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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2场域的逻辑 与华康德的谈话 [3.1华康德问(下同x场域的概念与惯习和资本的概念一样,都是贯穿您的作品的中 心概念。您的这些著作研究了形形色色的场域,包括艺术家和知识分子、阶级生活方式、名 牌高校、科学、宗教,也论及了权力场域、法律场域、居民住宅建设的场域,等等。1您所 使用的场域概念具有高度的技术性和极其精确的内涵,这一点也许在一定程度上隐含在它貌 似常识性意义的背后。您能否阐述一下您的这一概念的渊源对于美国人来说,它总是容易 令人想起莱温( Kurt lewin)的“场理论”],涵义以及使用这一概念的理论宗旨? 布迪厄答(下同x我并不太喜欢专业定义,所以让我先说几句题外话,简要地讨论一 下这些概念的用法。在这里,我要提及《社会学的技艺》一书( bourdieu, Chamboredon,and Passeron1973),这是一本有些说教、甚至略带学究气的著作2,不过仍然包含了大量理论原 则和方法论原则,它们有助于人们理解这样一个事实:即我时不时被人所指斥的不足或缺陷, 其实是我有意拒之不理,或是我深思熟虑的选择的结果。例如,使用开放式的概念(open concepts)3,这就是一种拒弃实证主义的方式,不过这已经是老生常谈了。更准确地说,开 放式概念的提法可以始终不停地提醒我们,只有通过将概念都应旨在以系统的方式让它们在 经验研究中发挥作用。诸如惯习、场域和资本这些概念,我们都可以给它们下这样或那样的 定义,但要想这样做,只能在这些概念所构成的理论系统中,而绝不能孤立地界定它们。4 这也回答了另一个在美国经常针对我提出的问题:为什么我不提出任何“中层法则” ( laws of the middle range)?我想,这中层法则首先是一种满足实证主义要求的做法;早些 时候,贝雷尔森和斯坦纳所写的一本书( Berelson and Steiner1964)就代表了这种做法,这 本书编纂汇集了大量社会科学研究中建立的琐屑而且片面的法则。而这种实证主义式的满足 正是科学必须予以拒弃的东西。科学只承认法则构成的系统杜昂( Duhem)]很早就针对物 理学指出了这一点,在那以后,蒯因又进一步发展了这一基本观念]。5而且,概念的真正意 涵来自于各种关系。只有在关系系统中,这些概念才获得了它们的意涵。与此类似,如果说 比起多变量回归分析,我更广泛地使用了对应因素分析,那是因为对应因素分析是一种关系 性的材料分析技术:在我看来,对应因素分析的基本原理正好与社会世界的现实相吻合。它 是一种从关系的角度“进行思考”的技术,而我用场域概念也正是要实现这一点。6 根据场域概念进行思考就是从关系的角度进行思考。7正如卡西尔在《实体概念与功能 概念》[ Substancbegriff und Funktionsbegriff( Cassier1923)]书中表明的,近代科学的标 志就是关系的思维方式,而不是狭隘得多的结构主义的思维方式。人们可以发现,在许多科 学事业背后都是这种关系思维方式,虽然这些科学事业看上去极不相同。这包括俄国的形式 主义者泰恩雅诺夫。,[法国]社会心理学家勒温,[出身德国的]社会学家埃利亚斯,以及人类 学、语言学与历史研究中的结构主义先驱一一从萨丕尔(Sapr)、雅各布森到杜梅泽尔 ( Dumezil)和列维-斯特劳斯。(如果你仔细察看一下他们的著作,就会发现,无论是勒温 还是埃利亚斯都和我一样,明显受惠于卡西尔,借助他的思想来超越那种自发地充斥着社会 思维方式的亚里士多德式实体主义)。我可以对黑格尔的那个著名的公式稍加改动,指出“现 实的就是关系的”在社会世界中存在的都是各种各样的关系一一不是行动者之间的互动或 原文出自 Pierre Bourdieu and loic Wacquant著 An Invitation to Reflexive Sociolog;( Polity Press,1992) pp92-115:中译选自李猛、李康译《实践与反思:反思社会学导引》(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1998年),第 13l-156页。