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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1对社会学存在理由的思考 我的道路(19758.16) 只是作一个评论家并不令人满意。但除此之外我还能怎样做呢?废黜意识形态并试图 抓住社会关系的现实是绝对必要的。最痛苦的是孤独,所谓的左派知识界恰恰同右派一样掩 盖了社会的现实:教条主义者的话语是一个与控制和压迫一样沉重的面具 比较恰当地说,大学不再信任它自己,而且几乎不再具有做决定的能力,但毕竟它给 了我基本的东西:工作和表达我自己的实质的可能性。虽然几乎没有人能倾听我,但我还是 要讲。也许对我来说最痛苦的是人们对于已经成为我的一个重要部分的关于行动、管理等这 些奇妙梦想的漠然。这些梦想—一像对伟大运动和重要事件的热情,甚至是听到战鼓声时的 阵颤动,将一直伴随我。但我也知道我仅仅是通过把玩这些幻想来自我消遣,我不再有时 间四面出击。我有幸看到自己拒绝了从1968年起在大学里从事行政管理工作的诱惑。寻找 其他的或多或少有些虚幻的路径是没有用处的。我想恢复我的精力,把所有的赌注都押在研 究上,摆脱施加上我身上的所有职责。一完成目前我对于拉美的研究,我至少知道了什么必 须要做,那将必须要放弃写作、阅读,并给予有社会学介入其中的实践的创造工作以绝对的 优先权,这是我已经思考多年的问题。许多年后我必定将回到我不能不写的关于社会运动、 后工业社会和当代法国的社会问题的书上去。对我来说做关于这些问题的适度研究,这种时 机的出现是可能的。但是我的道路已经筹划好了:通过社会学的行动来表达我自己,然后回 到理论和现实同时并举的分析上去。对于前景我并不担心,我并没有过多考虑所要选取的方 向,我想的比较多的是迫使我走这样一条道路的种种原因,为什么它们不能消失?基本上它 们是什么呢?我宁愿相信我是因为对知识的渴求而走到这一步的,但这样的回答又太模糊. 我还没有好好碰到过一个读者,我已经忍受了许多批评在1965-196年间,在经受了一阵 极其猛烈的攻击后,我的确想放弃,把自己封闭于更有限的大学管理工作中但至今已经十 载风雨我不曾停止工作。在我的道义原则里是否有一司号令的超我,它推动我走上一条通向 不可到达的圣地的道路?为什么不!?但是这种解释也不能说明整个事实,它不仅仅是一种 责任的驱使,促使我前进,它也是这样的一种感觉:我宁愿与许多人共同分享它。那种感觉越 来越多地在支撑着我,使我在我的研究中取得许多成果,建构了一套研究工具,这套研究工 具对我很有用,它产生了明白易懂的结果,给了我一种判断力,用这种判断力理解行动者能 比他们的自我理解更好。 我相当强烈地意识到大学环境中的腐败,社会的胆怯与平庸,教条主义者阻碍思想进步 的力量,甚至还有我自己在如何使我能被别人所倾听,从而知道我对我所做的一切拥有一种 自信方面遭遇的困难。为了逃避现有秩序的压力和诱惑扭曲自己是必要的,这是我为什么可 能在自信与沮丧、自负和妄自菲薄中颠簸前行的原因。 回首我的过去,我发现了我生命中的两种色调:暗淡的灰黑色和灿烂的橘红色。要想 成为一个社会学家必须在一致与分裂的边界中平衡自己,并同时处于中心与边缘。比较专业 地说,这一直是我的处境,在最为经典的学科传统中接受教育但同时几乎一直处在正规的大 学生涯之外,我只知道相对边缘的一些研究机构。但是我必须追溯的更远一点,我成长在巴 黎的中心,法国社会的中心,成长在一种坚信法国是一个伟大的国家,坚信努力工作的重要 原文获准选自 La societe invisible; Regards1974-1976( Paris:Seul,1977),pp141-43,106,4-46,116,2003, 22427。 Charles Lemert译成英文。读者可以注意到,该书的行文多为正式风格,但本选段展示的是一段个 人化的经历:许多叙事并未顾及语句结构,段与段之间也未有明确过渡。为保持原文风格,译文常常照直 移译。一一英译注 中译文据 Alain touraine著 Reflections on Sociology' s Raison d etre译出,选自 Charles c. Lemert编 french Sociology(New York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1981), pp73-851 43.1 对社会学存在理由的思考* 我的道路(1975.8.16) 只是作一个评论家并不令人满意。