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像光一样,它很难谦逊:而且要它对谁谦逊呢?对它本身吗?Verum index sui et falsi[真 理是检验它自身和谬误的试金石][3]。那么是对谬误吗? 如果谦逊是探讨的特征,那么,这与其说是害怕谬误的标志,不如说是害怕真理的标志。谦 逊是使我寸步难行的绊脚石。它就是规定在探讨时要对得出结论感到恐惧,它是一种对付真 理的预防剂。 其次,真理是普遍的,它不属于我一个人,而为大家所有;真理占有我,而不是我占有真理。 我只有构成我的精神个性的形式。“风格如其人。”可是实际情形怎样呢!法律允许我写作, 但是不允许我用自己的风格去写,我只能用另一种风格去写!我有权利表露自己的精神面貌, 但是首先必须使这种面貌具有一种指定的表情!哪一个正直的人不为这种无理的要求脸红, 而宁愿把自己的脑袋藏到罗马式长袍里去呢?至少可以预料在那长袍下面有一个丘必特的 脑袋。指定的表情只不过意味着“强颜欢笑”而己。 你们赞美大自然令人赏心悦目的千姿百态和无穷无尽的丰富宝藏,你们并不要求玫瑰花散发 出和紫罗兰一样的芳香,但你们为什么却要求世界上最丰富的东西一一精神只能有一种存在 形式呢?我是一个幽默的人,可是法律却命令我用严肃的笔调。我是一个豪放不羁的人,可 是法律却指定我用谦逊的风格。一片灰色就是这种自由所许可的唯一色彩。每一滴露水在太 阳的照耀下都闪现着无穷无尽的色彩。但是精神的太阳,无论它照耀着多少个体,无论它照 耀什么事物,却只准产生一种色彩,就是官方的色彩!精神的最主要形式是欢乐、光明,但 你们却要使阴暗成为精神的唯一合适的表现:精神只准穿着黑色的衣服,可是花丛中却没有 一枝黑色的花朵。精神的实质始终就是真理本身,而你们要把什么东西变成精神的实质呢? 谦逊。歌德说过,只有怯懦者才是谦逊的,你们想把精神变成这样的怯懦者吗?也许,这种 谦逊应该是席勒所说的那种天才的谦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们就先要把自己的全体公 民、特别是你们所有的书报检查官都变成天才。况且,天才的谦逊当然不像文雅的语言那样, 避免使用乡音和土语,相反,天才的谦逊恰恰在于用事物本身的乡音和表达事物本质的土语 来说话。天才的谦逊是要忘掉谦逊和不谦逊,使事物本身突现出来。精神的谦逊总的说来就 是理性,就是按照事物的本质特征去对待各种事物的那种普遍的思想自由。 其次,根据特利斯屈兰善第所下的定义:严肃是肉体为掩盖灵魂缺陷而做出的一种虚伪姿态。 如果严肃不应当适合这个定义,如果严肃的意思应当是注重实际的严肃态度,那么这整个规 定就会失去意义。因为我把可笑的事物看成是可笑的,这就是对它采取严肃的态度:对不谦 逊仍然采取谦逊的态度,这也就是精神的最大的不谦逊。 严肃和谦逊!这是多么不固定的、相对的概念啊!严肃在哪里结束,诙谐又从哪里开始呢? 谦逊在哪里结束,不谦逊又从哪里开始呢?我们的命运不得不由书报检查官的脾气来决定。 给书报检查官指定一种脾气和给作者指定一种风格一样,都是错误的。要是你们想在自己的 美学批评中表现得彻底,你们就得禁止过分严肃和过分谦逊地去探讨真理,因为过分的严肃 就是最大的滑稽,过分的谦逊就是最辛辣的讽刺。 最后,这是以对真理本身的完全歪曲的和抽象的观点为出发点的。作者的一切活动对象都被 归结为“真理”这个一般观念。可是,同一个对象在不同的个人身上会获得不同的反映,并 使自己的各个不同方面变成同样多的不同的精神性质:如果我们撇开一切主观的东西即上述真理像光一样,它很难谦逊;而且要它对谁谦逊呢?