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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白的绝对化思难如此根深蒂固,蛮横的姿态和狂暴的语言除了发泄愤怒,难道更能接近事实真 相吗? 我决心弄清真相。2007年岁末,我开始参与对母校文革初期的调查。我知道,只有心态平和、 实事求是、多头调查、反复质疑(包括对自己),才可能找到真相。 二、关于个人记忆的可靠性 个人的记忆是不可靠的,我在不断自我否定中确认了这一点。重要的是一经发现,就要及时纠正。 感谢刘双先生的批评。我在五人访谈中提到,大批军训的学生回校前,我在校园里看到宿舍楼前 贴了一长溜谭力夫的讲话,以为对联是他的发明。查阅了北大学者印红标著《失踪者的足迹》一 书,证明刘双的记忆比我准确。同时我要感谢王容芬女士,她在新作《迫害何时到头》一文中, 指出我在“访谈”里对林莽先生发难,把林先生讲的两次提审说成了一件事,把林先生记忆的深 色裙子说成了花裙子。王容芬女士是我敬仰的思想先驱和无畏勇士,她的故事我只听过一遍就永 生难忘,因此我理解她在新作中的愤怒。其实,我在《记忆的疮疤》中,已知的时间和人物的记 忆错误也有三处。 个人记忆与事实真相不能等同。不说久远的过去,就是发生在眼前的事,不同境遇不同心情的人, 记忆也会千差万别。作为女附中1966年在校生,我也有自己的伤痛和记忆。但是,伤痛是伤痛, 记忆是记忆,伤痛不能保证记忆的完整和可靠。 近年就“八五事件”我曾接受过三次采访,都被问到“林莽从图书室窗口看到的红卫兵们,一律穿 草绿军装,戴红底黄字红卫兵袖箍,腰扎钉头皮带,脚上是翻毛牛皮军靴”,我是否也见过?刘 婷婷是否用穿翻毛牛皮军靴的脚踩了卞校长的头?我的回答是一致的:我不在现场,不知道刘婷 婷做过什么。但是,当时正值伏天,是北京最热的时候,我校激进的学生都是女赤卫队员的打扮 一一把裤腿挽到了膝盖,连鞋都不穿。至于红底黄字的红卫兵袖箍更没看见,宋彬彬8.18给毛 泽东戴的尚且是从红色横幅撕下的布条连夜赶制出的粗糙毛边黑字袖章,8,5当天怎会有特殊工 艺印制的红底黄字红卫兵袖箍呢? 我在五人访谈中限于篇幅,没有引用王容芬女士的原文(为历史作证一一评胡杰获奖纪录片《我 虽死去》),本文为再次表达我对林莽证言的质疑,先引用王文如下: 近日获悉,林先生是在宋彬彬两次提审他之后做出自杀决定的。第一次提审,宋让他交代少年空 军学校的事,旁边站着一个1米8多的粗壮男生,当胸重重给了他一拳。林先生被打倒在地, 躺了半天起不来。第二次是深夜,林先生与历史老师朱学希(应为朱学西一一编者)一起被宋彬 彬提审,宋彬彬坐着,让他们跪着,旁边站着几个女红卫兵。红卫兵们用皮带抽他们,林先生挨 了打,朱老师被抽得更厉害。那天夜里林莽决定与母亲一起触电自杀。他至今清楚记得,宋彬彬 与众不同,两次都没穿红卫兵军服,而是绸衬衫和裙子,弱女子的身材。林莽先生92岁了,对 生命中最残酷的一幕记忆犹新,同时被殴打的朱学希(应为朱学西一一编者)老师也还在世。 由于我在“访谈”中表示了对林莽的质疑,王容芬女士为此向2006年采访林先生的友人求证。她 说: 林先生2008年又给王友琴女士讲了一遍,与2006年的讲述完全一致。这个证言两年前经我传 出后,林先生受到许多恶言恶语,包括网上围攻。这位友人很悲愤,认为“历史的叙述变形了。 大家可以说这段的真实细节,但不是这样的说法,这简直是不顾受难者的伤痛…他不计较卞当 政的时候给自己划了极右,一家遭遇了人间惨剧,他仍然做电影里红卫兵暴行的证人,担当的已 经够了现在才跳出来写作的这一群,他们为的是与道义毫无关系的目的,我为她们羞耻。她 们绕过了最要紧的东西,那就是我们中国人的血泪。 王容芬女士身居国外,亲自访问林莽不容易,无人会苛求。