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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侧重在虚"的,从接受的角度出发,注重欣赏时形成的审美意象,强调诗歌当为读者提供再创造的广阔 馀地,使人感到回味无穷。本来,中国古代孟子的以意逆志和庄子的得意忘言",对接受和欣赏的理论产生过深 刻的影响。自钟嵘的隘滋味说、特别是唐代一批人大谈“味外之旨之后,不少文论家喜欢讨论这个问题。宋代欧阳 修《六一诗话》载梅尧臣论诗语曰:“必能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然后为至矣。"这两句话虽 然前—句说的是诗歌本体,但落脚点则在味外之旨。沿着这一思路,严羽拈岀了兴趣"说,认为诗的妙处"就在 于透彻玲珑,不可凑泊,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镜中之象"。后来如李东阳、王廷相、陆时雍等论诗 欣赏意象超脱,燱象透莹,②胡应麟、王土祯等论诗鼓吹风神兴象、神韵ν,都是着眼在诗歌如何使读者易于 形成审美意象。至清代纪昀,比较自觉地将意境¨来作为评诗的标准时,也是着重在这方面理解的,如他评杜甫 《江月》诗时曰意境深阔",评孟浩然《归终南山》诗曰檍境殊为深妙¨,评柳宗元《登柳州城褛寄漳汀封连四 州》诗曰”—起意境宏阔远到,倒摄四州,有神无迹",都是落实在读者的体会所得。对此谈得比较明显清楚的如朱 承爵在《存馀堂诗话》中说 作诗之妙,全在意境融彻,出声音之外,乃得真味。 这就是说意境即在作品本身之外,是一种读者体会到的"真味"。 另一个是侧重在实的,着眼于本体的构成,主要是从“情景交融的角度上来探究和发展“意境¨说。宋代以后, 论诗歌ˆ情景交融'者代不乏人,如姜夔《白石道人诗说》云:意中有景,景中有意。谢榛《四溟诗话》云:诗 乃模写情景之具。ˉ特别是王夫之,在《姜斋诗话》及《古诗评选》、《唐诗评选》、《明诗评选》中有大量的评 述。在这里没有必要加以——引述,而有必要说明的是:'情与景”,虽然不等于意与境¨,情景交融”也不等 于意境¨,但凊与"景ˆ确是意"与境ˆ的主要內涵,情景交融ˆ即是形成意境的基础。这就不难理解上述纪昀在方 回的《瀛奎律髓》上用意境两字来评杜甫《江月》等诗的地方,往往就是方回点明这是"景在情中,情在景 中"、情寓于景"之处。在宋元时代岀现的不少诗格、诗话类的作品中,我们常常可以看到用情ˆ和"景¨来析句衡 字的,如范=文《对床夜语》论杜甫天高云去尽″等诗句时,用上联景,下联情、“上联情,下联景、暻景中之 情、“情中之景、“一句景、“一句情、“前六句皆景"、“后六句皆景″等等来评价的;但也有直接用"意“和"境来分析 的。在这些论者的头脑里,或许就是将ˆ情"景与"意¨境ˆ混同的,如宋代作品《文苑诗格》分析诗歌的字、词云 或先境而后意,或入意而后境。古诗路远喜行尽,家贫愁到时,“家分是境,愁到"是意。又诗残月和秋 水,悲风惨古台”,“月"、“台”是境,“生、"惨"是意。若空言境,入浮艳;若空言意,又重滞。 又如南宋僧人普闻的《诗格》以句为单位来分析的 陈无巳诗云:“柘松倒影半溪寒,数个沙鸥似水安(境中带意)。曾买江南千本画,归来一笔不中看 (意)。"石屋诗云:“八峰春到了,双涧雨初睛(境)。小室钩帘坐(境中带意),人间无画图(意)。"《禁脔》 谓夺胎法,石屋之诗见之,然其境句不胜耳。又诗亡名:“千金却买吴州画,今向吴州画里行(意)。小寸半收蒲 叶冷,渔人归去钓船横(境)。“此亦前模之自岀也。予亦效=日:“水阔天长雁影孤,眠沙鸥鹭倚黄芦,半收小雨 西风冷(境),藜杖相将入画图(意)。 