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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将这两个声调记为阴去[]23阴入[A]25。有两个理由:首先是两个声调的调头相同,都是 低降升,而低升调拥有一个略降的起始符合其产生与感知特点(Shen&Lin1991);其次,如果 记成降升调,祁门方言便没有升调,不符合类型学的一般规律,基于“剃刀原则”,音系上还是 处理为两个升调为妥。 基频是声调最直接的物理关联物,但并不直接等同于声调。检视一个语言或方言的基频 样本时,应该思考:它的声调对立是什么?对立是如何通过基频来实现的?而不是简单地根据 基频曲线来折算出五度值。要完整回答这个问题,还需要考虑声调的心理感知问题。我们常 常发现:人耳对于基频上升与下降的感知是不同的,基频升高10赫兹很容易被感知为明显的 升调,但基频降低10赫兹则基本还是会被感知为平调;而调头、调尾及相关的感知问题可能更 加复杂(参见 Hombert1978; Gandour1978) 总之,方言语音的实验语音学研究的目的并不是简单地将音类具体化、数字化或者图形 化,而是借助音类(上例是声调)的物理关联物(上例是基频曲线)更为直观地分析、寻找语音 之间区分的语言学意义所在。同时我们也看到,语音细节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音类之间 的区别,而不仅仅是验证记音、补口耳之缺,尽管实验语音细节确可以修正口耳记音中的偏差。 需要注意的是,有些偏差在语言学意义上无关紧要,比如祁门的上声是记成[√]42调还是[] 41调;但也有些偏差是具有一定的理论意义的,比如上文对于调域的讨论。 贰实验语音学不是只研究疑难冷僻音类,而是研究所有语音问题 对实验语音学的一个常见误解是认为只有那些不常见的、奇怪偏僻的语音才需要做实验, 似乎实验语音学是专门针对疑难杂症的。我们必须强调:并非如此!不是说发现哪里有内爆 音、哪里有嘎裂音就有意义,要弄明白内爆了嘎裂了又如何,这才是有意义的。比如上文谈及 祁门的假声的语言学意义,并不在它本身,而在于它是说话人实现高平音高目标的发音策略之一。 实验语音学研究所有的语音现象,所以说汉语方言语音的实验语音学是“阵地战”,是在 新的语音观、语言观的指导下,使用实验科学的方法,全面研究方言语音问题。下面简要地说 个单、双元音的问题(双元音又可分为降峰双元音、升峰双元音等①)。单元音、双元音都是 汉语方言中常见的,不是什么偏僻的问题 类型学研究一般依靠单元音韵母及复合元音韵母、鼻音尾或塞音尾韵母的韵腹来观察元 音音位。但是,这样的研究有时会得出误导性的结论。比如梅县客家话只有6个单元音[1i eaou],Ze&Le(2007)和叶晓锋(2011)都把客家话归类为元音最少的汉语方言。但机 械地以单双元音分类为纲,会割裂元音音位对立的音系本质。在江西,有11个单元音的客家 方言(张倩2013),似乎与梅县截然不同。但梅县还有5个降峰或平峰双元音[ al o1 ul au eu],在我们看来它们也是元音音位,因此梅县客家话也是11个元音音位( Zhang&Hu 2015)。最荒唐的一个例子来自著名的《科学》( Science)杂志。 Atkinson(2011)撰文力图证明 世界语言的多样性分布与人类的基因图谱相吻合,以此支持人类非洲起源说。他的理论假设 是,越古老的语言其语音也越复杂,元音个数越多的语言便是越古老的语言;根据他的计算,全 世界的语言正好符合他的理论。此文遭到诸多批评,其中Wang等(2012)提出:按照 Atkinson 的逻辑,亚洲才是语言起源的地方,一个重要的证据就是吴语元音的复杂性。在他们的统计、 我们不使用更常见的术语如前响双元音、后响双元音,是因为“前响、后响”等在字面上均涉及听感 判断,不如“降峰、升峰”等根据纯声学参数定义的术语更为中性。 2018年第4期学 I Social sciences dalal以将这两个声调记为阴去 [一]23、阴入[/1]25。