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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学时,有一些密友常常整夜叽叽喳喳地谈着知心话。上大学后,因为大 家都是上课来,下课走,不参加什么活动的人简直连同班同学也不认识,只认识 自己的同屋。江玫白天上课弹琴,晚上坐图书馆看参考书,礼拜六就回家。母亲 从摆着夹竹桃的台阶上走下来迎接她,生活就像那粉红色的夹竹桃一样与世隔 绝 九四八年春天,新年刚过去,新的学期开始了。那也是这样一个下雪天 浓密的雪花安安静静地下着。江玫从练琴室里走出来,哼着刚弹过的调子。那雪 花使她感到非常新鲜,她那年轻的心充满了欢快。她走在两排粉妆玉琢的短松墙 之间,简直想去弹动那雪白的树枝,让整个世界都跳起舞来。她伸出了右手,自 己马上觉得不好意思,连忙缩了回来,掠了掠鬓发,按了按母亲从箱子底下找出 来的一个旧式发夹,发夹是黑白两色发亮的小珠串成的,还托着两粒红豆,她的 新同屋萧素说好看,硬给她戴在头上的 在这寂静的道路上,一个青年人正急速地向练琴室走来。 他身材修长,穿着灰绸长袍,罩着蓝布长衫,半低着头,眼睛看着自己前面 三尺的地方,世界对于他,仿佛并不存在。也许是江玫身上活泼的气氛,脸上鲜 亮的颜色搅乱了他,他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江玫看见他有着一张清秀的象牙色 的脸,轮廓分明,长长的眼睛,有一种迷惘的做梦的神气。江玫想,这人虽然抬 起头来,但是一定并没有看见我。不知为什么,这个念头,使她觉得很遗憾。 晚上,江玫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许多片断在她脑中闪过。她想着母亲, 那和她相依为命的老母亲,这一生欢乐是多么少。好像有什么隐秘的悲哀在过早 地染白她那一头丰盛的头发。她非常嫌恶那些做官的和有钱的人,江玫也从她那 里承袭了一种清高的气息。那与世隔绝的清高,江玫想想,忽然好笑了起来 江玫自己知道,觉得那种清高好笑是因为想到萧素的缘故。萧素是江玫这 学期的新同屋。同屋不久,可是两人已经成为很要好的朋友。萧素说江玫像是从 另一个世界来的,清髙这个词儿也是萧素说的,她还说:“当然,这也有好处也 有不好处”。这些,江玫并不完全了解。只不知为什么,乱七八糟的一些片断都 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这屋子多么空!萧素还不回来。江玫很想看见她那白中透红的胖胖的面孔, 她总是给人安慰、知识和力量。学物理的人总是聪明的,而且她已经四年级了,3 在中学时,有一些密友常常整夜叽叽喳喳地谈着知心话。上大学后,因为大 家都是上课来,下课走,不参加什么活动的人简直连同班同学也不认识,只认识 自己的同屋。江玫白天上课弹琴,晚上坐图书馆看参考书,礼拜六就回家。母亲 从摆着夹竹桃的台阶上走下来迎接她,生活就像那粉红色的夹竹桃一样与世隔 绝。 一九四八年春天,新年刚过去,新的学期开始了。那也是这样一个下雪天, 浓密的雪花安安静静地下着。江玫从练琴室里走出来,哼着刚弹过的调子。那雪 花使她感到非常新鲜,她那年轻的心充满了欢快。她走在两排粉妆玉琢的短松墙 之间,简直想去弹动那雪白的树枝,让整个世界都跳起舞来。她伸出了右手,自 己马上觉得不好意思,连忙缩了回来,掠了掠鬓发,按了按母亲从箱子底下找出 来的一个旧式发夹,发夹是黑白两色发亮的小珠串成的,还托着两粒红豆,她的 新同屋萧素说好看,硬给她戴在头上的。 在这寂静的道路上,一个青年人正急速地向练琴室走来。 他身材修长,穿着灰绸长袍,罩着蓝布长衫,半低着头,眼睛看着自己前面 三尺的地方,世界对于他,仿佛并不存在。也许是江玫身上活泼的气氛,脸上鲜 亮的颜色搅乱了他,他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江玫看见他有着一张清秀的象牙色 的脸,轮廓分明,长长的眼睛,有一种迷惘的做梦的神气。江玫想,这人虽然抬 起头来,但是一定并没有看见我。不知为什么,这个念头,使她觉得很遗憾。 晚上,江玫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许多片断在她脑中闪过。她想着母亲, 那和她相依为命的老母亲,这一生欢乐是多么少。好像有什么隐秘的悲哀在过早 地染白她那一头丰盛的头发。她非常嫌恶那些做官的和有钱的人,江玫也从她那 里承袭了一种清高的气息。那与世隔绝的清高,江玫想想,忽然好笑了起来。 江玫自己知道,觉得那种清高好笑是因为想到萧素的缘故。萧素是江玫这一 学期的新同屋。同屋不久,可是两人已经成为很要好的朋友。萧素说江玫像是从 另一个世界来的,清高这个词儿也是萧素说的,她还说:“当然,这也有好处也 有不好处”。这些,江玫并不完全了解。只不知为什么,乱七八糟的一些片断都 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这屋子多么空!萧素还不回来。江玫很想看见她那白中透红的胖胖的面孔, 她总是给人安慰、知识和力量。学物理的人总是聪明的,而且她已经四年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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