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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版序5 那么它最后为什么走向解体,从历史上隐没了呢?这是一个很大的问 题,此处自不能轻率作答:但因与本书的论旨有关,我也不能不略陈所 见,以结束这篇序文。让我先借一个著名的古典譬喻为讨论的始点。 杜牧《注孙子序》论“盘之走丸”说: 丸之走盘,横斜圆直,计于临时,不可尽知。其必可知者,是知 丸不能出于盘也。(《樊川文集》卷十) “士”的传统可比之于“盘”,而“士”在各阶段的活动,特别是那些“断裂” 性的发展,则可比之于“丸”。过去两于多年中国之所以存在着一个源 远流长的“士”的传统,正是因为“士”的种种思想与活动,尽管“横斜圆 直,计于临时,不可尽知”,并没有越出“传统”的大范围,便像丸未出盘 一样。而这一传统之所以终于走进历史则是因丸已出盘,原有的传统 架构已不足以统摄“土”的新“断裂”活动了。 最迟从上世纪的三四十年代以来,中国知识界已逐渐取得一个共 识:“土”(或“土大夫”)已一去不复返,代之而起的是现代的知识人(即 “intellectual'”,通译为“知识分子”),知识人代士而起宣告了“土”的传统 的结束:这便是本书研究的下限。这个下限的断代应该划在何时呢? 大致上说,十丸与二十世纪交替之际是关键的时刻。如果要进一步寻 找一个更精确的日期,我以为光绪三十一年(195)科举废止是一个最 有象征意义的年份。这一点和“士”的性质有关,不能不咯作解释。“士 志于道”一一一这是孔子最早为“土”所立下的规定。用现代的话说,“道” 相当于一套价值系统。但这套价值系统是必须通过社会实践以求其实 现的;唯有如此,“天下无道”才有可能变为“天下有道”。所以“士”在中 国史初出现的时候便有了参与“治天下”的要求。这个要求是普遍的, 并不仅限于儒家。司马谈告诉我们:“夫阴阳、儒、墨、名、法、道德,此务 为治者也。”刘向论名家也“论坚白异同,以为可以治天下”。这更证实 了司马谈的说法。(见本书第一篇)先秦以未“士”的参政要求,由于种 种因缘,竟在汉代实现了。汉武帝接受了董仲舒、公孙弘等人“独尊儒 术”的提议之后,不但郡县举孝廉改以“”为对象,太学中博士弟子更 成为人仕的重要途径。从此汉代郎、吏由“士:”出身便制度化了。博土 弟子“甲科”为郎已是考试的结果;东汉顺帝阳嘉元年(一三)不但规 定孝廉限于“诸生”和“文吏”两项,而H还要加以考试。(详见严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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