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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报刊,有他们的各种各样的过论。这些知识分子团体既是职业性的团体, 更是精神性的团体:虽然散布很广,却为共同担负的变革的使命和崇仰的西方现 代观念连结到一起。这种状况,颇有些类似法国历史学家科尚在论述雅各宾主义 时使用的概念:”思想协会”。什么叫”思想协会"呢?这是一种社会化的形式,并 非组织严密的存在实体,因此它不牵涉每个成员的具体利益,这些成员只是与观 念有关。在这里,”思想协会”不包含科尚说的有关民主政体方面的内容,它所呈 现的是成员的松散的一致性。正是这种一致性,显示了五四知识分子集体作战的 "团队精神”(ESPRITDUCORPS)。 一九一九年三月,法国发表了以罗曼·罗兰为首的世界多个国家的知识分子 代表人物共同签名的《精神独立宣言》。他们对知识分子放弃独立思想的权利和 能力,屈服于武力,为了政治、党派、民族和阶级的利益而参加罪恶的战争,作 出严正的批判。这个宣言被译成中文,于年底和《新青年杂志宣言》一同发表, 表明了五四知识分子强烈的集团意识和独立自治的精神。他们高扬现代理性批判 的旗帜,努力通过由他们自己发动和领导的思想文化革命,促使”党派运动”向” 社会运动"转化。在运动中,他们表现出了高度的团体认同感。早在章太炎因反 对袁世凯被囚的时候,他的学生,一群出色的知识者多次探访他。为此,北大文 科学长朱希祖辞职以示抗议,黄侃拒绝接受袁世凯的金钱收买:为了抗议袁世凯 坚持帝制,马叙伦辞去教职,胡仁源也递交了辞呈。在蔡元培愤于北洋军阀的政 治压力而辞职赴津时,北京学校的许多校长教授也都纷纷辞职,以此要胁政府, 明显支持蔡元培。当陈独秀被释出狱,胡适、李大钊、刘半农等人以此为专题, 在《新青年》杂志集中刊发了一组白话诗,包括陈独秀的答诗,以示庆祝之意, 并抗议权威。这种一致抗议的精神,就是知识分子精神。 但是,作为”思想协会”,中国的五四成员并没有因为”社会的”意识形态的幻 觉而放弃个人的自由意志。德国学者迈纳克在论述历史时,有一段话,用来概括 五四新文化运动的这个方面应当是恰当的。他说:”震撼世界的划时代事件,总 的倾向或思想,以及活跃的人物都前后呼应,呵成一气,形成一个单一的和强大 的过程。这种过程由于构成它的个人动机的充实内容,也就排除了一切概念化的 抽象形式,然而却使我们都懂得,它是一个仍然具有个性联合体的、无穷无尽的 丰富的生命潮流。” 与意大利文艺复兴运动比较,被胡适称作"中国的文艺复兴”的五四新文化运 动不曾像它那样恢复往昔的光辉,从晚清以来累积的情感和理性的危机中,运动 的先驱者发现,中国古代文化遗产乏善可陈,没有什么值得继承和营救的东西。 他们也不像欧洲大陆的启蒙思想家,没有那种由基督教培养的坚定的信仰,和活 在希腊传统中的健全的理性:卢梭、伏尔泰、狄德罗、康德,都是本质上的西方 人。而他们,只是一批西方化的人,只能从遥远的异邦习得和植入所有一切,以 代替传统陈腐的宇宙观,和诸多大而无当或者繁琐无用的教条。丛文艺复兴到宗 教改革和启蒙运动,思想传统在西方是自然演进的:而在中国,各种思想观念的 引进和确立,都是一种人为的”社会工程”。正因为他们对于现代化具有很强的自 我意识,所以会那般无情地抛弃旧传统,虽然挽救中国的民族情结是那般牢固。 这种矛盾而又决绝的二元态度,同时反映在同西方的关系上面。他们丛民族的创 痛中,埋下被殖民的耻辱和仇恨,但是他们并不像高倡”反帝防修"的后来者那样,他们的报刊,有他们的各种各样的讨论。