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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等船靠了码头,就进来报告。顶多再等五分钟,五分钟!” “呀,福生,你还在这里么?好!做生意要有长性。老太爷向来就 说你肯学好。你有几年不见老太爷罢?” “上月回乡去,还到老太爷那里请安。一姑太太请坐罢。” 叫做福生的那个瘦长男子听得姑太太称赞他,快活得什么似的,一 面急口回答,一面转身又拖了两把椅子来放在姑老爷和姑太太的背后, 又是献茶,又是敬烟。他是荪甫三老爷家里一个老仆的儿子,从小就伶 俐,所以荪甫的父亲一吴老太爷特嘱荪甫安插他到这戴生昌轮船局。 但是荪甫他们三位且不先坐下,眼睛都看着门外。门口马路上也有一个 彪形大汉站着,背向着门,不住地左顾右盼;这是姑老爷杜竹斋随身带 的保镖。 杜姑太太轻声松一口气,先坐了,拿一块印花小丝巾,在嘴唇上抹 了几下,回头对荪甫说: “三弟,去年我和竹斋回乡去扫墓,也坐这云飞船。是一条快船。 单趟直放,不过半天多,就到了;就是颠得厉害。骨头痛。这次爸爸一 定很辛苦的。他那半肢疯,半个身子简直不能动。竹斋,去年我们看见 爸爸坐久了就说头晕一” 姑太太说到这里一顿,轻轻吁了一口气,眼圈儿也像有点红了。她 正想接下去说,猛的一声汽笛从外面飞来。接着一个人跑进来喊道: “云飞靠了码头了!” 姑太太也立刻站了起来,手扶着杜竹斋的肩膀。那时福生已经飞步 抢出去,一面走,一面扭转脖子,朝后面说: “三老爷,姑老爷,姑太太;不忙,等我先去招呼好了,再出来!” 轮船局里其他的办事人也开始忙乱;一片声唤脚夫。就有一架预先 准备好的大藤椅由两个精壮的脚夫抬了出去。荪甫眼睛望着外边,嘴里 说: “二姊,回头你和老太爷同坐一八八九号,让四妹和我同车,竹斋 带阿萱。” 姑太太点头,眼睛也望着外边,嘴唇翕翕地动:在那里念佛!竹斋 含着雪茄,微微地笑着,看了荪甫一眼,似乎说“我们走罢”。恰好福 生也进来了,十分为难似的皱着眉头: “真不巧。有一只苏州班的拖船停在里挡一” “不要紧。我们到码头上去看罢!” 荪甫截断了福生的话,就走出去了。保镖的老关赶快也跟上去。后 面是杜竹斋和他的夫人,还有福生。本来站在门口的杜竹斋的保镖就作 了最后的“殿军” 云飞轮船果然泊在一条大拖船一一所谓“公司船”的外边。那只大 藤椅已经放在云飞船头,两个精壮的脚夫站在旁边。码头上冷静静地, 没有什么闲杂人;轮船局里的两三个职员正在那里高声吆喝,轰走那些 围近来的黄包车夫和小贩。荪甫他们三位走上了那“公司船”的甲板时, 吴老太爷已经由云飞的茶房扶出来坐上藤椅子了。福生赶快跳过去,做 手势,命令那两个脚夫抬起吴老太爷,慢慢地走到“公司船”上。于是 儿子,女儿,女婿,都上前相见。虽然路上辛苦,老太爷的脸色并不难 看,两圈红晕停在他的额角。可是他不作声,看看儿子,女儿,女婿,专等船靠了码头,就进来报告。顶多再等五分钟,五分钟!” “呀,福生,你还在这里么?好!做生意要有长性。老太爷向来就 说你肯学好。你有几年不见老太爷罢?” “上月回乡去,还到老太爷那里请安。——姑太太请坐罢。” 叫做福生的那个瘦长男子听得姑太太称赞他,快活得什么似的,一 面急口回答,一面转身又拖了两把椅子来放在姑老爷和姑太太的背后, 又是献茶,又是敬烟。他是荪甫三老爷家里一个老仆的儿子,从小就伶 俐,所以荪甫的父亲——吴老太爷特嘱荪甫安插他到这戴生昌轮船局。 但是荪甫他们三位且不先坐下,眼睛都看着门外。门口马路上也有一个 彪形大汉站着,背向着门,不住地左顾右盼;这是姑老爷杜竹斋随身带 的保镖。 杜姑太太轻声松一口气,先坐了,拿一块印花小丝巾,在嘴唇上抹 了几下,回头对荪甫说: “三弟,去年我和竹斋回乡去扫墓,也坐这云飞船。是一条快船。 单趟直放,不过半天多,就到了;就是颠得厉害。骨头痛。这次爸爸一 定很辛苦的。他那半肢疯,半个身子简直不能动。竹斋,去年我们看见 爸爸坐久了就说头晕——” 姑太太说到这里一顿,轻轻吁了一口气,眼圈儿也像有点红了。她 正想接下去说,猛的一声汽笛从外面飞来。接着一个人跑进来喊道: “云飞靠了码头了!” 姑太太也立刻站了起来,手扶着杜竹斋的肩膀。那时福生已经飞步 抢出去,一面走,一面扭转脖子,朝后面说: “三老爷,姑老爷,姑太太;不忙,等我先去招呼好了,再出来!” 轮船局里其他的办事人也开始忙乱;一片声唤脚夫。就有一架预先 准备好的大藤椅由两个精壮的脚夫抬了出去。荪甫眼睛望着外边,嘴里 说: “二姊,回头你和老太爷同坐一八八九号,让四妹和我同车,竹斋 带阿萱。” 姑太太点头,眼睛也望着外边,嘴唇翕翕地动:在那里念佛!竹斋 含着雪茄,微微地笑着,看了荪甫一眼,似乎说“我们走罢”。恰好福 生也进来了,十分为难似的皱着眉头: “真不巧。有一只苏州班的拖船停在里挡——” “不要紧。我们到码头上去看罢!” 荪甫截断了福生的话,就走出去了。保镖的老关赶快也跟上去。后 面是杜竹斋和他的夫人,还有福生。本来站在门口的杜竹斋的保镖就作 了最后的“殿军”。 云飞轮船果然泊在一条大拖船——所谓“公司船”的外边。那只大 藤椅已经放在云飞船头,两个精壮的脚夫站在旁边。码头上冷静静地, 没有什么闲杂人;轮船局里的两三个职员正在那里高声吆喝,轰走那些 围近来的黄包车夫和小贩。荪甫他们三位走上了那“公司船”的甲板时, 吴老太爷已经由云飞的茶房扶出来坐上藤椅子了。福生赶快跳过去,做 手势,命令那两个脚夫抬起吴老太爷,慢慢地走到“公司船”上。于是 儿子,女儿,女婿,都上前相见。虽然路上辛苦,老太爷的脸色并不难 看,两圈红晕停在他的额角。可是他不作声,看看儿子,女儿,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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