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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画家郭熙曾提出高远、深远、平远的绘画三远说,而我深以为绝,上下之景在大境中相 融,又添以平远之性灵,似是海水涵之,使有限的空间获得了无限的意义,而人作为实体也 能化而入之,气韵生动,美不胜收 至此,中国艺术的美学到底是推崇“上善若水”之境界的,既入乎其内,又出乎其外。 我偏爱小境的生动绰约,微言大义,有如潺潺溪水流入山涧清泉;也钦慕大境的浩然雄浑, 空灵无际,仿佛海水以其浩渺和博大创造自然的生生不息。止不过“境界有大小,不以是分 优劣”①,溪水也终将汇聚成海水,只“上善若水”是中国美学历程中恒而不改的价值追求。 、西方美学思想谈—炽热如火的自由意志 大自然的星空,群星灿烂。那最早闪现的,未必是最亮的星宿。有的星宿孤独地燃烧着 熄灭了,很久很久以后,它的光才到达我们的眼睛。而这些燃尽了生命的星宿,生而辉煌, 却注定要独自承受孤寂。炽热的火焰点亮了时代先行者的脚步,西方文明的抗争与不屈为其 美学价值的亘古寻求追本溯源,而热烈与激情、毁灭与重生才是火焰下西方美学的真正面容。 自从普罗米修斯为了人类从奥林匹斯偷取了火种,他的自由之身便被锁链束缚在高加索 山的悬崖巨石上,每天面临恶鹰的残掠夺食,终日饱受肉体上虐心的疼痛。然而他不降服于 苦难的坚定和不悔的决心终究点燃了人类文明的第一道火光,这,便是西方文明中的人类起 源。因而从最初起,人类的诞生就被笼罩上一层壮烈而悲痛的色彩,没有轻易的生,却不无 沉重的死。火焰自创世之初起就是生的希望,代表着英雄抗争和不屈的精神,他追求自由意 志的渴望和悲天悯人的情怀将这团世界本原的火焰燃得如泣如歌、如悲如诉。 于我,提起火焰首先浮现的却是布鲁诺在罗马鲜花广场的火刑架前据理力争,他叛逆宗 教主流信奉哥白尼的日心说,执著如他在“真理面前半步也不后退”。我可以想见这样一种 如火的坚强意志,它是如何指引他一生坚守“日心说”宁入牢狱,又是如何助他捍卫真理警 醒后人。多少年后,日心说早已是普众常识的今天,人们却仍能悲切地体会到这火焰中的激 情、坚定以及强烈的悲剧色彩。我不屈服,我控诉,我爱我的真理和自由,即使粉身碎骨。 这曾是希腊语中普塞克和丘比特对于灵魂美好追求的阐释,或是柏拉图眼中爱智慧的科学理 趣之美,不死的意志精神如火般热烈进射,自然也无法被火燃尽。 这间或让我想起了尼采的日神之梦和酒神之醉,这两种激情和迷醉的火之幻象互相拮 抗,用生命力的蓬勃兴旺战胜人生的悲剧性质,这本身就是人生之意义所在。尼采的生命始 终如一枚迸射燃烧的星宿,却又闪耀着孤独的光,渴望世人的理解和认同。在《悲剧的诞生》 一书中,他以自己青春的勇气和忧伤质疑古希腊艺术的起源,“它们有一种强者的悲观主义 吗?是一种基于惬意舒适、基于充溢的健康、基于此在之充沛而产生的对于此在之艰难、恐 怖、凶恶、阴暗的智性上的偏爱吗?兴许有一种因过度丰富而生的痛苦?”②他认为,希腊 人之所以需要以奥林匹斯众神形象为主要内容的史诗和雕塑艺术,是为了给痛苦的人生罩上 层美丽神圣的光辉,从而能够活下去;之所以需要激发情绪陶醉的音乐和悲剧艺术,是为 了产生超脱短暂人生、融入宇宙大我的感觉。他将自己称为“高傲而狂热”的,而这一炽热 的关于悲剧之美的价值追求,确乎如一团可以替他重估一切价值的火焰,燃而不熄。 如果说尼采将他心中的狄奥尼索斯称作为奔腾的炽热生命,那末加缪笔下的西西弗则 是人类与自我痛苦斗争的英雄,他的坚强意志和生命的炽热鼓舞竟使荒诞也成了崇高。诸神 处罚西西弗不停地把一块巨石推上山顶,而石头由于自身的重量又滚下山去,诸神认为再也 没有比进行这种无效无望的劳动更为严厉的惩罚了。而西西弗呢,在这一艰苦卓绝、旁人看 ①王国维:《唤大地清华》第12页,艾英编,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年。 2[德]尼采:《悲剧的诞生》第3页,孙周兴译,商务印书馆,2012年 3[德]尼采:《悲剧的诞生》第25页,孙周兴译,商务印书馆,2012年。 