有两个理由:首先是两个声调的调头相同 ,都是 低降升 ,而低升调拥有一个略降的起始符合其产生与感知特点(Shen& Lin1991);其次 ,如果 记成降升调 ,祁门方言便没有升调 ,不符合类型学的一般规律 ,基 于“剃刀原则”,音 系上还是 处 理为 两个 升调 为妥 。 基频是声调最直接的物理关联物 ,但并不直接等 同于声调。检视一个语言或方言的基频 样本时 ,应该思考 :它的声调对立是什么?对立是如何通过基频来实现的?而不是简单地根据 基频曲线来折算 出五度值 。要完整回答这个问题 ,还需要考虑声调的心理感知 问题。我们常 常发现 :人耳对于基频上升与下 降的感知是不 同的 ,基频升高 10赫兹很容易被感知为 明显的 升调 ,但基频 降低 1O赫兹则基本还是会被感知为平调 ;而调头 、调尾及相关的感知问题可能更 加 复杂 (参 见 Hombe~ 1978;Gandour1978)。 总之 ,方言语音 的实验语音学研究 的 目的并不是简单地将音类具体化 、数字化或者图形 化 ,而是借助音类(上例是声调)的物理关联物 (上例是基频 曲线 )更为直观地分析 、寻找语音 之间区分的语言学意义所在。同时我们也看到 ,语音细节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音类之间 的区别 ,而不仅仅是验证记音 、补 口耳之缺 ,尽管实验语音细节确可以修正 口耳记音 中的偏差。 需要注意的是 ,有些偏差在语言学意义上无关紧要 ,比如祁门的上声是记成 []42调还是 [\J] 41调 ;但也有些偏差是具有一定 的理论意义的 ,比如上文对于调域 的讨论 。 贰 实验 语音 学不 是只 研 究疑 难冷 僻音 类 ,而是 研 究所 有语 音 问题 对实验语音学的一个常见误解是认为只有那些不常见的、奇怪偏僻 的语音才需要做实验 , 似乎实验语音学是专门针对疑难杂症的。我们必须强调 :并非如此 !不是说发现哪里有 内爆 音 、哪里有嘎裂音就有意义,要弄 明白内爆 了、嘎裂了又如何 ,这才是有意义的。比如上文谈及 祁 门的假声的语言学意义 ,并不在它本身,而在于它是说话人实现高平音高 目标的发音策略之一。 实验语音学研究所有的语音现象 ,所 以说汉语方言语音 的实验语音学是“阵地 战”,是在 新 的语音观、语言观的指导下 ,使用实验科学 的方法 ,全面研究方言语音问题 。下面简要地说 一 个单 、双元音的问题(双元音又可分为降峰双元音 、升峰双元音等①)。单元 音、双元音都是 汉语方言 中常见的,不是什么偏僻的问题。 类型学研究一般依靠单元音韵母及复合元音韵母 、鼻音尾或塞音尾韵母 的韵腹来观察元 音音位。但是 ,这样 的研究有时会得 出误导性 的结论。比如梅县客家话 只有 6个单元音 [1i eaOu],Zee& Lee(2007)和叶晓锋 (2011)都把客家话归类为元音最少的汉语方言。但机 械地 以单双元音分类为纲 ,会割裂元音音位对立 的音系本质 。在江西 ,有 11个单元音的客家 方言 (张倩 2013),似乎 与梅 县截 然不 同。但 梅县还有 5个 降峰或平峰双元 音 [ai0iuiau £u],在我们看来 它们 也是 元音 音 位 ,因此梅 县 客家话 也 是 11个 元音 音位 (Zhang& Hu 2015)。最荒唐 的一个例子来 自著名 的《科学》(Science)杂志。Atkinson(2011)撰文力图证 明 世界语言的多样性分布与人类 的基因图谱相吻合 ,以此支持人类非洲起源说。他 的理论假设 是 ,越古老的语言其语音也越复杂 ,元音个数越多的语言便是越古老 的语言 ;根据他的计算 ,全 世界 的语言正好符合他 的理论 。此文遭到诸多批评 ,其 中 Wang等 (2012)提 出:按照 Atkinson 的逻辑 ,亚洲才是语言起源的地方 ,一个重要的证据就是吴语元音 的复杂性。在他们的统计 、 ① 我们不使用更常见的术语如前响双元音、后响双元音 ,是因为“前响、后响”等在字面上均涉及听感 判断 ,不如“降峰 、升峰”等根据纯声 学参数定义 的术语更 为中性 。 2018年第 4期 ·3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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