我倒要问问那位“友人”求真的精神既白的绝对化思维如此根深蒂固,蛮横的姿态和狂暴的语言除了发泄愤怒,难道更能接近事实真 相吗? 我决心弄清真相。2007 年岁末,我开始参与对母校文革初期的调查。我知道,只有心态平和、 实事求是、多头调查、反复质疑(包括对自己),才可能找到真相。 二、关于个人记忆的可靠性 个人的记忆是不可靠的,我在不断自我否定中确认了这一点。重要的是一经发现,就要及时纠正。 感谢刘双先生的批评。我在五人访谈中提到,大批军训的学生回校前,我在校园里看到宿舍楼前 贴了一长溜谭力夫的讲话,以为对联是他的发明。查阅了北大学者印红标著《失踪者的足迹》一 书,证明刘双的记忆比我准确。同时我要感谢王容芬女士,她在新作《迫害何时到头》一文中, 指出我在“访谈”里对林莽先生发难,把林先生讲的两次提审说成了一件事,把林先生记忆的深 色裙子说成了花裙子。王容芬女士是我敬仰的思想先驱和无畏勇士,她的故事我只听过一遍就永 生难忘,因此我理解她在新作中的愤怒。其实,我在《记忆的疮疤》中,已知的时间和人物的记 忆错误也有三处。 个人记忆与事实真相不能等同。不说久远的过去,就是发生在眼前的事,不同境遇不同心情的人, 记忆也会千差万别。作为女附中 1966 年在校生,我也有自己的伤痛和记忆。但是,伤痛是伤痛, 记忆是记忆,伤痛不能保证记忆的完整和可靠。 近年就“八五事件”我曾接受过三次采访,都被问到“林莽从图书室窗口看到的红卫兵们,一律穿 草绿军装,戴红底黄字红卫兵袖箍,腰扎钉头皮带,脚上是翻毛牛皮军靴”,我是否也见过?刘 婷婷是否用穿翻毛牛皮军靴的脚踩了卞校长的头?我的回答是一致的:我不在现场,不知道刘婷 婷做过什么。但是,当时正值伏天,是北京最热的时候,我校激进的学生都是女赤卫队员的打扮 ——把裤腿挽到了膝盖,连鞋都不穿。至于红底黄字的红卫兵袖箍更没看见,宋彬彬 8•18 给毛 泽东戴的尚且是从红色横幅撕下的布条连夜赶制出的粗糙毛边黑字袖章,8•5 当天怎会有特殊工 艺印制的红底黄字红卫兵袖箍呢? 我在五人访谈中限于篇幅,没有引用王容芬女士的原文(为历史作证——评胡杰获奖纪录片《我 虽死去》),本文为再次表达我对林莽证言的质疑,先引用王文如下: 近日获悉,林先生是在宋彬彬两次提审他之后做出自杀决定的。第一次提审,宋让他交代少年空 军学校的事,旁边站着一个 1 米 8 多的粗壮男生,当胸重重给了他一拳。林先生被打倒在地, 躺了半天起不来。第二次是深夜,林先生与历史老师朱学希(应为朱学西——编者)一起被宋彬 彬提审,宋彬彬坐着,让他们跪着,旁边站着几个女红卫兵。红卫兵们用皮带抽他们,林先生挨 了打,朱老师被抽得更厉害。那天夜里林莽决定与母亲一起触电自杀。他至今清楚记得,宋彬彬 与众不同,两次都没穿红卫兵军服,而是绸衬衫和裙子,弱女子的身材。林莽先生 92 岁了,对 生命中最残酷的一幕记忆犹新,同时被殴打的朱学希(应为朱学西——编者)老师也还在世。 由于我在“访谈”中表示了对林莽的质疑,王容芬女士为此向 2006 年采访林先生的友人求证。她 说: 林先生 2008 年又给王友琴女士讲了一遍,与 2006 年的讲述完全一致。这个证言两年前经我传 出后,林先生受到许多恶言恶语,包括网上围攻。这位友人很悲愤,认为“历史的叙述变形了。 大家可以说这段的真实细节,但不是这样的说法,这简直是不顾受难者的伤痛……他不计较卞当 政的时候给自己划了极右,一家遭遇了人间惨剧,他仍然做电影里红卫兵暴行的证人,担当的已 经够了……现在才跳出来写作的这一群,他们为的是与道义毫无关系的目的,我为她们羞耻。她 们绕过了最要紧的东西,那就是我们中国人的血泪。 王容芬女士身居国外,亲自访问林莽不容易,无人会苛求。我倒要问问那位“友人”求真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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