但除此之外我还能怎样做呢?废黜意识形态并试图 抓住社会关系的现实是绝对必要的。最痛苦的是孤独,所谓的左派知识界恰恰同右派一样掩 盖了社会的现实:教条主义者的话语是一个与控制和压迫一样沉重的面具。 比较恰当地说,大学不再信任它自己,而且几乎不再具有做决定的能力,但毕竟它给 了我基本的东西:工作和表达我自己的实质的可能性。虽然几乎没有人能倾听我,但我还是 要讲。也许对我来说最痛苦的是人们对于已经成为我的一个重要部分的关于行动、管理等这 些奇妙梦想的漠然。这些梦想——像对伟大运动和重要事件的热情,甚至是听到战鼓声时的 一阵颤动,将一直伴随我。但我也知道我仅仅是通过把玩这些幻想来自我消遣,我不再有时 间四面出击。我有幸看到自己拒绝了从 1968 年起在大学里从事行政管理工作的诱惑。寻找 其他的或多或少有些虚幻的路径是没有用处的。我想恢复我的精力,把所有的赌注都押在研 究上,摆脱施加上我身上的所有职责。一完成目前我对于拉美的研究,我至少知道了什么必 须要做,那将必须要放弃写作、阅读,并给予有社会学介入其中的实践的创造工作以绝对的 优先权,这是我已经思考多年的问题。许多年后我必定将回到我不能不写的关于社会运动、 后工业社会和当代法国的社会问题的书上去。对我来说做关于这些问题的适度研究,这种时 机的出现是可能的。但是我的道路已经筹划好了:通过社会学的行动来表达我自己,然后回 到理论和现实同时并举的分析上去。对于前景我并不担心,我并没有过多考虑所要选取的方 向,我想的比较多的是迫使我走这样一条道路的种种原因,为什么它们不能消失?基本上它 们是什么呢?我宁愿相信我是因为对知识的渴求而走到这一步的,但这样的回答又太模糊. 我还没有好好碰到过一个读者,我已经忍受了许多批评.在 1965-1966 年间,在经受了一阵 极其猛烈的攻击后,我的确想放弃,把自己封闭于更有限的大学管理工作中.但至今已经十 载风雨我不曾停止工作。在我的道义原则里是否有一司号令的超我,它推动我走上一条通向 不可到达的圣地的道路?为什么不!?但是这种解释也不能说明整个事实,它不仅仅是一种 责任的驱使,促使我前进,它也是这样的一种感觉:我宁愿与许多人共同分享它。那种感觉越 来越多地在支撑着我,使我在我的研究中取得许多成果,建构了一套研究工具,这套研究工 具对我很有用,它产生了明白易懂的结果,给了我一种判断力,用这种判断力理解行动者能 比他们的自我理解更好。 我相当强烈地意识到大学环境中的腐败,社会的胆怯与平庸,教条主义者阻碍思想进步 的力量,甚至还有我自己在如何使我能被别人所倾听,从而知道我对我所做的一切拥有一种 自信方面遭遇的困难。为了逃避现有秩序的压力和诱惑扭曲自己是必要的,这是我为什么可 能在自信与沮丧、自负和妄自菲薄中颠簸前行的原因。 回首我的过去,我发现了我生命中的两种色调:暗淡的灰黑色和灿烂的橘红色。要想 成为一个社会学家必须在一致与分裂的边界中平衡自己,并同时处于中心与边缘。比较专业 地说,这一直是我的处境,在最为经典的学科传统中接受教育但同时几乎一直处在正规的大 学生涯之外,我只知道相对边缘的一些研究机构。但是我必须追溯的更远一点,我成长在巴 黎的中心,法国社会的中心,成长在一种坚信法国是一个伟大的国家,坚信努力工作的重要 * 原文获准选自 La Societe Invisible: Regards 1974-1976(Paris: Seuil, 1977),pp141-43,106,44-46,116,200-03, 224-27。Charles Lemert 译成英文。读者可以注意到,该书的行文多为正式风格,但本选段展示的是一段个 人化的经历;许多叙事并未顾及语句结构,段与段之间也未有明确过渡。为保持原文风格,译文常常照直 移译。——英译注 中译文据 Alain Touraine 著 Reflections on Sociology’s Raison D’Etre 译出,选自 Charles C. Lemert 编 French Sociology(New York :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1981),pp73-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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