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优先权。这种优先权是确实存在的,因为黑格其杂凑)—无论是较为幼稚的形而上学,还是较 尔哲学乃是全部形而上学的完成。在这个意义为精致的形而上学。囿于这一范围的任何解释 上,费尔巴哈只是黑格尔哲学的一个“支脉” 都在削弱马克思哲学革命之意义的同时,把这 然而也正因为如此,在对马克思哲学的真正哲学之最关本质的当代性遮蔽起来。这一判断的 阐释方面,《历史与阶级意识》相对于第二国际理简单根据可以这样来概括:马克思哲学是真正的 论家的优越性乃是相当有限的。卢卡奇越不过的当代晢学,并且作为当代晢学,它超越(而且第 那个界限正是黑格尔哲学,即理性形而上学之最个在理论上终结)了全部形而上学 后的也是最高的成果。这种情形主要表现在以下 三个方面:(1)当卢卡奇高扬“主观性”或“主观方 面”并力图使之进入到马克思哲学的总体性之中 海德格尔曾经非常敏锐地指出,除非我们自己 时,“黑格尔眼镜”使他无法从根本上真正克服那开始思想,否则,我们就会听不到尼采的呼声。这 种保持在“同一”内部的对立。其结果是:这种对话的意思听起来很特别,好象我们从未开始过思想 立的再度活跃引导出来的乃是黑格尔哲学的“费似的。是的,在理性形而上学过早霸占了语言的本 希特因素”(参看《历史与阶级意识》中的“行动 质并且对思想实行专制统治的意义上,思想确实未 实践”、“阶级意识”等概念)。(2)邇过对黑格尔曾真正开始。“而思想何时开始思想呢?唯当我们 辩证法的精湛运用,卢卡奇大体上已经走到了当已经体会到,千百年来被人们颂扬不绝的理性乃是 代哲学的门坎上。《历史与阶级意识》关于主客体思想的最顽冥的敌人,这时候,思想才能启程。 的辩证法、关于柏拉图主义、关于时间的空间化等尼采的尖锐呼声,正是揭明了这样一种历史性的现 等分析,可以说是卓有见地的。但实质性的一步象实情,因为他叫道:“上帝死了”。如果说这个呼 终究没有跨出来,从而他的那些议论分析,与其说声毕竟不止于一个无神论者用美文学的方式表达 是深刻的,不如说是机智的。一个明显的证据是:出来的个人“意见”,那么它还意味着什么呢?““上 德国唯心论的那些天真假设(按伽达默尔的概括,帝死了’这句话意味着:超感性世界没有作用力了。 即“概念的天真”、“反思的天真”和“断言的天它没有任何生命力了。形而上学终结了,对尼采来 真刑并没有被卢卡奇决定性地揭示出来,甚至说就是被理解为柏拉图主义的西方哲学终结了。 还根本没有被真正意识到。(3)卢卡奇后来确曾采把他自己的哲学看作对形而上学的反动,就他 意识到并且自我批评了《历史与阶级意识》的“黑言,也就是对柏拉图主义的反动。向 格尔主义”方向,但这并没有使他真正越过近代哲 这个解说是正确而且深刻的。这不仅是因 学的边界,相反却明显暴露出理论上的衰退迹向。为:在尼采的词典中,“上帝”这个名称从根本上来 其根本原因就在于,他仍然完全局限在理性形而说被用来表示超感性世界,亦即形而上学的世界 上学的范畴内;而在这样的范围内,从黑格尔哲学而且还因为:在西方精神传统的意义上,如戈博所 的逃遁根本不可能代表一种实质性的前进意向。说,柏拉图的思想不是一般的形而上学,而是独 例如,写于1967年的《(历史与阶级意识〉新版序无二的形而上学。所以,尼采攻击的是整个形而 言》谈到了“马克思主义的本体论的根基”,谈到了上学世界,因而也是整个西方哲学和哲学史。正 “自然的本体论客观性4,然而卢卡奇对问题本是在这个意义上,尼采指斥苏格拉底是价值史上 身的提法却反而变得支离破碎,甚至《社会存在本“最深刻的邪恶因素”,抨击柏拉图在构造一个使 体论》也往往不过表现为其先前命题—“自然是实体概念有宾至如归之感的世界方面,让“胡闹达 一个社会范畴”——的某种钝化的或退化的形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他甚至称晢学是个“诽谤 无论如何,对于马克思哲学的真正阐释,决不成风的大学校”,而哲学史乃是一股“神秘的怨 可能局限在近代哲学的范围内,换言之,决不可能气”,因为它作为形而上学的统治史反对价值感 依据任何一种形式的理性形而上学(或其变种,或反对生命的前提和对生命的维护 江苏社会科 91994-2008ChinaAcademicJournalElectronicPublishingHouse.Allrightsreservedhttp://www.cnki.net的优先权。这种优先权是确实存在的 ,因为黑格 尔哲学乃是全部形而上学的完成。