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研究 1994年第4期(总第二十二期) 试论道家思想与《易传》的形成 方光华 《易经》和《易传》在宋代以前被视为是一个统一的整体。自欧阳修怀疑《系辞》可能不 是孔子所作,引起了人们对《易经》和《易传》的关系的思考。本世纪二十年代以来,学术界 已基本证实《易经》是周朝初年的作品,《易传》的成书年代则要比《易经》晚得多,至于《易 传》与《易经》的关系,由于学者的观点和方法有别,得出的结论也不一样.有的学者提出 《易传》是中国哲学史上第一部各家思想互相作用,而以道冢为主要影响的著作。也就是 说:《易传》是以道家思想为主导,在阐释!易怒程中渐形成的道家典籍。“学界一向认 为《易传》是倆家的典籍,这观京是锌误的”。没见以为:《易经》是老庄道家思想的来源之 一,老庄道家思想又促进了《易传》的形成,但《易传》仍然是儒家思想的典籍。它所发挥的 天道、人道观,与道家思想存在显著的差别。不揣浅陋、冒昧陈述,希望得到批评指正 、《易》象与老子之道 《易经》本是一部卜筮之书。卜筮基于这样一种文化心理:承认宇宙、人生有一种人们 无法直接推断的命运存在。《易经》中有许多关于帝和祖先神的权威的描述,充分反应了人 们对于上帝和祖先神的崇拜。但《易经》强调可以凭借一定的方法来获得上帝和祖先神的 启示。而且这种启示最集中地体现在六十四卦卦、爻辞中。只要人们诚敬地进行卜,就 有可能从六十四卦卦爻辞中推知将来的命运和行为方式 六十四卦卦、爻辞有的记载自然现象,有的记载社会现象。其中有一部分反映了当时 人们求得生存的一些基本经验,如强调人们见微知惧,“履霜坚冰至”。(《履》初六爻辞)应 该勤劳、谦逊,“劳谦.君子有终吉”。(《谦》六二爻辞)应该待人以诚:“有孚在,道以明,何 咎?”(《随》九四爻辞》等等。可以说《易经》是先民长期积累的生存智慧的汇总,基本上形 成了以“孚(诚)为核心的关于人们社会生活的人道。它不过是借助人们对天命的信念以及 巫术形式,以一种客已的力量显示出来 但《易经》还有一部分卦爻辞则不象上述生存智慧那样给人以直接启示。它需要人们 去进一步理解。卦、爻辞中有许多关于自然景象的描述,如有被篱笆卡住了角的公羊(《大 壮》),有在飞翔中突然耷拉翅膀的鸟(《明夷》),有过河打湿了尾巴的狐狸(《未济》),有在 ①参见陈鼓应先生《老庄新论》页270~271,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版 C1994-2010ChinaacAdemicJournalElectronicPublishingHouseAllrightsreservedhttp://www.cnki.net周 易研 究 年 第 期 总 第二 十 二 期 试论道家思想与《易传 》的形成 方 光 华 《易经 》和《易传 》在宋代以前被视 为是 一个 统 一 的整体 。 自欧 阳修怀疑《系辞 》可能不 是 孔子所作 , 引起 了人 们对《易经 》和《易传 》的关系 的思考 。 本世纪二 十年代 以来 , 学术界 已基本证实《易经 》是 周朝初 年的作 品 ,《易传 》的成书年代则要 比《易经 》晚得 多 。 至于《易 传 》与《易经 》的关 系 , 由于 学 者 的观 点 和方 法 有 别 , 得 出的结论 也不 一 样 。 有 的学 者提 出 《易 传 》是 中国哲学史上 第 一部 各家 思 想 互相 作 用 , 而 以道家 为 主要 影 响的著作 。 也 就是 说 《易传 》是 以道家 思想为 主导 , 在 阐释《易经 》过 程 中逐渐形 成 的道家典籍 。 “ 学 界一 向认 为《易传 》是 儒家 的典籍 , 这 观 点是错 误 的 ” 。 ① 浅 见 以 为 《易经 》是老庄道家 思想 的来源之 一 , 老庄道家 思想又促进 了《易传 》的形 成 , 但《易传 》仍然是 儒家 思 想 的典籍 。 它所发挥的 天道 、 人道观 , 与道家 思想 存在 显著的差别 。 不 揣浅陋 、 冒昧陈述 , 希望得 到批评指正 。 一 、《易 》象与老子之道 《易经 》本 是 一部 卜笼 之书 。 卜览基 于这 样一种文化 心理 承 认宇 宙 、 人 生有 一种人 们 无 法直接推断 的 命运存在 。《易经 》中有许多关于帝和 祖先 神的权 威的描述 , 充分 反 应 了人 们对 于上帝和 祖 先神 的崇 拜 。 但《易经 》强调 可 以 凭借一 定的方 法来 获得上 帝和 祖 先神的 启示 。 而且这 种 启示最集 中地体现在六 十四 卦 卦 、 交辞 中 。 只要 人 们诚敬地进行 卜览 , 就 有 可 能从六 十 四 卦卦交辞 中推 知将来 的命运和 行为 方式 。 六 十四 卦卦 、 艾辞有 的记载 自然 现象 , 有 的记载社会现 象 。 其 中有 一部分反 映 了当时 人 们求得 生存 的一些 基本 经验 , 如强调人 们见微知惧 , “ 履霜坚冰 至 ” 。 《履 》初 六交辞 应 该 勤劳 、 谦 逊 , “ 劳 谦 君子 有 终 吉 ” 。 《谦 》六 二 交 辞 应 该 待 人 以诚 “ 有 孚 在 , 道 以 明 , 何 咎 ” 《随 》九四 交 辞 等等 。 可 以 说《易经 》是先 民长期积 累的生存 智 慧的汇总 , 基 本上形 成 了 以 “ 孚 诚 为核 心 的关 于 人 们社会生 活的人道 。 它不过 是借助 人 们对 天 命的信念 以及 巫术形 式 , 以一 种客 己 的 力量显示 出来 。 但《易经 》还 有一部分 卦交 辞 则不 象上述 生 存智 慧那 样 给人 以直 接启示 。 它 需要人们 去进 一步理 解 。 卦 、 艾辞 中有 许多关 于 自然景 象 的描 述 , 如有被 篱笆 卡 住了角 的公羊 大 壮 》 , 有 在飞 翔 中突 然聋 拉翅 膀的鸟 《明夷 》 , 有 过 河打 湿 了尾 巴 的 孤 狸 《未 济 , 有在 ① 参见 陈鼓 应 先生《老庄 新论 》页 , 上 海古 籍 出版 社 , 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