99 北宋画家郭熙曾提出高远、深远、平远的绘画三远说,而我深以为绝,上下之景在大境中相 融,又添以平远之性灵,似是海水涵之,使有限的空间获得了无限的意义,而人作为实体也 能化而入之,气韵生动,美不胜收。 至此,中国艺术的美学到底是推崇“上善若水”之境界的,既入乎其内,又出乎其外。 我偏爱小境的生动绰约,微言大义,有如潺潺溪水流入山涧清泉;也钦慕大境的浩然雄浑, 空灵无际,仿佛海水以其浩渺和博大创造自然的生生不息。止不过“境界有大小,不以是分 优劣”① ,溪水也终将汇聚成海水,只“上善若水”是中国美学历程中恒而不改的价值追求。 二、西方美学思想谈——炽热如火的自由意志 大自然的星空,群星灿烂。那最早闪现的,未必是最亮的星宿。有的星宿孤独地燃烧着, 熄灭了,很久很久以后,它的光才到达我们的眼睛。而这些燃尽了生命的星宿,生而辉煌, 却注定要独自承受孤寂。炽热的火焰点亮了时代先行者的脚步,西方文明的抗争与不屈为其 美学价值的亘古寻求追本溯源,而热烈与激情、毁灭与重生才是火焰下西方美学的真正面容。 自从普罗米修斯为了人类从奥林匹斯偷取了火种,他的自由之身便被锁链束缚在高加索 山的悬崖巨石上,每天面临恶鹰的残掠夺食,终日饱受肉体上虐心的疼痛。然而他不降服于 苦难的坚定和不悔的决心终究点燃了人类文明的第一道火光,这,便是西方文明中的人类起 源。因而从最初起,人类的诞生就被笼罩上一层壮烈而悲痛的色彩,没有轻易的生,却不无 沉重的死。火焰自创世之初起就是生的希望,代表着英雄抗争和不屈的精神,他追求自由意 志的渴望和悲天悯人的情怀将这团世界本原的火焰燃得如泣如歌、如悲如诉。 于我,提起火焰首先浮现的却是布鲁诺在罗马鲜花广场的火刑架前据理力争,他叛逆宗 教主流信奉哥白尼的日心说,执著如他在“真理面前半步也不后退”。我可以想见这样一种 如火的坚强意志,它是如何指引他一生坚守“日心说”宁入牢狱,又是如何助他捍卫真理警 醒后人。多少年后,日心说早已是普众常识的今天,人们却仍能悲切地体会到这火焰中的激 情、坚定以及强烈的悲剧色彩。我不屈服,我控诉,我爱我的真理和自由,即使粉身碎骨。 这曾是希腊语中普塞克和丘比特对于灵魂美好追求的阐释,或是柏拉图眼中爱智慧的科学理 趣之美,不死的意志精神如火般热烈迸射,自然也无法被火燃尽。 这间或让我想起了尼采的日神之梦和酒神之醉,这两种激情和迷醉的火之幻象互相拮 抗,用生命力的蓬勃兴旺战胜人生的悲剧性质,这本身就是人生之意义所在。尼采的生命始 终如一枚迸射燃烧的星宿,却又闪耀着孤独的光,渴望世人的理解和认同。在《悲剧的诞生》 一书中,他以自己青春的勇气和忧伤质疑古希腊艺术的起源,“它们有一种强者的悲观主义 吗?是一种基于惬意舒适、基于充溢的健康、基于此在之充沛而产生的对于此在之艰难、恐 怖、凶恶、阴暗的智性上的偏爱吗?兴许有一种因过度丰富而生的痛苦?”② 他认为,希腊 人之所以需要以奥林匹斯众神形象为主要内容的史诗和雕塑艺术,是为了给痛苦的人生罩上 一层美丽神圣的光辉,从而能够活下去;之所以需要激发情绪陶醉的音乐和悲剧艺术,是为 了产生超脱短暂人生、融入宇宙大我的感觉。他将自己称为“高傲而狂热”的,而这一炽热 的关于悲剧之美的价值追求,确乎如一团可以替他重估一切价值的火焰,燃而不熄。 如果说尼采将他心中的狄奥尼索斯称作为奔腾的炽热生命③ ,那末加缪笔下的西西弗则 是人类与自我痛苦斗争的英雄,他的坚强意志和生命的炽热鼓舞竟使荒诞也成了崇高。诸神 处罚西西弗不停地把一块巨石推上山顶,而石头由于自身的重量又滚下山去,诸神认为再也 没有比进行这种无效无望的劳动更为严厉的惩罚了。而西西弗呢,在这一艰苦卓绝、旁人看 ① 王国维:《唤大地清华》第 12 页,艾英编,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 年。 ② [德]尼采:《悲剧的诞生》第 3 页,孙周兴译,商务印书馆,2012 年。 ③ [德]尼采:《悲剧的诞生》第 25 页,孙周兴译,商务印书馆,2012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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