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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文字与古文献,二者关系更为密切,古籍经历代传抄、时逾千年以上,其中讹误实难 估计。孙诒让在《名原序》中曾谓:“盖秦汉间诸儒传读经典,已不能精究古文,如古多假忞 为文,与盒形近,而《书·大诰》日:‘盆考’、‘篮王’、‘前密人’、盆武’,则皆文之讹也。” 此本吴大徵之《字说》,吴氏云:“文字有从心者,或作··…壁中古文《大诰篇》其 文字必与宁字相似,后儒遂误释为宁。”类似的错误在其它古籍中也时常可见。清代学者对古 籍曾经进行大力整理,勘误正别,做了大量工作。他们采用两种整理方法:一是利用不同版 本相互勘校,发现歧异,再辨别是非。二是利用文字、音韵、训诂,即文字学的知识,甄别 文辞的讹误。像王念孙的《读书杂志》,王引之的《经义述闻》,孙诒让的《札递》,均为后者 的杰作。尽管清人做了许多工作,成绩很大,但是,古文献当中遗留的问题仍然不少,细心 研读,仍会时有发现。如《论语·公冶长》,子贡问孔子:“赐也何如?”孔子回答:“女,器 也。”子贡又问:“何器也?”孔子答:“琏瑚也。”《礼记·明堂位》亦云:“夏后氏之四琏”。古 代注释家皆以琏为簋之别称。其实用古文字学来分析,琏并非簋之别称,而为簋的误字。先 秦古文簋字,可写作“匦”或“轨”,因与连字形近,后人误识为连,以后又赘增玉符,写成 琏。再如,孙诒让的《墨子閒诂》是整理古籍之典型著作,但其中也难免出现疏漏。如《节 葬篇》云:“鼎、鼓、几、梃、壶、褴(锚)”,乃是当时贵族死后用来殉葬的礼器,其中的 “鼓”字,显然是敦字之误。战国中晚期,鼎、敦、壶、镒是当时贵族殉葬礼制中最常见的礼 器组合,因孙氏尚不了解当时的殉葬制度,故而遗漏。 近些年来有不少古文献出土,甚为可贵,如甘肃武威出土的简书《仪礼》,山东临沂出土 的《孙子兵法》,湖北云梦出土的《秦律》,安徽阜阳出土的《仓颜篇》,尤其是湖南长沙马王 堆汉墓出土的帛书,其中有《易经》、《经法》、《老子》、《纵横家书》、《天文》、《地图》、《医 药》、《相马经》、《导引图》等多种书籍。整理这方面的古文献,更须具备古文字的知识,因 为抄写的时间较早,书中使用许多别体字和假借字,如不能分析和辨别,则无法进行工作。 古文字学这门学科历史悠久,自汉代以来就有人从事研究,迄至宋代始取得学术界的重 视,从而得到发展。清自乾嘉以来,著名学者辈出,在古文字的研究方面获得不少成绩。近 些年来,由于全国各地考古工作的蓬勃发展,不断涌现出大量的古文字资料,种类繁多,内 容广泛,经过学者们的努力,研究工作取得前所未有的成绩。仅从识字数量来看,已远远超 过了过去。但是,我们也应当看到,在古文字学研究领域还存在不少问题:譬如关于古文字 学理论的科学化和系统化方面,还有待于进一步提高;在研究方法上还有不够严谨和不够科 学的现象,这些都应当引起注意。 这本书拖延的时间很久,如果连同撰写它的前身《古文字学讲义》的时间计算在内,前 后不下十年。迟迟不敢拿出来的原因很多,主要还是由于作者水平有限,愈学愈感到知识贫 乏,力不从心。以自已之昏昏,难得使人昭昭,唯恐因已而误人。后来由于使用过《古文字 学讲义》的兄弟院校的同行和前辈,鼓励我将其刊印成书,又蒙苑峰师、苏秉琦师、季庚师 等几位前辈多次催促和勉励,又有姚孝遂、李学勤、裘锡圭、赵诚等同志的大力协助,以及 本专业同志的帮助,使得撰写工作终于完成。 在此还应当感谢我的老师唐兰(立庵)先生。先生在世的时候,曾为撰写这本书想了几 个方案,花费了不少精力。他建议把讲义中的字表补充扩大,独立成书;再将其它几个部分 充实提高,撰写一本理论性较强的《古文字学》。由于先生的偏爱,委此重任,奈因能力所限, 实难胜任。今有此书出版,虽不能满足昔日之嘱,只求不负先生之栽培和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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