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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1神话的结构研究 “把神话世界建立起来似乎只是为了再度摧毁它 并从断片中建立新的神话世界。 F博阿斯1 尽管最近有人企图努力加以振兴,然而近20年来,人类学似乎越来越疏远宗教里的研 究了。同时,恰恰因为专业人类学家的兴趣已经从原始宗教里退了出来,各种标榜自己以其 他学科为专业的业余研究者却抓住这个插足的机会,把我们仍当作一片荒地的领域变为他们 专有的游戏场。对宗教做科学研究的前途就这样遭到了两方面的破坏。 对这种形势的解释,在某种程度上有下列事实为据:人类学的宗教研究是由泰勒、弗雷 泽和涂尔干这些人发掘的,他们着重于心理学方面,虽然不是始终站在心理学研究和理论的 最新发展的立场上。因此,他们的解释很快就因为他们用作基础的那些心理学方法的过时而 归于失效。尽管他们对理智的过程颇为留意无疑是对的,但他们把握这些理智过程的方法却 太过粗劣,以至于从总体上来看是不可取的。正如最近出版的霍卡特的一部遗著的导言中所 精辟的所指出的,2使心理学的解释从理智领域中退出来,只是为了要把它再引入感情的领 域,于是,又在“心理学派固有的缺陷之外……加上了一个…从模糊的情绪中去引申出明 确观念的错误。”这就更令人遗憾了。有一种天真的想法,不是去扩大我们的逻辑框架,以 便包容那些无论表面上有何区别但属于同一种类的理智运作过程,而是试图将它们还原成无 法言语的情绪的趋向,这样做的结果只能妨碍我们的研究 在宗教人类学的所有篇章中,也许没有一章是像在神话领域中的研究那样徘徊不前的 从理论的观点来看,50年来这方面的形势无所改观,即仍然是一片混乱。神话仍然被各种 矛盾的方法作着漫无边际的解释:为集体的梦,作为一种审美的表演的产物,或者作为宗教 仪式的基础。神话的形象被当作是人格化的抽象、神话的英雄或沦落的神。无论哪一种假说 不外乎把神话归纳为偶像的表演或者归纳为一种粗糙的哲学思辨。 要理解神话到底是什么,我们必须在陈词滥调和诡辩之间去作选择吗?有人主张,人 类社会只不过是通过神话来表达全人类的共同而基本的感情,诸如爱、恨和复仇,或者他们 不过是想为别的方法所不能理解的现象提供某种解释,比如天文、气象这一类现象。那么 为什么当这些现象也可以用经验的解释去认识的时候,这些社会却要采取如此复杂而迂回的 方法呢?另一方面,心理分析家和许多人类学家已经把问题从自然的或宇宙论的方面转到社 会学和心理学的领域了。但是,这样解释就变得太容易了:如果有一种神话突出了某个形象, 比如说恶奶奶,那么人们就会说,在这样的社会里,奶奶实际上是恶的,而神话则反映了社 会结构和社会关系;但是,要是实际调査来的材料是与此抵触的,那么人们又会与轻巧地说, 神话的目的就是在于为受压抑的感情提供一个发泄的口子。无论碰到什么情况,一种聪明的 论辩术总是有办法妄称已经找到了一种意义 神话向学者提出了一种初看之下似乎矛盾的情况。一方面,似乎在神话的过程中一切 都可能发生。没有逻辑,也没有连贯性。任何特征都可以加到任何主体上去:一切想得到的 关系都可以找到。通过神话,一切事情都变得是可能的。但在另一方面,这种表面上的任意 原文出自 Levi strauss著 Structural Anthropology, Volume i( Basic books,1963)pp202-12;中译选自谢维 扬,俞宣孟译《结构人类学》(上海译文出版社,1995年),第221-233页38.1 神话的结构研究* “把神话世界建立起来似乎只是为了再度摧毁它, 并从断片中建立新的神话世界。” ——F 博阿斯1 尽管最近有人企图努力加以振兴,然而近 20 年来,人类学似乎越来越疏远宗教里的研 究了。同时,恰恰因为专业人类学家的兴趣已经从原始宗教里退了出来,各种标榜自己以其 他学科为专业的业余研究者却抓住这个插足的机会,把我们仍当作一片荒地的领域变为他们 专有的游戏场。对宗教做科学研究的前途就这样遭到了两方面的破坏。 对这种形势的解释,在某种程度上有下列事实为据:人类学的宗教研究是由泰勒、弗雷 泽和涂尔干这些人发掘的,他们着重于心理学方面,虽然不是始终站在心理学研究和理论的 最新发展的立场上。因此,他们的解释很快就因为他们用作基础的那些心理学方法的过时而 归于失效。尽管他们对理智的过程颇为留意无疑是对的,但他们把握这些理智过程的方法却 太过粗劣,以至于从总体上来看是不可取的。正如最近出版的霍卡特的一部遗著的导言中所 精辟的所指出的,2使心理学的解释从理智领域中退出来,只是为了要把它再引入感情的领 域,于是,又在“心理学派固有的缺陷之外……加上了一个……从模糊的情绪中去引申出明 确观念的错误。”这就更令人遗憾了。有一种天真的想法,不是去扩大我们的逻辑框架,以 便包容那些无论表面上有何区别但属于同一种类的理智运作过程,而是试图将它们还原成无 法言语的情绪的趋向,这样做的结果只能妨碍我们的研究。 在宗教人类学的所有篇章中,也许没有一章是像在神话领域中的研究那样徘徊不前的。 从理论的观点来看,50 年来这方面的形势无所改观,即仍然是一片混乱。神话仍然被各种 矛盾的方法作着漫无边际的解释:为集体的梦,作为一种审美的表演的产物,或者作为宗教 仪式的基础。神话的形象被当作是人格化的抽象、神话的英雄或沦落的神。无论哪一种假说。 不外乎把神话归纳为偶像的表演或者归纳为一种粗糙的哲学思辨。 要理解神话到底是什么,我们必须在陈词滥调和诡辩之间去作选择吗?有人主张,人 类社会只不过是通过神话来表达全人类的共同而基本的感情,诸如爱、恨和复仇,或者他们 不过是想为别的方法所不能理解的现象提供某种解释,比如天文、气象这一类现象。那么, 为什么当这些现象也可以用经验的解释去认识的时候,这些社会却要采取如此复杂而迂回的 方法呢?另一方面,心理分析家和许多人类学家已经把问题从自然的或宇宙论的方面转到社 会学和心理学的领域了。但是,这样解释就变得太容易了:如果有一种神话突出了某个形象, 比如说恶奶奶,那么人们就会说,在这样的社会里,奶奶实际上是恶的,而神话则反映了社 会结构和社会关系;但是,要是实际调查来的材料是与此抵触的,那么人们又会与轻巧地说, 神话的目的就是在于为受压抑的感情提供一个发泄的口子。无论碰到什么情况,一种聪明的 论辩术总是有办法妄称已经找到了一种意义。 神话向学者提出了一种初看之下似乎矛盾的情况。一方面,似乎在神话的过程中一切 都可能发生。没有逻辑,也没有连贯性。任何特征都可以加到任何主体上去;一切想得到的 关系都可以找到。通过神话,一切事情都变得是可能的。但在另一方面,这种表面上的任意 * 原文出自 Levi Strauss 著 Structural Anthropology ,VolumeΙ(Basic Books,1963),pp202-12; 中译选自谢维 扬,俞宣孟译《结构人类学》(上海译文出版社 ,1995 年),第 221-233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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