尾注为华康德所撰46.2 场域的逻辑* 与华康德的谈话 [3.1]华康德问(下同):场域的概念与惯习和资本的概念一样,都是贯穿您的作品的中 心概念。您的这些著作研究了形形色色的场域,包括艺术家和知识分子、阶级生活方式、名 牌高校、科学、宗教,也论及了权力场域、法律场域、居民住宅建设的场域,等等。1您所 使用的场域概念具有高度的技术性和极其精确的内涵,这一点也许在一定程度上隐含在它貌 似常识性意义的背后。您能否阐述一下您的这一概念的渊源[对于美国人来说,它总是容易 令人想起莱温(Kurt Lewin)的“场理论”],涵义以及使用这一概念的理论宗旨? 布迪厄答(下同):我并不太喜欢专业定义,所以让我先说几句题外话,简要地讨论一 下这些概念的用法。在这里,我要提及《社会学的技艺》一书(Bourdieu, Chamboredon, and Passeron 1973),这是一本有些说教、甚至略带学究气的著作2,不过仍然包含了大量理论原 则和方法论原则,它们有助于人们理解这样一个事实:即我时不时被人所指斥的不足或缺陷, 其实是我有意拒之不理,或是我深思熟虑的选择的结果。例如,使用开放式的概念(open concepts)3,这就是一种拒弃实证主义的方式,不过这已经是老生常谈了。更准确地说,开 放式概念的提法可以始终不停地提醒我们,只有通过将概念都应旨在以系统的方式让它们在 经验研究中发挥作用。诸如惯习、场域和资本这些概念,我们都可以给它们下这样或那样的 定义,但要想这样做,只能在这些概念所构成的理论系统中,而绝不能孤立地界定它们。4 这也回答了另一个在美国经常针对我提出的问题:为什么我不提出任何“中层法则” (laws of the middle range)?我想,这中层法则首先是一种满足实证主义要求的做法;早些 时候,贝雷尔森和斯坦纳所写的一本书(Berelson and Steiner 1964)就代表了这种做法,这 本书编纂汇集了大量社会科学研究中建立的琐屑而且片面的法则。而这种实证主义式的满足 正是科学必须予以拒弃的东西。科学只承认法则构成的系统[杜昂(Duhem)]很早就针对物 理学指出了这一点,在那以后,蒯因又进一步发展了这一基本观念]。5而且,概念的真正意 涵来自于各种关系。只有在关系系统中,这些概念才获得了它们的意涵。与此类似,如果说 比起多变量回归分析,我更广泛地使用了对应因素分析,那是因为对应因素分析是一种关系 性的材料分析技术;在我看来,对应因素分析的基本原理正好与社会世界的现实相吻合。它 是一种从关系的角度“进行思考”的技术,而我用场域概念也正是要实现这一点。6 根据场域概念进行思考就是从关系的角度进行思考。7正如卡西尔在《实体概念与功能 概念》[Substanzbegriff und Funktionsbegriff (Cassier 1923)]一书中表明的,近代科学的标 志就是关系的思维方式,而不是狭隘得多的结构主义的思维方式。人们可以发现,在许多科 学事业背后都是这种关系思维方式,虽然这些科学事业看上去极不相同。这包括俄国的形式 主义者泰恩雅诺夫8,[法国]社会心理学家勒温,[出身德国的]社会学家埃利亚斯,以及人类 学、语言学与历史研究中的结构主义先驱——从萨丕尔(Sapir)、雅各布森到杜梅泽尔 (Dumézil)和列维-斯特劳斯。(如果你仔细察看一下他们的著作,就会发现,无论是勒温 还是埃利亚斯都和我一样,明显受惠于卡西尔,借助他的思想来超越那种自发地充斥着社会 思维方式的亚里士多德式实体主义)。我可以对黑格尔的那个著名的公式稍加改动,指出“现 实的就是关系的”:在社会世界中存在的都是各种各样的关系——不是行动者之间的互动或 * 原文出自 Pierre Bourdieu and Ioic Wacquant 著 An Invitation to Reflexive Sociology,(Polity Press, 1992), pp.92-115;中译选自李猛、李康译《实践与反思:反思社会学导引》(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1998 年),第 131-156 页。尾注为华康德所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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