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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层迷蒙的烟雾,我们的视野模糊了,紫泉宫似乎若隐若现。“芜城”单就字面上看,予我一种 荒凉如废墟的视感。一国之心脏要地被重重烟霞围锁,而隋炀帝却欲以“芜城”作为“帝家”,讽 其不智之讪意跃然现目,不待只字片语,我们具体可感。 “玉玺不缘归日角,锦帆应是到天涯。”玉玺是皇帝专用的玉印,所以被视为政权的象征。 “归日角”则意味神器之权柄流转至唐高祖李渊手中,《旧唐书·唐俭传》载:“太宗白高祖,及 召人,密访时事,俭曰明公日角龙庭,李氏又在图牒,天下属望,指麾可取。则汤、武之 业不远'。“日角”,古代相术以为其乃帝王之相。故唐高祖获得玉玺,似乎是不可抗拒的既定 之命,天命所归,让他终结了“锦帆到天涯”的荒淫灾祸。《开河记》:“帝自洛阳迁驾大梁,诏 江淮诸舟大船五百只,龙舟既成,泛江沿淮而下,时舳舻相继,连接千里,自大梁至淮口,连 绵不绝,锦帆过处,香闻百里。“锦帆”实喻隋炀帝荒淫无止的游乐,所到之处,横征民财,而 天犹可怜,“玉玺归日角”"遏止了“锦帆到天涯”的可能性。 “于今腐草无萤火,终古垂杨有暮鸦。”《隋书·炀帝纪》所载:“大业十二年五月,上于景 华宫征求萤火,得数斛,夜出游山,放之,光偏岩谷。"如今有但有蓠蓠腐草,而不见萤火, 义山单以一片荒烟蔓草的景象,深刻沈绝地讽刺隋炀帝之恶极,使美奂江山沦为一片废墟。巧 妙的今昔对比,亦写出“江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的感慨来。《隋书食货志》云:“炀帝开渠, 引谷,洛水,自苑西入,而东注于洛。又自板渚引河,达于淮海,谓之御河。河畔筑御道,树 以柳。”当年全倾民力的一千三百里隋堤杨柳,而今却只是在杨柳荫中,黄昏时节听到粗嘎聒 噪的声声鸦啼。一切盛况灰飞湮灭,至今荒凉败破,谁还望得见当年美丽的萤辉,只闻寒鸦在 杨柳树上咥笑,日日迎送夕辉。此二句,直与韦庄《金陵图》“江雨霏罪江草齐,六朝如梦鸟 空啼。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龙十里是。”有同工异曲之境妙。金圣叹亦赞此联说:“于今, 妙!只二字,便是冷水兜头蓦浇。终古,妙!只二字,便是傀儡通身线断,直更不须腐草垂杨 之十字也。” “地下若逢陈后主,岂宜重问后庭花?"李商隐毫不留情地针砭已作古的炀帝。以“若逢”、 “岂宜”等假设问句,奇想炀帝的亡魂飘到地下,与同是覆灭王朝的末帝陈后主,相聚一堂,而 炀帝不改荒逸,至死不悟,竞与陈后主当面切磋请益生前所好之乐《玉树后庭花》。《旧唐 书·音乐志》载:“《春江花月夜》、《玉树后庭花》、《堂堂》并陈后主所作。”又载杜淹语: “陈将亡也,为《玉树后庭花》,齐将亡也,而为《伴侣曲》,行路闻之,莫不悲泣,所谓亡 国之音也。”然而这样新鲜的想像,并非李商隐向壁虚构的,《随遗录》:“炀帝在江都,昏湎 滋深,尝游吴公宅鸡台,况乎与陈后主相遇,尚唤帝为殿下。后主舞女数十,中一人迥美,帝 屡目之,后主曰:‘及丽华也。乃以绿文测海蠡的洪梁新酿酝劝帝,帝引之甚欢,因请丽华一层迷蒙的烟雾,我们的视野模糊了,紫泉宫似乎若隐若现。