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洞奇:十五世纪以前的世界 ③如何评价罗马“帝国”? 1.罗马人的重大成就 (1)对普世化问题(“广土众民”)的解答: 依靠霸权实现的“罗马和平”( Pax romana)与“罗马化” 公元212年,皇帝卡拉卡拉宣布全帝国的自由民享有罗马公民权 (2)对共和问题(“长治久安”)的解答 持久、开放的政治制度,稳健细密的罗马法。 (3)以城市为中心的较高水平的物质文明,环地中海的经济共同体 M.罗斯托夫采夫:《罗马帝国社会经济史》,马雍、厉以宁译,商务印书 馆1985年版。 (4)女性较高的社会地位 2.“帝国化”的动力机制:剖析罗马国家的结构性缺陷 优势:罗马的政治传统以保守、改良为特征,其自我调整(纵向上)、兼容并 包(横向上)的弹性相当突出; 缺陷:罗马人并未成功地解决西方政治文明第二次试错的核心问题(普世化的、 优良的政体),罗马“帝国”从来不是吉本所想象的完美设计,罗马国家始终 无法根除的结构性缺陷正是推动其“帝国化”进程的基本动力: (1)由于疆域和公民权的不断扩大,共和国的混合政体逐渐无法运作; (2)简陋、粗放的共和国制度无法有效管理大规模的常备军,导致军阀控制了 军队,形成了在共和国外壳中的元首制 (3)在“三世纪的危机”之后,为了维护政权的稳定性,皇权进一步强化,发 展成为威权主义的君主制 (4)随着“帝国化”程度的加深,罗马逐渐朝着专制皇权的方向发展,一方面 原有的制度优势与公民精神不复存在(西塞罗的预言完全实现),另一方面 皇权原本的军事功能逐渐败坏(皇帝宫廷化),至此广土众民的“帝国”彻 底空洞化,反而成为罗马人的沉重负担。 核心的难题:军事和财政 3.“帝国化”的宿命:军事史的视角 罗马之所以能够统治整个地中海世界,不是因为罗马人已经发明了一种足以妥 善治理这个庞大帝国的制度,而是以一种在特殊条件下形成的机制为基础的 第一阶段:分赃致富 罗马成为地理意义上的“帝国” 1)以非职业的公民军队的内聚力来维持战斗力 2)对向外掠夺而来的外部资源实施分赃 3)但分赃不均导致公民团体破裂。 第二阶段:以战养战罗马成为政体意义上的“帝国” )国家缺乏维持庞大军队的能力; 2)军阀个人(元首/皇帝)控制具有强烈自利取向的职业军队; 3)通过扩张来掠夺外部资源,以满足职业军队的自我要求 4)当对外扩张的收益低于职业军队的成本时,帝国就达到了临界点夏洞奇：十五世纪以前的世界 15 ③如何评价罗马“帝国”？ 1. 罗马人的重大成就 (1) 对普世化问题（“广土众民”）的解答： 依靠霸权实现的“罗马和平”(Pax Romana)与“罗马化”； 公元 212 年，皇帝卡拉卡拉宣布全帝国的自由民享有罗马公民权。 (2) 对共和问题（“长治久安”）的解答： 持久、开放的政治制度，稳健细密的罗马法。 (3) 以城市为中心的较高水平的物质文明，环地中海的经济共同体 M. 罗斯托夫采夫：《罗马帝国社会经济史》，马雍、厉以宁译，商务印书 馆 1985 年版。 (4) 女性较高的社会地位 2. “帝国化”的动力机制：剖析罗马国家的结构性缺陷 优势：罗马的政治传统以保守、改良为特征，其自我调整（纵向上）、兼容并 包（横向上）的弹性相当突出； 缺陷：罗马人并未成功地解决西方政治文明第二次试错的核心问题（普世化的、 优良的政体），罗马“帝国”从来不是吉本所想象的完美设计，罗马国家始终 无法根除的结构性缺陷正是推动其“帝国化”进程的基本动力： (1) 由于疆域和公民权的不断扩大，共和国的混合政体逐渐无法运作； (2) 简陋、粗放的共和国制度无法有效管理大规模的常备军，导致军阀控制了 军队，形成了在共和国外壳中的元首制； (3) 在“三世纪的危机”之后，为了维护政权的稳定性，皇权进一步强化，发 展成为威权主义的君主制； (4) 随着“帝国化”程度的加深，罗马逐渐朝着专制皇权的方向发展，一方面 原有的制度优势与公民精神不复存在（西塞罗的预言完全实现），另一方面 皇权原本的军事功能逐渐败坏（皇帝宫廷化），至此广土众民的“帝国”彻 底空洞化，反而成为罗马人的沉重负担。 核心的难题：军事和财政 3. “帝国化”的宿命：军事史的视角 罗马之所以能够统治整个地中海世界，不是因为罗马人已经发明了一种足以妥 善治理这个庞大帝国的制度，而是以一种在特殊条件下形成的机制为基础的： 第一阶段：分赃致富 ——罗马成为地理意义上的“帝国” 1）以非职业的公民军队的内聚力来维持战斗力； 2）对向外掠夺而来的外部资源实施分赃； 3）但分赃不均导致公民团体破裂。 第二阶段：以战养战 ——罗马成为政体意义上的“帝国” 1）国家缺乏维持庞大军队的能力； 2）军阀个人（元首/皇帝）控制具有强烈自利取向的职业军队； 3）通过扩张来掠夺外部资源，以满足职业军队的自我要求； 4）当对外扩张的收益低于职业军队的成本时，帝国就达到了临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