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青年故事的限制与可能 论如下议题:当“失败感”在今天成为一种弥漫性的体验时,人们到底如何想 象和转化这种体验?文学史曾经提供过哪些处理“失败感”的先例?今天的失 败者故事,遭遇了何种限制又呈现出何种可能性?本文并非单篇的作品论,而 是希望解剖“这一只麻雀”,一方面辨析当下失败青年群体受制于现实秩序的 深刻性与现实秩序统驭青年的复杂性;另一方面试图在失败者的自觉背后,摸 索一代人在历史中确立主体位置的艰难尝试。 失败感”的现实建构与文学史纵深 《可悲的第一人称》讲述了“北漂”小娄从都市逃遁到丛林这整个过程 中发生的故事。在北京“一段暗无天日的时光,看不到任何希望”:买不起房 (“好不容易我们精疲力尽无限接近首付的时候,房价一脚油门,一夜之间又 变得遥不可及起来”),租住在五平米的隔断间;为了等末班车“节省那十几 块钱”而与女友吵架,迫于生活压力女友两次堕胎,最终两人分手;甚至曾有 的文学梦也因四十多万字的创作手稿不翼而飞而中断……怀揣理想来到都市 多年拼搏,“曾无限接近于那个梦,眼睁睁地看见它一步一步地远离而去 切破碎,一切成灰”。于是,选择避居到边地拉丁的原始丛林中,“找个无人 的地方独自待待”,不久开始种植药材,没想到因为恶劣的雨雪天气,药材全 被冻烂,“那一刻,我体会到了什么叫功败垂成”……总之,我们通过小说看 到一位步步失招、一败再败的失败者。 小说中的失败者,显然也来自当下现实中青年人成败评价体系的标定。当社 会丧失了多元化的价值观,成功就只能用一种标准来衡量,比如这些年蔚为大观 的成功学所定义的“三个月里赚到五百万”之类。这些以成功学面貌出现的评判 标准,充斥在社会各个角落,不但被社会精英标榜,连底层青年也复制同样的逻 辑。然而他们看到的是社会流动性降低、阶层的分化与固化;他们看不到改变命 运的希望;又由于社会地位的渺小与无助,摒弃在既得利益集团之外,也无力与 坚固的社会结构正面抗衡,由此产生的无奈与积怨,往往会形成反向的助推力, 将外在、单一的评判标准内化为自怨自艾的心理认同,这是“屌丝”、“卢瑟” ( loser)、“蚁族”等流行语近年来风行的原因。《可悲的第一人称》尤其提醒 我们注意,建构“我”失败感的首要原因是在都市生活而无房,但正像小说叙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