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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败青年故事的限制与可能 定义了中国成长小说的叙事模型…也由此获得了它的形式:它始终是以失败 为前提的奋斗故事,是站在历史幻灭之处的回望”⑧。倪焕之的屡仆屡起暗示 着,与失败相伴随的,是深刻的危机意识与辉煌的抗争能量。这也启发读者去 重视现代文学中失败经验的辩证性:在优胜劣败的“天演公例”与现代社会线 性发展观的支配下,国人被视作弱者、失败者。但现代文学传统可贵之处在 于,一方面是对上述法则逻辑上的接受,另一方面是在接受过程中对这些法则 拥有具体化和普遍性而感到“伦理性的痛苦和愤怒”③。恰恰这种“痛苦和愤 怒”中蕴含着翻转、变革的潜能,其所针对的,不仅是自身在“公例”评判体 系下目前所处的位阶,而且是从整体上质疑该“公例”评判体系本身及其对强 弱、成败的界定范畴。 当然,在失败境遇中焕发出“主动精神”,往往需要与特定的社会现实 相互动。特里林在讨论年轻人进城的故事时指出,该小说传统中大抵具备一条 ‘浪漫传奇故事的线索”,“必须有一只巨大而有力的手伸向世界”,打破常 规、选中一个主人公——皮普在沼泽地里撞见了马格韦契,于连青云直上,拉 斯蒂涅只是伏盖公寓的普通寄宿者却能渐渐走进巴黎的中心,詹姆斯·盖茨来 到百万富翁的游艇边摇身一变成为了不起的盖茨比…这些转变“稍稍有些夸 张”,“但它们却代表了日常生活中那些真实情况。从十九世纪末到二十世纪 初最初的几年里,西方的社会结构特别适合——或许可以说其出发点就在于 发生神奇而浪漫的命运转折”,“足以鼓励年轻人跨越阶级鸿沟”①。由此我们 才可以看到人与现实的“互动”:社会的开放性如何焕发人的能力和抱负,个人 裹挟着被激发而出的创造性和能动性如何生气勃勃地投入生活…我们在路遥 讲述的进城故事中依然可以感受到上述“互动”:尽管高加林的人生处处被动 (小说一开始高加林就被迫“下岗”,《人生》讲述的也是一个起于失败的故 事),但他之所以愿意冒险,正是因为受到那只“伸向世界”、“巨大而有力 的手”的感召,那时的“世界”还允诺着希望兑现的可能性,不仅是可欲的, 而且是可实现的。而今天我们从文学作品中却看到这样的转变轨迹:同样身处 失败的境遇,从迎难而上、具有主动精神的“大写主体”,到今天暮气沉沉、 自认“卢瑟”的自轻自贱者。◎ 此处无法详细复述20世纪中国文学对失败经验的演绎及其意义,然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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