这样的解诗,有时难免给人以牵强、浅薄之感,但不能不说其中也有一定的道理。之所以会造成这样的情况,正是 由于他们在某种意义上将"情"景与意境ˉ等同起来,甚至将噫境就当作是“意与境¨,也即是崝情¨与"景的简单相 加。当然,意境ˆ决不是情和景的杋械结合,但情景交融确是形成意境的基本条件。因此就不难理解历来有不少诗 论家就主要是以情、景为两大支点来诠释和发展燱意境说的 在以'情ˆ、景两点来论燱意境ˆ时,不能否认有人有时确有将意境ˆ视作情、景两者简单结合的倾向,但应该看 到绝大多数论者是沿着神与物游、张之于意而思之于心"、“思与境偕ˆ等路子,强调情与景的交融¨;在交融过 程中,又强调了主体心化的重要性。如方回的《心境记》在专论陶渊明诗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和"心远地自 偏"等句时曰:“顾我之境与人同,而我之所以为境,则存乎方寸之间,与人有不同焉者耳。"这就是说,诗境的不同 关键就在于人心的不同,在这意义上就可以说:“心即境也。”后来在这基础上发挥得更为淋漓尽致的是梁启超。他 在《自由书惟心》一文中论道 境者,心造也。一切物境皆虛幻,惟心所造之境为真实。…"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与杜宇声声不忍 间,欲黄昏,雨打梨花深闭门,同一黄昏也,而一为欢聚,一为愁惨,其境绝异。ˇ桃花流水杳然去,别有天地非 人间",与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同一桃花也,而一为清净,一为爱恋,其境绝异。然则天下岂 有物境哉!但有心境而已一个是侧重在“虚”的,从接受的角度出发,注重欣赏时形成的审美意象,强调诗歌当为读者提供再创造的广阔 馀地,使人感到回味无穷。本来,中国古代孟子的“以意逆志”和庄子的“得意忘言”,对接受和欣赏的理论产生过深 刻的影响。自钟嵘的“滋味”说、特别是唐代一批人大谈“味外之旨”之后,不少文论家喜欢讨论这个问题。宋代欧阳 修《六一诗话》载梅尧臣论诗语曰:“必能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然后为至矣。”这两句话虽 然前一句说的是诗歌本体,但落脚点则在“味外之旨”。沿着这一思路,严羽拈出了“兴趣”说,认为诗的“妙处”就在 于“透彻玲珑,不可凑泊,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镜中之象”。后来如李东阳、王廷相、陆时雍等论诗 欣赏“意象超脱”,“意象透莹”,②胡应麟、王士祯等论诗鼓吹“风神兴象”、“神韵”,都是着眼在诗歌如何使读者易于 形成审美意象。至清代纪昀,比较自觉地将“意境”来作为评诗的标准时,也是着重在这方面理解的,如他评杜甫 《江月》诗时曰“意境深阔”,评孟浩然《归终南山》诗曰“意境殊为深妙”,评柳宗元《登柳州城楼寄漳汀封连四 州》诗曰“一起意境宏阔远到,倒摄四州,有神无迹”,都是落实在读者的体会所得。对此谈得比较明显清楚的如朱 承爵在《存馀堂诗话》中说: 作诗之妙,全在意境融彻,出声音之外,乃得真味。 这就是说“意境”即在作品本身之外,是一种读者体会到的“真味”。 另一个是侧重在“实”的,着眼于本体的构成,主要是从“情景交融”的角度上来探究和发展“意境”说。宋代以后, 论诗歌“情景交融”者代不乏人,如姜夔《白石道人诗说》云 :“意中有景,景中有意。”谢榛《四溟诗话》云:“诗 乃模写情景之具。”特别是王夫之,在《姜斋诗话》及《古诗评选》、《唐诗评选》、《明诗评选》中有大量的评 述。