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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辨骚》为《文心雕龙》第五篇。所谓骚,其实并非仅指《离骚》,而是代指《楚辞》,包括屈原的其他作品以 至宋玉的《九辩》《招魂》等。《离骚》为《楚辞》首篇,也最为重要,故举以为代表。 《辨骚》以一半以上篇幅叙述前人(刘安、班固、王逸、汉宣帝、扬雄)对《楚辞》的评价,并加以折中。刘勰继 承汉人的做法,以五经为评判《楚辞》的标准。他认为《楚辞》具有规讽之旨,抒发了对君上的忠怨之情,这是合 乎经典的。至于不合经典者,一是夸诞"、谲怪、"诡异”,如所运用的某些神话传说不见于经书,某些奇特想像与 经书所载违异等;二是有的篇章体现了"狷狭之志、“荒淫之意¨。刘勰对《楚辞》的指责,与其囿于宗经立场有 关,显示了对屈原的为人、对《楚辞》中一些浪漫主义手法的不够理解;同时也是服从于全书体系的需要,即提出 关于写作基本思想的需要(见下文)。总之,《辩骚》认为《楚辞》“乃《雅》《颂》之博徒,而词赋之英杰",其 地位在经书与辞赋之间。 但实际上,刘勰对《楚辞》的艺术成就评价极高。他称赞《离骚》等作品为"渏文郁起",自铸伟辞",别开生面 令人惊绝。具体说来,认为《楚辞》在抒情动人(尤其是以其悲剧性的情感动人)、写景真切、辞采华美三个方 面,取得了很高的成就,给后代作者巨大的影响。这三个方面,都是着重从艺术、审美方面谈的。刘勰评价《楚 辞》,着眼点实侧重于这一方面。而其审美观念,实是文学进入自觉时代之后逐渐形成的观念,是时代潮流的反 映。刘勰对《楚辞》艺术美的评论,远远超越汉人 《辨骚》虽以评论《楚辞》为主要内容,但刘勰写作此篇的目的,其实在于提出关于写作的基本思想,即篇末所 说"凭轼以倚《雅》《颂》,悬辔以驭楚篇,酌奇而不失其贞,玩华而不坠其实。在《原道》《征圣》《宗经》篇 中,刘勰提出并论证了作文应以五经为典范的观点,但实际上他并不以为仅学习经书便已足够。经书在写作方面的 优点主要体现为雅正、充实,但文章还需要奇创和美丽,故刘勰在《宗经》之后又安排《正纬》《辨骚》两篇,通 过论述《楚辞》和纬书来提出其观点,其中当然以学习《楚辞》比酌取纬书更为重要。“酌奇而不失其贞",就是要 以雅正为基础、为根本而求新创、求出众;吭华而不坠其实,就是要在保证内容充实的前提下求美丽 刘勰是“贞(正)"、“实"和奇、“华两个方面并重的,但他认为须以前者为基础。他-方面肯定历代文章写作(包 括文学创作)在奇、华方面的发展,一方面对发展过程中过分追求奇、华而产生的流弊表示不满,尤其对近 代”(刘宋以来)的某些不正文风感到不满。由于观澜必索其源、寻叶必求其根的思维习惯,他要为那些讹滥不正 之风找出根源。他批评《楚辞》"夸诞、诡异”,其实就有为后世不良风气寻源的用意,即所谓"楚艳汉侈,流弊不 还"(《宗经》)。总之,既高度赞扬《楚辞》的成就,又加以一定的批评,是与其既主张奇、丽又要抑制过分追 求奇、丽的基本思想有密切关系的 刘勰作《辨骚》的用意既在于此,因此他在《序志》中明言此篇属于论文之枢纽"。他认为学习《楚辞》,正确地 认识和评价《楚辞》,对于从事写作而言,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文心雕龙明诗 大舜云:“诗言志,歌永言。圣谟所析,义已明矣口口口。是以在心为志,发言为诗口口口,舒文载实口口口,其在兹 乎!故诗者,持也口口,持人情性;三百之蔽,义归无邪口口口,持之为训,有符焉尔 人禀七情口口口,应物斯感,感物吟志,莫非自然。晢昔葛天乐辞,《玄鸟》在曲口口口口黄帝《云门》,理不空弦 口口口。至尧有《大唐》之歌口口,舜造《南风》之诗口口口,观其二文,辞达而已。及大禹成功,九序惟歌口口口口 太康败德,五子咸讽口口口:顺美匡恶口口口,其来久矣。自商暨周,《雅》《颂》圆备口口口,四始彪炳,六义环深 口口口。