这些知识分子团体既是职业性的团体, 更是精神性的团体;虽然散布很广,却为共同担负的变革的使命和崇仰的西方现 代观念连结到一起。这种状况,颇有些类似法国历史学家科尚在论述雅各宾主义 时使用的概念:"思想协会"。什么叫"思想协会"呢?这是一种社会化的形式,并 非组织严密的存在实体,因此它不牵涉每个成员的具体利益,这些成员只是与观 念有关。在这里,"思想协会"不包含科尚说的有关民主政体方面的内容,它所呈 现的是成员的松散的一致性。正是这种一致性,显示了五四知识分子集体作战的 "团队精神"(ESPRITDUCORPS)。 一九一九年三月,法国发表了以罗曼·罗兰为首的世界多个国家的知识分子 代表人物共同签名的《精神独立宣言》。他们对知识分子放弃独立思想的权利和 能力,屈服于武力,为了政治、党派、民族和阶级的利益而参加罪恶的战争,作 出严正的批判。这个宣言被译成中文,于年底和《新青年杂志宣言》一同发表, 表明了五四知识分子强烈的集团意识和独立自治的精神。他们高扬现代理性批判 的旗帜,努力通过由他们自己发动和领导的思想文化革命,促使"党派运动"向" 社会运动"转化。在运动中,他们表现出了高度的团体认同感。早在章太炎因反 对袁世凯被囚的时候,他的学生,一群出色的知识者多次探访他。为此,北大文 科学长朱希祖辞职以示抗议,黄侃拒绝接受袁世凯的金钱收买;为了抗议袁世凯 坚持帝制,马叙伦辞去教职,胡仁源也递交了辞呈。在蔡元培愤于北洋军阀的政 治压力而辞职赴津时,北京学校的许多校长教授也都纷纷辞职,以此要胁政府, 明显支持蔡元培。当陈独秀被释出狱,胡适、李大钊、刘半农等人以此为专题, 在《新青年》杂志集中刊发了一组白话诗,包括陈独秀的答诗,以示庆祝之意, 并抗议权威。这种一致抗议的精神,就是知识分子精神。 但是,作为"思想协会",中国的五四成员并没有因为"社会的"意识形态的幻 觉而放弃个人的自由意志。德国学者迈纳克在论述历史时,有一段话,用来概括 五四新文化运动的这个方面应当是恰当的。他说:"震撼世界的划时代事件,总 的倾向或思想,以及活跃的人物都前后呼应,呵成一气,形成一个单一的和强大 的过程。这种过程由于构成它的个人动机的充实内容,也就排除了一切概念化的 抽象形式,然而却使我们都懂得,它是一个仍然具有个性联合体的、无穷无尽的 丰富的生命潮流。" 与意大利文艺复兴运动比较,被胡适称作"中国的文艺复兴"的五四新文化运 动不曾像它那样恢复往昔的光辉,从晚清以来累积的情感和理性的危机中,运动 的先驱者发现,中国古代文化遗产乏善可陈,没有什么值得继承和营救的东西。 他们也不像欧洲大陆的启蒙思想家,没有那种由基督教培养的坚定的信仰,和活 在希腊传统中的健全的理性;卢梭、伏尔泰、狄德罗、康德,都是本质上的西方 人。而他们,只是一批西方化的人,只能从遥远的异邦习得和植入所有一切,以 代替传统陈腐的宇宙观,和诸多大而无当或者繁琐无用的教条。从文艺复兴到宗 教改革和启蒙运动,思想传统在西方是自然演进的;而在中国,各种思想观念的 引进和确立,都是一种人为的"社会工程"。正因为他们对于现代化具有很强的自 我意识,所以会那般无情地抛弃旧传统,虽然挽救中国的民族情结是那般牢固。 这种矛盾而又决绝的二元态度,同时反映在同西方的关系上面。他们从民族的创 痛中,埋下被殖民的耻辱和仇恨,但是他们并不像高倡"反帝防修"的后来者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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