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声音,嘴里哼唱着哄孩子入睡的声音,小儿子含着奶头啼哭的声音,大儿子刚刚醒来说话的声音 丈夫呵斥大儿子的声音,同时一齐发出,各种声音都模仿得惟妙惟肖。全场的宾客,没有一个不伸长脖 子,斜眼旁视,微露笑容,暗暗赞叹,认为好极了 没有多久,丈夫打起呼噜,妇人拍孩子的声音也越来越轻逐渐停止了。隐隐约约听到有老鼠悉悉索 索,盆碗器物倾斜翻倒,妇人在梦中咳嗽的声音。寳人们听到这里,心情稍微放松了些,渐渐坐端正了。 突然有一个人大喊:“失火啦!”随即丈夫起来大喊,妇人也起来跟着大喊。两个孩子齐声啼哭。 会儿,成百上干的人大喊,成百上干的孩子号哭,成百上干的狗狂叫。里面夹杂着噼里啪啦的房屋倒 場声,烈火燃烧的爆裂声,呼呼的风声,成百上千种声音齐响起来;还夹杂着成百上千人的呼救声, 一齐用力拉倒着火房屋的呼喊声,抢救东西的声音,泼水灭火的声音。凡是(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有的 声音,没有一样没有。即使一个人有一百只手,一只手有一百个手指头,也不能指明其中的任何一种声 音;即使一个人有一百张嘴,一张嘴有一百条舌头,也说不清其中的任何处。在这时候,客人们没有 一个不惊慌失色,离开座位,捋起袖子,露出手臂,两条腿索索发抖,几乎想要抢先逃跑了。 忽然醒木一拍,各种声响全部消失。撤去屏风一看,只有一个人,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把扇子, 块醒木罢了。 25《送东阳马生序》 余幼时即嗜学。家贫,无从致书以观,每假借于藏书之家,手自笔录,计日以还。天大寒,砚冰坚, 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录毕,走送之,不敢稍逾约。以是人多以书假余,余因得遍观群书。既加冠, 益慕圣贤之道,又患无硕师名人与游,尝趋百里外,从乡之先达执经叩问。先达德隆望尊,门人弟子填 其室,未尝稍降辞色。余立侍左右,援疑质理,俯身倾耳以请:或遇其叱咄,色愈恭,礼愈至,不敢出 言以复:俟其欣悦,则又请焉。故余虽愚,卒获有所闻 当余之从师也,负箧曳屣,行深山巨谷中,穷冬烈风,大雪深数尺,足肤皲裂而不知。至舍,四支 僵劲不能动,媵人持汤沃灌,以衾拥覆,久而乃和。寓逆旅,主人日再食,无鲜肥滋味之享。同舍生皆 被绮绣,戴朱缨宝饰之帽,腰白玉之环,左佩刀,右备容臭,烨然若神人;余则缊袍敝衣处其间,略无 慕艳意。以中有足乐者,不知口体之奉不若人也。盖余之勤且艰若此。 今诸生学于太学,县官日有廪稍之供,父母岁有裘葛之遗,无冻馁之患矣;坐大厦之下而诵诗书, 无奔走之劳矣;有司业、博士为之师,未有问而不告,求而不得者也;凡所宜有之书皆集于此,不必若 余之手录,假诸人而后见也。其业有不精,德有不成者,非天质之卑,则心不若余之专耳,岂他人之过 东阳马生君则在太学已二年,流辈甚称其贤。余朝京师,生以乡人子谒余,撰长书以为贽,辞甚畅 达,与之论辨,言和而色夷。自谓少时用心于学甚劳,是可谓善学者矣!其将归见其亲也,余故道为学 之难以告之。15 子的声音,嘴里哼唱着哄孩子入睡的声音,小儿子含着奶头啼哭的声音,大儿子刚刚醒来说话的声音, 丈夫呵斥大儿子的声音,同时一齐发出,各种声音都模仿得惟妙惟肖。全场的宾客,没有一个不伸长脖 子,斜眼旁视,微露笑容,暗暗赞叹,认为好极了。 没有多久,丈夫打起呼噜,妇人拍孩子的声音也越来越轻逐渐停止了。隐隐约约听到有老鼠悉悉索 索,盆碗器物倾斜翻倒,妇人在梦中咳嗽的声音。客人们听到这里,心情稍微放松了些,渐渐坐端正了。 突然有一个人大喊:“失火啦!”随即丈夫起来大喊,妇人也起来跟着大喊。两个孩子齐声啼哭。 一会儿,成百上千的人大喊,成百上千的孩子号哭,成百上千的狗狂叫。里面夹杂着噼里啪啦的房屋倒 塌声,烈火燃烧的爆裂声,呼呼的风声,成百上千种声音一齐响起来;还夹杂着成百上千人的呼救声, 一齐用力拉倒着火房屋的呼喊声,抢救东西的声音,泼水灭火的声音。凡是(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有的 声音,没有一样没有。即使一个人有一百只手,一只手有一百个手指头,也不能指明其中的任何一种声 音;即使一个人有一百张嘴,一张嘴有一百条舌头,也说不清其中的任何一处。在这时候,客人们没有 一个不惊慌失色,离开座位,捋起袖子,露出手臂,两条腿索索发抖,几乎想要抢先逃跑了。 忽然醒木一拍,各种声响全部消失。撤去屏风一看,只有一个人,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把扇子, 一块醒木罢了。 25《送东阳马生序》 余幼时即嗜学。家贫,无从致书以观,每假借于藏书之家,手自笔录,计日以还。天大寒,砚冰坚, 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录毕,走送之,不敢稍逾约。以是人多以书假余,余因得遍观群书。既加冠, 益慕圣贤之道,又患无硕师名人与游,尝趋百里外,从乡之先达执经叩问。先达德隆望尊,门人弟子填 其室,未尝稍降辞色。余立侍左右,援疑质理,俯身倾耳以请;或遇其叱咄,色愈恭,礼愈至,不敢出 一言以复;俟其欣悦,则又请焉。故余虽愚,卒获有所闻。 当余之从师也,负箧曳屣,行深山巨谷中,穷冬烈风,大雪深数尺,足肤皲裂而不知。至舍,四支 僵劲不能动,媵人持汤沃灌,以衾拥覆,久而乃和。寓逆旅,主人日再食,无鲜肥滋味之享。同舍生皆 被绮绣,戴朱缨宝饰之帽,腰白玉之环,左佩刀,右备容臭,烨然若神人;余则缊袍敝衣处其间,略无 慕艳意。以中有足乐者,不知口体之奉不若人也。盖余之勤且艰若此。 今诸生学于太学,县官日有廪稍之供,父母岁有裘葛之遗,无冻馁之患矣;坐大厦之下而诵诗书, 无奔走之劳矣;有司业、博士为之师,未有问而不告,求而不得者也;凡所宜有之书皆集于此,不必若 余之手录,假诸人而后见也。其业有不精,德有不成者,非天质之卑,则心不若余之专耳,岂他人之过 哉! 东阳马生君则在太学已二年,流辈甚称其贤。余朝京师,生以乡人子谒余,撰长书以为贽,辞甚畅 达,与之论辨,言和而色夷。自谓少时用心于学甚劳,是可谓善学者矣!其将归见其亲也,余故道为学 之难以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