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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1日清晨,北川地震纪念碑前,19名穿着统一白色校服的孩子。这些 10到17岁的孩子们一语不发,安静地烧香、鞠躬、哭泣,凉风吹动着他们胸前 的白色纸花。一片瓦砾堆被葱葱郁郁的爬山虎覆盖了,几棵杉树也将黄绿色的枝 条,伸进了损毁倾斜的危楼里。 这些孩子们都来自北川,北川却不再是他们的家。他们的家如今在成都市双 流县“安康家园”—一全国规模最大的灾区孤困儿童集中安置基地。这里最多曾 聚集了712个灾区孤困儿童,至今仍有575名孩子在此生活。 2008年5月18日,由中国儿童少年基金会倡议,日照钢铁集团捐资建设的 安康家园在山东日照市诞生。安康家园首任园长、天津师范大学教师齐建新至今 记得,火车将七百名孩子送至日照时,有的孩子身上满是疥疮,眼睛则是呆滞的, 小的孩子哭着要妈妈,大的孩子整晚做噩梦,有的还患上了严重抑郁症并试图割 腕自杀。一次停电,孩子们以为再次地震,尖叫着从楼里跑出来,穿着单衣站在 风里瑟瑟发抖。 2009年9月,孩子们和安康家园一道,迁回成都双流县。 2012年5月11日是孩子们四年来第一次重返北川。安康家园园长胡源忠特 意把这个日子提前了一天,希望避开人流,好让孩子们能安静祭奠亲人并面对往 日记忆。“孩子们大了,得学着接受痛苦的过去,还有漫长的未来。” 安康家园里,接近一半孩子是震后孤儿童,另一半孩子则是震前孤儿或单亲 特困儿童。为了区别于孤儿院,安康家园聘请了百余位专职的生活老师——“安 康妈妈”,每一名“妈妈”专门负责2至10名孩子的生活起居 安康家园实行封闭式教育,安康妈妈和孩子必须24小时呆在一起。早晨6 点半起床、出操,白天上课,晚上9点熄灯,一切行动都以集体为单位。这个生 活节奏将一直持续到读完高中。 对于安康妈妈来说,“家庭”是一个禁止提及的词语一一她们害怕自己的家 庭生活影响孩子的心理,也从不将自己的孩子带到学校 “让我挑几个孩子走” 疗伤,让生理上的以及心理上的伤口慢慢愈合,是安康家园工作的主题之一。 做了17年代课老师的付小凤辞掉工作,来到安康家园照顾孩子。她发觉这 些孩子敏感、多疑,处处竖起全身的刺来保护自己。刚开园时,会有很多人前来 寻找自己失散的孩子,也陆续有数十个孩子被接走。剩余的孩子平日最喜欢做的 事,就是望着大门口,期盼有熟悉的身影出现。 付小凤觉得只有那时,孩子的眼睛才“闪着光”。几个月后,那些光慢慢隐 退了。这群孩子最终都知道父母不会再回来。他们开始逐渐熟悉并试图接纳新的 当时,一方面社会舆论都期待着这些孤儿融进大江南北那些充满爱心的家庭, 另一方面,地震刚发生的那几个月里,很多社会爱心人士都想要领养孩子。2012 年5月15日,绵阳市民政局救灾救济福利科科长杨平在接受南方周末记者采访 时说,地震后,数千名来自全国各地的好心人打进电话,表示愿意收养地震孤儿。 报名的人太多,无法登记,只能将话筒拿起来放在桌上,不再接听。虽然报名的 人很多,但很多人听说只有病残儿童可以领养,很快就挂了电话 胡源忠跟南方周末记者提及过一个细节:一个浑身名牌、暴发户模样的中年 女子甚至闯进了胡源忠的办公室,举着自己的存折、护照及金灿灿的名表在他眼 前晃,“让我挑几个孩子带走”。 监护人和孩子都不愿意,他们更信任国家;很多领养者的‘挑选’,也会5 月 11 日清晨,北川地震纪念碑前,19 名穿着统一白色校服的孩子。