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天命等思想都有德性内涵的规定,一改殷商“率民以事神”的巫术思维; 春秋理性精神十分发达,卜史系统的易学正是逡巡于天道与人事之间,其易学解 读不失其官守之学的职掌,在道与术两极之间游移。 由卜史易学到孔子及其弟子德易的倡导,贵族易学可谓承上启下,起到重要 的导向作用。具体而言,《易传·文言》对《乾》卦辞“元亨利贞”的解释与《左 传·襄公九年》穆姜的解释如出一辙,可见贵族易学的中介作用。以《周易》说 理、证事的思维同时见于卜史、贵族系统和《易传》,这一方式经贵族发挥,将 德性置于至上的地位,开创了孔门易学伦理化的解读方式,在《易传》及《帛易》 的孔子论易部分表现得十分充分。如帛书《易之要》记载:“子曰:“《易》我后 其祝卜矣!我观其德义耳也。幽赞而达乎数,明数而达乎德,又仁[守]者而义行之 耳。赞而不达于数,则亓为之巫;数而不达于德,则亓为之史。史巫之筮,乡之而 未也,好之而非也。后世之世疑丘者,或以《易》乎?吾求亓德而已,吾与史巫同 涂而殊归者也。”°孔子将《周易》的发展分为巫易一史易一德易三阶段,《左传》 记载正是由史易到德易的转变阶段,贵族言易宣扬德性的倾向就是孔子德易思想 的先导。而且,孔子所解各卦爻辞,基本符合卦爻辞的原意,和卜史诸官在占断 中对卦爻辞牵强附会、曲为之说的风气大相径庭。《左传》中贵族阶层以取义法 解易时,只讲卦、爻辞语句的义蕴,而不牵扯卦象,如陈文子解《困》卦六三爻 辞,就符合《周易》古经的原意,这与孔子解易也具有一致性。最重要的一点时, 《左传》中卜史占断三易并占,《周易》的地位呈现上升趋势;而贵族解易,只 引《周易》。一易独尊的做法,对孔子重《周易》、甚至韦编三绝终至反对占筮的 路径有重要意义。 总之,由《左传》、《国语》说易人物的事迹及解易方式的变迁,可见官守文 化的瓦解及贵族说易者对官守文化的参与。西周官学即“六艺”之学,是教授贵 族君子必备的修养和技艺。《左传》、《周礼》等书时见以《诗》、《书》、《礼》、《乐》 《春秋》等教授国子的记载。。《周易》本为卜筮之书,占筮之道具有沟通天人 的作用。传说时代,颛顼与尧时各有一次绝地天通后,天人感通就成为王者之事 由王官垄断。“易以道阴阳”,如非瞽史则不知阴阳之事。《周易》为王官职掌, 春秋时代易学的传授也已进行。《史记·仲尼弟子列传》、《汉书·儒林传》所记 载西汉易学传承的系统上溯至孔子及其弟子。《左传》易学正是卜史易学到贵族 ①廖名春:《帛书〈要〉试释》,《帛书〈周易〉论集》,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年,99页。 ②如《国语·楚语》记载,楚国以春秋、世、诗、礼、乐、令、故志、训典等教导国子。《礼 记·王制》称乐正“顺先王诗书礼乐以造士,春秋教以礼乐,冬夏教以诗书。”又《文王世子》 瞽宗秋学礼,执礼者诏之;冬读书,典书者诏之。”《周礼》言师氏教三德三行,保氏“ 道养国子”,教六艺六仪。由此可见,这些贵族阶层受到的教育是多么全面,教育方式又是 怎样合乎四时规律。 1111 鬼神、天命等思想都有德性内涵的规定，一改殷商“率民以事神”的巫术思维； 春秋理性精神十分发达，卜史系统的易学正是逡巡于天道与人事之间，其易学解 读不失其官守之学的职掌，在道与术两极之间游移。 由卜史易学到孔子及其弟子德易的倡导，贵族易学可谓承上启下，起到重要 的导向作用。具体而言，《易传·文言》对《乾》卦辞“元亨利贞”的解释与《左 传·襄公九年》穆姜的解释如出一辙，可见贵族易学的中介作用。以《周易》说 理、证事的思维同时见于卜史、贵族系统和《易传》，这一方式经贵族发挥，将 德性置于至上的地位，开创了孔门易学伦理化的解读方式，在《易传》及《帛易》 的孔子论易部分表现得十分充分。如帛书《易之要》记载：“子曰：‘《易》我后 其祝卜矣! 我观其德义耳也。幽赞而达乎数,明数而达乎德,又仁[守]者而义行之 耳。赞而不达于数,则亓为之巫；数而不达于德,则亓为之史。史巫之筮,乡之而 未也,好之而非也。后世之世疑丘者,或以《易》乎? 吾求亓德而已,吾与史巫同 涂而殊归者也。’”①孔子将《周易》的发展分为巫易—史易—德易三阶段，《左传》 记载正是由史易到德易的转变阶段，贵族言易宣扬德性的倾向就是孔子德易思想 的先导。而且，孔子所解各卦爻辞，基本符合卦爻辞的原意，和卜史诸官在占断 中对卦爻辞牵强附会、曲为之说的风气大相径庭。《左传》中贵族阶层以取义法 解易时，只讲卦、爻辞语句的义蕴，而不牵扯卦象，如陈文子解《困》卦六三爻 辞，就符合《周易》古经的原意，这与孔子解易也具有一致性。最重要的一点时， 《左传》中卜史占断三易并占，《周易》的地位呈现上升趋势；而贵族解易，只 引《周易》。一易独尊的做法，对孔子重《周易》、甚至韦编三绝终至反对占筮的 路径有重要意义。 总之，由《左传》、《国语》说易人物的事迹及解易方式的变迁，可见官守文 化的瓦解及贵族说易者对官守文化的参与。西周官学即“六艺”之学，是教授贵 族君子必备的修养和技艺。《左传》、《周礼》等书时见以《诗》、《书》、《礼》、《乐》、 《春秋》等教授国子的记载。②《周易》本为卜筮之书，占筮之道具有沟通天人 的作用。传说时代，颛顼与尧时各有一次绝地天通后，天人感通就成为王者之事， 由王官垄断。“易以道阴阳”，如非瞽史则不知阴阳之事。《周易》为王官职掌， 春秋时代易学的传授也已进行。《史记·仲尼弟子列传》、《汉书·儒林传》所记 载西汉易学传承的系统上溯至孔子及其弟子。《左传》易学正是卜史易学到贵族 ① 廖名春：《帛书〈要〉试释》，《帛书〈周易〉论集》，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 年，99 页。 ② 如《国语•楚语》记载，楚国以春秋、世、诗、礼、乐、令、故志、训典等教导国子。《礼 记•王制》称乐正“顺先王诗书礼乐以造士，春秋教以礼乐，冬夏教以诗书。”又《文王世子》： “瞽宗秋学礼，执礼者诏之；冬读书，典书者诏之。”《周礼》言师氏教三德三行，保氏“以 道养国子”，教六艺六仪。由此可见，这些贵族阶层受到的教育是多么全面，教育方式又是 怎样合乎四时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