在这里没有必要加以一一引述,而有必要说明的是:“情”与“景”,虽然不等于“意”与“境”,“情景交融”也不等 于“意境”,但“情”与“景”确是“意”与“境”的主要内涵,“情景交融”即是形成“意境”的基础。这就不难理解上述纪昀在方 回的《瀛奎律髓》上用“意境”两字来评杜甫《江月》等诗的地方,往往就是方回点明这是“景在情中,情在景 中”、“情寓于景”之处。在宋元时代出现的不少“诗格”、“诗话”类的作品中,我们常常可以看到用“情”和“景”来析句衡 字的,如范=文《对床夜语》论杜甫“天高云去尽”等诗句时,用“上联景,下联情”、“上联情,下联景”、“景中之 情”、“情中之景”、“一句景”、“一句情”、“前六句皆景”、“后六句皆景”等等来评价的;但也有直接用“意”和“境”来分析 的。在这些论者的头脑里,或许就是将“情”“景”与“意”“境”混同的,如宋代作品《文苑诗格》分析诗歌的字、词云 ③: 或先境而后意,或入意而后境。古诗“路远喜行尽,家贫愁到时”,“家分”是境,“愁到”是意。又诗“残月和秋 水,悲风惨古台”,“月”、“台”是境,“生”、“惨”是意。若空言境,入浮艳;若空言意,又重滞。 又如南宋僧人普闻的《诗格》以句为单位来分析的: 陈无巳诗云:“柘松倒影半溪寒,数个沙鸥似水安(境中带意)。曾买江南千本画,归来一笔不中看 (意)。”石屋诗云:“八峰春到了,双涧雨初晴(境)。小室钩帘坐(境中带意),人间无画图(意)。”《禁脔》 谓夺胎法,石屋之诗见之,然其境句不胜耳。又诗亡名:“千金却买吴州画,今向吴州画里行(意)。小寸半收蒲 叶冷,渔人归去钓船横(境)。”此亦前模之自出也。予亦效=曰:“水阔天长雁影孤,眠沙鸥鹭倚黄芦,半收小雨 西风冷(境),藜杖相将入画图(意)。” 这样的解诗,有时难免给人以牵强、浅薄之感,但不能不说其中也有一定的道理。之所以会造成这样的情况,正是 由于他们在某种意义上将“情”“景”与“意”“境”等同起来,甚至将“意境”就当作是“意”与“境”,也即是“情”与“景”的简单相 加。当然,“意境”决不是情和景的机械结合,但情景交融确是形成意境的基本条件。因此就不难理解历来有不少诗 论家就主要是以情、景为两大支点来诠释和发展“意境”说的。 在以“情”、“景”两点来论“意境”时,不能否认有人有时确有将“意境”视作情、景两者简单结合的倾向,但应该看 到绝大多数论者是沿着“神与物游”、“张之于意而思之于心”、“思与境偕”等路子,强调情与景的“交融”;在“交融”过 程中,又强调了主体心化的重要性。如方回的《心境记》在专论陶渊明诗“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和“心远地自 偏”等句时曰:“顾我之境与人同,而我之所以为境,则存乎方寸之间,与人有不同焉者耳。”这就是说,诗境的不同 关键就在于人心的不同,在这意义上就可以说:“心即境也。”后来在这基础上发挥得更为淋漓尽致的是梁启超。他 在《自由书·惟心》一文中论道: 境者,心造也。一切物境皆虚幻,惟心所造之境为真实。……“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与“杜宇声声不忍 闻,欲黄昏,雨打梨花深闭门”,同一黄昏也,而一为欢聚,一为愁惨,其境绝异。“桃花流水杳然去,别有天地非 人间”,与“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同一桃花也,而一为清净,一为爱恋,其境绝异。……然则天下岂 有物境哉!但有心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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