这些 10 到 17 岁的孩子们一语不发,安静地烧香、鞠躬、哭泣,凉风吹动着他们胸前 的白色纸花。一片瓦砾堆被葱葱郁郁的爬山虎覆盖了,几棵杉树也将黄绿色的枝 条,伸进了损毁倾斜的危楼里。 这些孩子们都来自北川,北川却不再是他们的家。他们的家如今在成都市双 流县“安康家园”——全国规模最大的灾区孤困儿童集中安置基地。这里最多曾 聚集了 712 个灾区孤困儿童,至今仍有 575 名孩子在此生活。 2008 年 5 月 18 日,由中国儿童少年基金会倡议,日照钢铁集团捐资建设的 安康家园在山东日照市诞生。安康家园首任园长、天津师范大学教师齐建新至今 记得,火车将七百名孩子送至日照时,有的孩子身上满是疥疮,眼睛则是呆滞的, 小的孩子哭着要妈妈,大的孩子整晚做噩梦,有的还患上了严重抑郁症并试图割 腕自杀。一次停电,孩子们以为再次地震,尖叫着从楼里跑出来,穿着单衣站在 风里瑟瑟发抖。 2009 年 9 月,孩子们和安康家园一道,迁回成都双流县。 2012 年 5 月 11 日是孩子们四年来第一次重返北川。安康家园园长胡源忠特 意把这个日子提前了一天,希望避开人流,好让孩子们能安静祭奠亲人并面对往 日记忆。“孩子们大了,得学着接受痛苦的过去,还有漫长的未来。” 安康家园里,接近一半孩子是震后孤儿童,另一半孩子则是震前孤儿或单亲 特困儿童。为了区别于孤儿院,安康家园聘请了百余位专职的生活老师——“安 康妈妈”,每一名“妈妈”专门负责 2 至 10 名孩子的生活起居。 安康家园实行封闭式教育,安康妈妈和孩子必须 24 小时呆在一起。早晨 6 点半起床、出操,白天上课,晚上 9 点熄灯,一切行动都以集体为单位。这个生 活节奏将一直持续到读完高中。 对于安康妈妈来说,“家庭”是一个禁止提及的词语——她们害怕自己的家 庭生活影响孩子的心理,也从不将自己的孩子带到学校。 “让我挑几个孩子走” 疗伤,让生理上的以及心理上的伤口慢慢愈合,是安康家园工作的主题之一。 做了 17 年代课老师的付小凤辞掉工作,来到安康家园照顾孩子。她发觉这 些孩子敏感、多疑,处处竖起全身的刺来保护自己。刚开园时,会有很多人前来 寻找自己失散的孩子,也陆续有数十个孩子被接走。剩余的孩子平日最喜欢做的 事,就是望着大门口,期盼有熟悉的身影出现。 付小凤觉得只有那时,孩子的眼睛才“闪着光”。几个月后,那些光慢慢隐 退了。这群孩子最终都知道父母不会再回来。他们开始逐渐熟悉并试图接纳新的 家。 当时,一方面社会舆论都期待着这些孤儿融进大江南北那些充满爱心的家庭, 另一方面,地震刚发生的那几个月里,很多社会爱心人士都想要领养孩子。2012 年 5 月 15 日,绵阳市民政局救灾救济福利科科长杨平在接受南方周末记者采访 时说,地震后,数千名来自全国各地的好心人打进电话,表示愿意收养地震孤儿。 报名的人太多,无法登记,只能将话筒拿起来放在桌上,不再接听。虽然报名的 人很多,但很多人听说只有病残儿童可以领养,很快就挂了电话。 胡源忠跟南方周末记者提及过一个细节:一个浑身名牌、暴发户模样的中年 女子甚至闯进了胡源忠的办公室,举着自己的存折、护照及金灿灿的名表在他眼 前晃,“让我挑几个孩子带走”。 “监护人和孩子都不愿意,他们更信任国家;很多领养者的‘挑选’,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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