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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18年第5期 所显示的(据笔者在复旦大学课堂上与本科生的交流来看,这一点尤其得到青年 人认同),“获取独立的居住空间”并不只是一种经济计算,而是包含了经济、 文化、意识形态等多样纠缠。或者说,以“城市式居家”为中心的日常生活系统 向青年人提供了生存的基本意义,形成了“买房=人生成功”的考评机制,它联 系着一张完整的、“正常”的生活网络,与工作、婚姻、家庭、对于未来生活的 想象等因素“深度挂钩,成为“移风易俗’的巨大力量”② 文学与“失败的故事”似乎有着天然亲缘关系,“在日常生活和伟大作品 中间/存有一种古老的敌意”。人们一般会认为文学是作家们“穷而后工 的事业;而在作家的自我认知中,也往往如卡夫卡一般“把自己归并到那些注 定要失败的人之列”(,本雅明甚至提醒我们,“要恰如其分地看待卡夫卡这 个形象的纯粹性和它的独特性”,就千万不能忽略“这种纯粹性和美来自一种失 败”,“再没有什么事情比卡夫卡强调自己的失败时的狂热更令人难忘 在大多数情况下,文学不是为成功者加冕,而选择站在被巨轮碾碎的齑尘一边。 关于文学与失败之间的亲缘关系,北岛如是说:“失败,在我看来是个伟大的主 题。它代表了人类的精神向度、漂泊的家园、悲哀的能量、无权的权力 中国在进入现代之后就处于一个不断遭遇失败,不断从失败中自我觉醒 的过程,“在失败中学习和学习失败,也许正是中国现代性隐秘的源头 对于现代中国而言,失败感被视为现代性建构的关键,因为几乎所有理想方案 都是通过对国族自身的负面理解才被激发出来,“‘失败’这一观念包含着 系列文化、政治、修辞和文学策略,藉此试图修复在巨大的动荡、斗争与不确 定的年代里关于‘民族’和‘自我’的残损的感受”;现代中国文学提供的修 辞话语“往往意味着一种沉浸于悲痛中的身份,而非一幅胜利者的自画像”, 例如“五四”一代知识分子“将痛苦、苦闷视作一个时代主导性的情感结构, 现代文化与民族自觉在中国的建构,就包含着一种失败的逻辑、一种建立在拥 抱挫败之上的弹性”8。这一弹性体现在现代文学史上第一部表现青年成长经 验的长篇小说《倪焕之》中,“倪焕之的成长过程并不顺利,不论是他的教育 事业、情感生活还是救国之志,都不断遭遇失望与幻灭,并最终在大革命失败 的颓丧中死去。在某种意义上,倪焕之的成长之旅是由一次次的出发与归零构 成的。然而,正是这一出发一幻灭一再出发一再幻灭一直至死亡的循环往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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