在这个意义 上 ,费尔巴哈只是黑格尔哲学的一个“支脉”。 然而也正因为如此 ,在对马克思哲学的真正 阐释方面《, 历史与阶级意识》相对于第二国际理 论家的优越性乃是相当有限的。卢卡奇越不过的 那个界限正是黑格尔哲学 ,即理性形而上学之最 后的也是最高的成果。这种情形主要表现在以下 三个方面 : (1) 当卢卡奇高扬“主观性”或“主观方 面”并力图使之进入到马克思哲学的总体性之中 时“, 黑格尔眼镜”使他无法从根本上真正克服那 种保持在“同一”内部的对立。其结果是 :这种对 立的再度活跃引导出来的乃是黑格尔哲学的“费 希特因素”(参看《历史与阶级意识》中的“行动”、 “实践”“、阶级意识”等概念) 。(2) 通过对黑格尔 辩证法的精湛运用 ,卢卡奇大体上已经走到了当 代哲学的门坎上。《历史与阶级意识》关于主客体 的辩证法、关于柏拉图主义、关于时间的空间化等 等分析 ,可以说是卓有见地的。但实质性的一步 终究没有跨出来 ,从而他的那些议论分析 ,与其说 是深刻的 ,不如说是机智的。一个明显的证据是 : 德国唯心论的那些天真假设(按伽达默尔的概括 , 即“概念的天真”、“反思的天真”和“断言的天 真”[3 ]) 并没有被卢卡奇决定性地揭示出来 ,甚至 还根本没有被真正意识到。(3) 卢卡奇后来确曾 意识到并且自我批评了《历史与阶级意识》的“黑 格尔主义”方向 ,但这并没有使他真正越过近代哲 学的边界 ,相反却明显暴露出理论上的衰退迹向。 其根本原因就在于 ,他仍然完全局限在理性形而 上学的范畴内 ;而在这样的范围内 ,从黑格尔哲学 的逃遁根本不可能代表一种实质性的前进意向。 例如 ,写于 1967 年的《〈历史与阶级意识〉新版序 言》谈到了“马克思主义的本体论的根基”,谈到了 “自然的本体论客观性”[4 ] ,然而卢卡奇对问题本 身的提法却反而变得支离破碎 ,甚至《社会存在本 体论》也往往不过表现为其先前命题 ———“自然是 一个社会范畴”———的某种钝化的或退化的形式。 无论如何 ,对于马克思哲学的真正阐释 ,决不 可能局限在近代哲学的范围内 ,换言之 ,决不可能 依据任何一种形式的理性形而上学(或其变种 ,或 其杂凑) ———无论是较为幼稚的形而上学 ,还是较 为精致的形而上学。囿于这一范围的任何解释 , 都在削弱马克思哲学革命之意义的同时 ,把这一 哲学之最关本质的当代性遮蔽起来。这一判断的 简单根据可以这样来概括 :马克思哲学是真正的 当代哲学 ,并且作为当代哲学 ,它超越 (而且第一 个在理论上终结) 了全部形而上学。 (二) 海德格尔曾经非常敏锐地指出 ,除非我们自己 开始思想 ,否则 ,我们就会听不到尼采的呼声。这 话的意思听起来很特别 ,好象我们从未开始过思想 似的。是的 ,在理性形而上学过早霸占了语言的本 质并且对思想实行专制统治的意义上 ,思想确实未 曾真正开始。“而思想何时开始思想呢 ? 唯当我们 已经体会到 ,千百年来被人们颂扬不绝的理性乃是 思想的最顽冥的敌人 ,这时候 ,思想才能启程。”[5] 尼采的尖锐呼声 ,正是揭明了这样一种历史性的现 象实情 ,因为他叫道“: 上帝死了”。如果说这个呼 声毕竟不止于一个无神论者用美文学的方式表达 出来的个人“意见”,那么它还意味着什么呢 ?“‘上 帝死了’这句话意味着:超感性世界没有作用力了。 它没有任何生命力了。形而上学终结了 ,对尼采来 说 ,就是被理解为柏拉图主义的西方哲学终结了。 尼采把他自己的哲学看作对形而上学的反动 ,就他 言 ,也就是对柏拉图主义的反动。”[6] 这个解说是正确而且深刻的。这不仅是因 为 :在尼采的词典中“, 上帝”这个名称从根本上来 说被用来表示超感性世界 ,亦即形而上学的世界 ; 而且还因为 :在西方精神传统的意义上 ,如戈博所 说 ,柏拉图的思想不是一般的形而上学 ,而是独一 无二的形而上学。所以 ,尼采攻击的是整个形而 上学世界 ,因而也是整个西方哲学和哲学史。正 是在这个意义上 ,尼采指斥苏格拉底是价值史上 “最深刻的邪恶因素”,抨击柏拉图在构造一个使 实体概念有宾至如归之感的世界方面 ,让“胡闹达 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他甚至称哲学是个“诽谤 成风的大学校”,而哲学史乃是一股“神秘的怨 气”,因为它作为形而上学的统治史反对价值感 , 反对生命的前提和对生命的维护[7 ] 。 江苏社会科学 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