子夏鉴绚素之章口口口,子贡悟琢磨之句■口口,故商、赐二子口口口,可与言《诗》。自王泽殄竭,风人辍采 口口口,春秋观志,讽诵旧章口,酬酢以为宾荣,吐纳而成身文口口口。逮楚国讽怨,则《离骚》为刺。秦皇灭 典,亦造仙诗口口口。汉初四言,韦孟首唱口口口,匡谏之义,继轨周人。孝武爱文,柏梁列韵口口,严、马之徒, 属辞无方口口。至成帝品录,三百余篇口口口,朝章国采口口口,亦云周备;而辞人遗翰,莫见五言口口,所以李 陵、班婕妤¤口见疑于后代也。按《召南行露》,始肇半章口口口口孺子《沧浪》,亦有全曲口口口口"暇豫ˆ优歌, 远见春秋口口口“邪径童谣,近在成世口口:阅时取征口口,则五言久矣。又《古诗》佳丽,或称枚叔口口口 其孤竹”一篇口口口,则傅毅之词口口口,比采而推口口口,固两汉之作乎?观其结体散文口口口,直而不野口口口,婉转 附物口口口,怊怅切情口口口,实五言之冠冕也。至于张衡《怨篇》口口口,清典可味;仙诗缓歌口口口,雅有新声 口口口。暨建安之初,五言腾跃。文帝、陈思口口口,纵辔以骋节;王、徐、应、刘口口口,望路而争驱。并怜风月 狎池苑,述恩荣,叙酣宴,慷慨以任气,磊落以使才口口口造伓指事口口,不求纤密之巧;驱辞逐貌,唯取昭晣 之能口口口:此其所同也。及正始明道口口,诗杂仙心,何晏之徒,率多浮浅。唯嵇志清峻,阮旨遥深口口,故能 标焉口口口。若乃应璩《百一》口口口,独立不惧口口口,辞谲义贞口口,亦魏之遗直也口口口。晋世群才,稍入轻 绮,张、左、潘、陆口口,比肩诗衢,采缛于正始,力柔于建安,或析文以为妙口口口,或流靡以自姸口口,此其 大略也。江左篇制口口口,溺乎玄风,嗤笑徇务之志口口口,崇盛忘机之谈口口。袁、孙已下口口口,虽各有雕采,而 辞趣一揆口口口,莫与争雄,所以景纯仙篇口口口,挺拔而为俊矣。宋初文咏,体有因革,庄老告退,而山水方滋 俪采百字之偶口口,争价一句之奇,情必极貌以写物,辞必穷力而追新口口:此近世之所竞也。 故铺观列代,而情变之数可鉴口口口口撮举同异,而纲领之要可明矣。若夫四言正体,则雅润为本;五言流调,则清 丽居宗;华实异用,惟才所安。故平子得其雅,叔夜含其润,茂先凝其清,景阳振其丽口口口口兼善则孑建、仲宣,《辨骚》为《文心雕龙》第五篇。所谓“骚”,其实并非仅指《离骚》,而是代指《楚辞》,包括屈原的其他作品以 至宋玉的《九辩》《招魂》等。《离骚》为《楚辞》首篇,也最为重要,故举以为代表。 《辨骚》以一半以上篇幅叙述前人(刘安、班固、王逸、汉宣帝、扬雄)对《楚辞》的评价,并加以折中。刘勰继 承汉人的做法,以五经为评判《楚辞》的标准。他认为《楚辞》具有规讽之旨,抒发了对君上的忠怨之情,这是合 乎经典的。至于不合经典者,一是“夸诞”、“谲怪”、“诡异”,如所运用的某些神话传说不见于经书,某些奇特想像与 经书所载违异等;二是有的篇章体现了“狷狭之志”、“荒淫之意”。刘勰对《楚辞》的指责,与其囿于宗经立场有 关,显示了对屈原的为人、对《楚辞》中一些浪漫主义手法的不够理解;同时也是服从于全书体系的需要,即提出 关于写作基本思想的需要(见下文)。总之,《辩骚》认为《楚辞》“乃《雅》《颂》之博徒,而词赋之英杰”,其 地位在经书与辞赋之间。 但实际上,刘勰对《楚辞》的艺术成就评价极高。他称赞《离骚》等作品为“奇文郁起”,“自铸伟辞”,别开生面, 令人惊绝。具体说来,认为《楚辞》在抒情动人(尤其是以其悲剧性的情感动人)、写景真切、辞采华美三个方 面,取得了很高的成就,给后代作者巨大的影响。这三个方面,都是着重从艺术、审美方面谈的。刘勰评价《楚 辞》,着眼点实侧重于这一方面。而其审美观念,实是文学进入自觉时代之后逐渐形成的观念,是时代潮流的反 映。刘勰对《楚辞》艺术美的评论,远远超越汉人。 《辨骚》虽以评论《楚辞》为主要内容,但刘勰写作此篇的目的,其实在于提出关于写作的基本思想,即篇末所 说“凭轼以倚《雅》《颂》,悬辔以驭楚篇,酌奇而不失其贞,玩华而不坠其实”。在《原道》《征圣》《宗经》篇 中,刘勰提出并论证了作文应以五经为典范的观点,但实际上他并不以为仅学习经书便已足够。