“芜城”单就字面上看,予我一种 荒凉如废墟的视感。一国之心脏要地被重重烟霞围锁,而隋炀帝却欲以“芜城”作为“帝家”,讽 其不智之讪意跃然现目,不待只字片语,我们具体可感。 “玉玺不缘归日角,锦帆应是到天涯。”玉玺是皇帝专用的玉印,所以被视为政权的象征。 “归日角”则意味神器之权柄流转至唐高祖李渊手中,《旧唐书·唐俭传》载:“太宗白高祖,及 召人,密访时事,俭曰∶‘明公日角龙庭,李氏又在图牒,天下属望,指麾可取。……则汤、武之 业不远’。”“日角”,古代相术以为其乃帝王之相。故唐高祖获得玉玺,似乎是不可抗拒的既定 之命,天命所归,让他终结了“锦帆到天涯”的荒淫灾祸。《开河记》:“帝自洛阳迁驾大梁,诏 江淮诸舟大船五百只,龙舟既成,泛江沿淮而下,时舳舻相继,连接千里,自大梁至淮口,连 绵不绝,锦帆过处,香闻百里。”“锦帆”实喻隋炀帝荒淫无止的游乐,所到之处,横征民财,而 天犹可怜,“玉玺归日角”遏止了“锦帆到天涯”的可能性。 “于今腐草无萤火,终古垂杨有暮鸦。”《隋书·炀帝纪》所载:“大业十二年五月,上于景 华宫征求萤火,得数斛,夜出游山,放之,光偏岩谷。”如今有但有蓠蓠腐草,而不见萤火, 义山单以一片荒烟蔓草的景象,深刻沈绝地讽刺隋炀帝之恶极,使美奂江山沦为一片废墟。巧 妙的今昔对比,亦写出“江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的感慨来。《隋书·食货志》云:“炀帝开渠, 引谷,洛水,自苑西入,而东注于洛。又自板渚引河,达于淮海,谓之御河。河畔筑御道,树 以柳。”当年全倾民力的一千三百里隋堤杨柳,而今却只是在杨柳荫中,黄昏时节听到粗嘎聒 噪的声声鸦啼。一切盛况灰飞湮灭,至今荒凉败破,谁还望得见当年美丽的萤辉,只闻寒鸦在 杨柳树上咥笑,日日迎送夕辉。此二句,直与韦庄《金陵图》“江雨霏霏江草齐,六朝如梦鸟 空啼。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龙十里堤。”有同工异曲之境妙。金圣叹亦赞此联说:“于今, 妙!只二字,便是冷水兜头蓦浇。终古,妙!只二字,便是傀儡通身线断,直更不须腐草垂杨 之十字也。” “地下若逢陈后主,岂宜重问后庭花?”李商隐毫不留情地针砭已作古的炀帝。以“若逢”、 “岂宜”等假设问句,奇想炀帝的亡魂飘到地下,与同是覆灭王朝的末帝陈后主,相聚一堂,而 炀帝不改荒逸,至死不悟,竟与陈后主当面切磋请益生前所好之乐《玉树后庭花》。《旧唐 书·音乐志》载:“《春江花月夜》、《玉树后庭花》、《堂堂》并陈后主所作。”又载杜淹语: “陈将亡也,为《玉树后庭花》,齐将亡也,而为《伴侣曲》,行路闻之,莫不悲泣,所谓亡 国之音也。”然而这样新鲜的想像,并非李商隐向壁虚构的,《随遗录》:“炀帝在江都,昏湎 滋深,尝游吴公宅鸡台,怳乎与陈后主相遇,尚唤帝为殿下。后主舞女数十,中一人迥美,帝 屡目之,后主曰:‘及丽华也。’乃以绿文测海蠡的洪梁新酿酝劝帝,帝引之甚欢,因请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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