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还有足够的说服力吗?它从人与人之间的权力关系出发来解释人与自然之间的权力关系, 它强调在人与人之间权力关系的强力规定之下,才有了人与自然间的距离以及人对自然的掌 控。但是这里所提到的人与人之间的权力关系是奥德修斯和水手们之间的主奴关系,我们为 什么能够直接用这种传统意义上的主奴关系来解说现代性条件下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从 这个方向去追问,我们就会进一步触及到批判理论视野中的自然的另一层内涵,即,现代 意义上自然。我们刚才已经指出,他们通过对启蒙过程的反思揭示出了自然与人的权力之间 的内在关联。为了揭示自然与权力之间的复杂关系,我们提到了他们在两个方面所展开的思 考:一是历史的线索,他们强调这是一个历史过程的结果,从史诗时代到哲学时代然后到现 代科学的时代:另一是政治哲学的线索,他们强调人与人之间的权力关系规定着人与自然之 间的权力关系。但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条更加重要的线索,就是著名的工具理性批判学说 他们要在现代世界的背景之下来理解自然的内涵,就必然地涉及到了自然与人的自我保存之 间的关系问题,并进而涉及到了对现代理性的批判 批判理论强调,一旦把人和自然之间的关系放到现代性的条件之下,人和自然之间的 关系的内容就变得非常明确,即,服从于人的自我保存(self- preservation)。自我保存 是在现代性的条件下对人的存在基本界定。当然,对于自我保存的涵义有很多不同层次的解 释。霍克海默和阿多诺指出,在新教改革和近代哲学之后,自我保存的涵义已经更加明确 它指人与自然之间以及人与人之间的所有关系都要经过自我的理性的评判。所以自我保存的 基本立场落到实处不仅仅意味着我们可以把每个人都解放为自私自利的个体,它更强调每个 人都承担着凭靠理性来安放自己的生命的重要责任。这是现代人之所以能够被承认为现代人 的重要条件。在这个背景之下,批判理论告诉我们人与自然之间的以权力为内容的关系不仅 没有被改变,反而被加强了。那么这何以可能? 最关键的原因就在于人的理性本身。我们凭靠着理性在现代世界中安身立命,但这条道 路在现代世界中遭遇到了根本的困难:一方面,你的所有行为是发自理性的;另一方面,面 对着既有的劳动分工的体系,你的这些发自理性的行为又必须接受该体系所给定的一定的存 在方式。这二者之间是自相矛盾的。一方面好像人是自律的,人的所有的行为都由自身理性 所主导;另一方面,人似乎又完全是他律的,人的存在完全被事先规定。这二者之间的矛盾 怎样才能被化解,以便它不被现代的人们所认识到、或感受到?要做到这一点,一个关键性 的环节就是把理性本身转化为是关于既存的理性秩序和理性系统的思考。在这个意义之上 理性就成为了既定的人与人之间的有秩序的关系的工具。于是自我保存原本那么一个沉重的 任务就变得非常地轻飘飘:它原本需要人凭靠理性为自己安身立命、需要人自己去安放自己14 界还有足够的说服力吗？它从人与人之间的权力关系出发来解释人与自然之间的权力关系， 它强调在人与人之间权力关系的强力规定之下，才有了人与自然间的距离以及人对自然的掌 控。但是这里所提到的人与人之间的权力关系是奥德修斯和水手们之间的主奴关系，我们为 什么能够直接用这种传统意义上的主奴关系来解说现代性条件下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从 这个方向去追问，我们就会进一步触及到批判理论视野中的自然的另一层内涵， 即，现代 意义上自然。我们刚才已经指出，他们通过对启蒙过程的反思揭示出了自然与人的权力之间 的内在关联。为了揭示自然与权力之间的复杂关系，我们提到了他们在两个方面所展开的思 考：一是历史的线索，他们强调这是一个历史过程的结果，从史诗时代到哲学时代然后到现 代科学的时代；另一是政治哲学的线索，他们强调人与人之间的权力关系规定着人与自然之 间的权力关系。但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条更加重要的线索，就是著名的工具理性批判学说。 他们要在现代世界的背景之下来理解自然的内涵，就必然地涉及到了自然与人的自我保存之 间的关系问题， 并进而涉及到了对现代理性的批判。 批判理论强调， 一旦把人和自然之间的关系放到现代性的条件之下，人和自然之间的 关系的内容就变得非常明确， 即，服从于人的自我保存（self-preservation）。自我保存 是在现代性的条件下对人的存在基本界定。当然，对于自我保存的涵义有很多不同层次的解 释。霍克海默和阿多诺指出，在新教改革和近代哲学之后，自我保存的涵义已经更加明确： 它指人与自然之间以及人与人之间的所有关系都要经过自我的理性的评判。所以自我保存的 基本立场落到实处不仅仅意味着我们可以把每个人都解放为自私自利的个体，它更强调每个 人都承担着凭靠理性来安放自己的生命的重要责任。这是现代人之所以能够被承认为现代人 的重要条件。在这个背景之下，批判理论告诉我们人与自然之间的以权力为内容的关系不仅 没有被改变，反而被加强了。那么这何以可能？ 最关键的原因就在于人的理性本身。我们凭靠着理性在现代世界中安身立命，但这条道 路在现代世界中遭遇到了根本的困难：一方面，你的所有行为是发自理性的；另一方面，面 对着既有的劳动分工的体系，你的这些发自理性的行为又必须接受该体系所给定的一定的存 在方式。这二者之间是自相矛盾的。一方面好像人是自律的，人的所有的行为都由自身理性 所主导；另一方面，人似乎又完全是他律的，人的存在完全被事先规定。这二者之间的矛盾 怎样才能被化解，以便它不被现代的人们所认识到、或感受到？要做到这一点，一个关键性 的环节就是把理性本身转化为是关于既存的理性秩序和理性系统的思考。在这个意义之上， 理性就成为了既定的人与人之间的有秩序的关系的工具。于是自我保存原本那么一个沉重的 任务就变得非常地轻飘飘：它原本需要人凭靠理性为自己安身立命、需要人自己去安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