羊 挂角,无迹可求。故其妙处,透彻玲珑,不可凑泊,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 月,镜中之象,言有尽而意无穷。近代诸公,乃作奇特解会,遂以文字为诗,以才学为 诗,以议论为诗。夫岂不工?终非古人之诗也。盖於一唱三歎之音,有所歉焉。且其作 多务使事,不问兴致,用字必有来历,押韵必有出处,读之反覆终篇,不知着到何在。 其末流甚者,叫噪怒张,殊乖忠厚之风,殆以骂詈为诗。诗而至此,可谓一厄也。然则 近代之诗无取乎?曰:有之。吾取其合於古人者而已。国初之诗尚沿袭唐人:王黄州学 白乐天,杨文公、刘中山学李商隐,盛文肃学韦苏州,欧阳公学韩退之古诗,梅圣俞学 唐人平澹处,至东坡、山谷始自出己意以为诗,唐人之风变矣。山谷用工尤为深刻,其 后法席盛行海内,称为江西宗派。近世赵紫芝、翁灵舒辈,独喜贾岛、姚合之诗,稍稍 复就清苦之风,江湖诗人多效其体,一时自谓之唐宗;不知止入声闻辟支之果,岂盛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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