对它本身吗?Verum index sui et falsi[真 理是检验它自身和谬误的试金石][3]。那么是对谬误吗? 如果谦逊是探讨的特征,那么,这与其说是害怕谬误的标志,不如说是害怕真理的标志。谦 逊是使我寸步难行的绊脚石。它就是规定在探讨时要对得出结论感到恐惧,它是一种对付真 理的预防剂。 其次,真理是普遍的,它不属于我一个人,而为大家所有;真理占有我,而不是我占有真理。 我只有构成我的精神个性的形式。“风格如其人。”可是实际情形怎样呢!法律允许我写作, 但是不允许我用自己的风格去写,我只能用另一种风格去写!我有权利表露自己的精神面貌, 但是首先必须使这种面貌具有一种指定的表情!哪一个正直的人不为这种无理的要求脸红, 而宁愿把自己的脑袋藏到罗马式长袍里去呢?至少可以预料在那长袍下面有一个丘必特的 脑袋。指定的表情只不过意味着“强颜欢笑”而已。 你们赞美大自然令人赏心悦目的千姿百态和无穷无尽的丰富宝藏,你们并不要求玫瑰花散发 出和紫罗兰一样的芳香,但你们为什么却要求世界上最丰富的东西——精神只能有一种存在 形式呢?我是一个幽默的人,可是法律却命令我用严肃的笔调。我是一个豪放不羁的人,可 是法律却指定我用谦逊的风格。一片灰色就是这种自由所许可的唯一色彩。每一滴露水在太 阳的照耀下都闪现着无穷无尽的色彩。但是精神的太阳,无论它照耀着多少个体,无论它照 耀什么事物,却只准产生一种色彩,就是官方的色彩!精神的最主要形式是欢乐、光明,但 你们却要使阴暗成为精神的唯一合适的表现;精神只准穿着黑色的衣服,可是花丛中却没有 一枝黑色的花朵。精神的实质始终就是真理本身,而你们要把什么东西变成精神的实质呢? 谦逊。歌德说过,只有怯懦者才是谦逊的,你们想把精神变成这样的怯懦者吗?也许,这种 谦逊应该是席勒所说的那种天才的谦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们就先要把自己的全体公 民、特别是你们所有的书报检查官都变成天才。况且,天才的谦逊当然不像文雅的语言那样, 避免使用乡音和土语,相反,天才的谦逊恰恰在于用事物本身的乡音和表达事物本质的土语 来说话。天才的谦逊是要忘掉谦逊和不谦逊,使事物本身突现出来。精神的谦逊总的说来就 是理性,就是按照事物的本质特征去对待各种事物的那种普遍的思想自由。 其次,根据特利斯屈兰善第所下的定义:严肃是肉体为掩盖灵魂缺陷而做出的一种虚伪姿态。 如果严肃不应当适合这个定义,如果严肃的意思应当是注重实际的严肃态度,那么这整个规 定就会失去意义。因为我把可笑的事物看成是可笑的,这就是对它采取严肃的态度;对不谦 逊仍然采取谦逊的态度,这也就是精神的最大的不谦逊。 严肃和谦逊!这是多么不固定的、相对的概念啊!严肃在哪里结束,诙谐又从哪里开始呢? 谦逊在哪里结束,不谦逊又从哪里开始呢?我们的命运不得不由书报检查官的脾气来决定。 给书报检查官指定一种脾气和给作者指定一种风格一样,都是错误的。要是你们想在自己的 美学批评中表现得彻底,你们就得禁止过分严肃和过分谦逊地去探讨真理,因为过分的严肃 就是最大的滑稽,过分的谦逊就是最辛辣的讽刺。 最后,这是以对真理本身的完全歪曲的和抽象的观点为出发点的。作者的一切活动对象都被 归结为“真理”这个一般观念。可是,同一个对象在不同的个人身上会获得不同的反映,并 使自己的各个不同方面变成同样多的不同的精神性质;如果我们撇开一切主观的东西即上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