经书在写作方面的 优点主要体现为雅正、充实,但文章还需要奇创和美丽,故刘勰在《宗经》之后又安排《正纬》《辨骚》两篇,通 过论述《楚辞》和纬书来提出其观点,其中当然以学习《楚辞》比酌取纬书更为重要。“酌奇而不失其贞”,就是要 以雅正为基础、为根本而求新创、求出众;“玩华而不坠其实”,就是要在保证内容充实的前提下求美丽。 刘勰是“贞(正)”、“实”和“奇”、“华”两个方面并重的,但他认为须以前者为基础。他一方面肯定历代文章写作(包 括文学创作)在奇、华方面的发展,一方面对发展过程中过分追求奇、华而产生的流弊表示不满,尤其对“近 代”(刘宋以来)的某些不正文风感到不满。由于观澜必索其源、寻叶必求其根的思维习惯,他要为那些讹滥不正 之风找出根源。他批评《楚辞》“夸诞”、“诡异”,其实就有为后世不良风气寻源的用意,即所谓“楚艳汉侈,流弊不 还”(《宗经》)。总之,既高度赞扬《楚辞》的成就,又加以一定的批评,是与其既主张奇、丽又要抑制过分追 求奇、丽的基本思想有密切关系的。 刘勰作《辨骚》的用意既在于此,因此他在《序志》中明言此篇属于论“文之枢纽”。他认为学习《楚辞》,正确地 认识和评价《楚辞》,对于从事写作而言,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文心雕龙·明诗 大舜云:“诗言志,歌永言。”圣谟所析,义已明矣。是以在心为志,发言为诗,舒文载实,其在兹 乎!故诗者,持也,持人情性;三百之蔽,义归无邪,持之为训,有符焉尔。 人禀七情,应物斯感,感物吟志,莫非自然。昔葛天乐辞,《玄鸟》在曲;黄帝《云门》,理不空弦 。至尧有《大唐》之歌,舜造《南风》之诗,观其二文,辞达而已。及大禹成功,九序惟歌; 太康败德,五子咸讽:顺美匡恶,其来久矣。自商暨周,《雅》《颂》圆备,四始彪炳,六义环深 。子夏鉴绚素之章,子贡悟琢磨之句,故商、赐二子,可与言《诗》。自王泽殄竭,风人辍采 ,春秋观志,讽诵旧章,酬酢以为宾荣,吐纳而成身文。逮楚国讽怨,则《离骚》为刺。秦皇灭 典,亦造仙诗。汉初四言,韦孟首唱,匡谏之义,继轨周人。孝武爱文,柏梁列韵,严、马之徒, 属辞无方。至成帝品录,三百余篇,朝章国采,亦云周备;而辞人遗翰,莫见五言,所以李 陵、班婕妤见疑于后代也。按《召南·行露》,始肇半章;孺子《沧浪》,亦有全曲;“暇豫”优歌, 远见春秋;“邪径”童谣,近在成世:阅时取征,则五言久矣。又《古诗》佳丽,或称枚叔, 其“孤竹”一篇,则傅毅之词,比采而推,固两汉之作乎?观其结体散文,直而不野,婉转 附物,怊怅切情,实五言之冠冕也。至于张衡《怨篇》,清典可味;仙诗缓歌,雅有新声 。暨建安之初,五言腾跃。文帝、陈思,纵辔以骋节;王、徐、应、刘,望路而争驱。并怜风月, 狎池苑,述恩荣,叙酣宴,慷慨以任气,磊落以使才;造怀指事,不求纤密之巧;驱辞逐貌,唯取昭晣 之能:此其所同也。及正始明道,诗杂仙心,何晏之徒,率多浮浅。唯嵇志清峻,阮旨遥深,故能 标焉。若乃应璩《百一》,独立不惧,辞谲义贞,亦魏之遗直也。晋世群才,稍入轻 绮,张、左、潘、陆,比肩诗衢,采缛于正始,力柔于建安,或析文以为妙,或流靡以自妍,此其 大略也。江左篇制,溺乎玄风,嗤笑徇务之志,崇盛忘机之谈。袁、孙已下,虽各有雕采,而 辞趣一揆,莫与争雄,所以景纯仙篇,挺拔而为俊矣。宋初文咏,体有因革,庄老告退,而山水方滋; 俪采百字之偶,争价一句之奇,情必极貌以写物,辞必穷力而追新:此近世之所竞也。 故铺观列代,而情变之数可鉴;撮举同异,而纲领之要可明矣。若夫四言正体,则雅润为本;五言流调,则清 丽居宗;华实异用,惟才所安。故平子得其雅,叔夜含其润,茂先凝其清,景阳振其丽;兼善则子建、仲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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